兩日後的凌晨,孟珙帳內。
“以三聲號炮爲令,‘鄧軍’、“唐軍”爲先鋒,弓箭手掩護,‘新兵營’與‘蔡軍’爲策應,全面攻城。”
“是……”衆人轟然應聲出帳。
策應?也就是說殿後了,以“蔡軍”做策應還無可厚非,因爲“蔡軍”對蔡州城內的環境比較熟悉,保存他們的實力便可以在巷戰中發揮更大的作用。但要我的“新兵營”也作爲策應,歸根結底還是孟珙不相信我可以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內,訓練出一批強兵,或是他認爲“新兵營”的實戰經驗還不夠。我心裡雖有些不舒服,但我也沒有出聲反對或是表達自己的不滿,那不是一個軍人應該做的事。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照在城外的空地上,地面像血一樣的紅彤彤一片。空氣中瀰漫着“拋石機”等大型攻城器械被拖動時的“轟轟”聲,還有士兵走動時甲片互撞的“沙沙”聲。簡陋的保壘前整整齊齊地站滿了“忠順軍”的軍士,他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驚慌,卻有少許的興奮。他們確實有高興的理由,宿敵金國也許就要在此戰中滅亡了,也許他們還會想着,此戰過後戰爭就會結束了吧,以後就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了吧。
我帶着王堅等人搶先排在了蔡軍的前面,呵呵,在前面應該也能撿幾個漏網的吧,而且在接下來的巷戰裡,越在前面對手自然也就越多,到時我倒要讓孟珙看看,我這批專門針對巷戰訓練出來的強兵。
“鄭統領。”還不等我軍列好隊,一位身着軍官盔甲的軍士便跑來攔住我道:“孟將軍有令,‘新兵營’的軍士必須在‘蔡軍’後面列隊。”
靠,不會這樣吧。我認出那位軍士正是“蔡軍”統領李程,知道此話定然不假。好你個孟珙,連這點都不放過,算你狠。我鬱悶地帶着同樣憋氣的“新兵營”軍士站到了隊列後,看來我們是徹底地被當作花瓶給擺設起來了。
此時各種“投石車”、“駑車”都已準備就緒,每架“投石車”後都堆着像一座小山一樣的巨石。“駑車”則已上好了駑箭,旁邊還堆着一堆手臂粗的駑箭。各種各樣的攻城器械陳列在陣前,有如一輛輛整裝待發戰車。大地一片沉寂,就連蔡州城牆上的彩旗也失去了搖擺的興趣。只有城牆上小鳥偶爾傳來的幾聲的叫聲,才能證明地球依然在轉動。
“轟……轟……轟……”久違的炮聲終於來了。“放……”炮音剛落,一個沙啞聲音便搶入衆人的耳朵。霎時“拋石機”、“駑車”一陣亂響,巨石、巨箭帶着嘯聲,像漫天的蝗蟲一樣往蔡州城飛奔而去。這些巨石、巨箭的陰影飛快地越過了前面的軍士和城牆前的空地,然後狠狠地撞在高聳的城牆上。大地一片震動,有如千萬匹烈馬同時狠踏着腳下的大地。(cut,導演一聲慘叫,攝影機被震壞了,呵呵,忍不住YY一句,士兵憋了好久了。)沒有慘叫,也沒有呻吟,因爲人的叫聲在這種環境下顯得太渺小了,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展望遠處,也到處都是凌空而起的巨石,想必另外三面的蒙軍也同時開始了遠程轟擊。但是效果顯然沒有這裡的好,因爲宋國的攻城器械向來是最先進的,宋國現在使用的便是自發研製的也是當世最先進的“獨腳旋風炮”和“三弓駑車”“獨腳旋風炮”之所以會稱爲“獨腳旋風炮”,那是因爲它拋石的頂端是用一根巨木頂在底座上的,便像一個獨腳一般,這樣的好處便是,不用移動“拋石機”,只需一人旋轉裝在那根巨木上的握柄,便可輕鬆地改變“拋石機”的攻擊方向。這種“拋石機”特別是在對付機動性強的騎兵有很大的優勢,它可以輕鬆地根據騎兵的方向而改變攻擊方向。
這種“獨腳旋風炮”還可分爲兩種,一種是單梢的,就是獨腳上只頂着一根拋石梢,這種是由一百人拖拽,一人定向,發石雖少但射程遠,可達兩百餘步。另一種是多梢的,頂端有多根拋石梢,每根由四十人左右拖拽,兩人定向,每次可發多石,但射程近,只能達到七十餘步,但這種拋石機最多可達七梢,可同時發射七石,毫無疑問是破敵步兵盾陣和騎兵衝鋒的利器。
而此次前來蔡州是爲了攻城,所以孟珙帶的全是單梢的“獨腳旋風炮”,只見一名軍士將一個三十餘斤重的石頭放上了拋石梢,百餘人便一齊用力猛扯連在拋石梢上的粗繩,接着巨石便呼嘯而去,然後便是一聲悶響,城牆處碎石四濺,血肉橫飛。
而金軍的城牆上偶爾也會發出幾顆巨石,但是他們的拋石機顯然沒有這麼先進,方向單一不說,巨石根本就打不到宋軍的陣營,那些巨石只是在陣前的空地上多了幾個土坑而已。
其實宋國的先進裝備還不只這些,因爲孟珙採納了我前兩天的提議,所以火器一慨不用。目前宋國最主要的火器便是火炮和火箭。火炮威力雖大,但是準頭太差,也太過嬌氣,在現在這時代卻不實用。攻城火箭是用火藥的爆炸力來增強弓箭射程的一種箭,更是四處亂竄沒有一點準頭。火藥火球箭則主要是用來引火的,因爲在箭枝上加了個火藥球,所以要求弓箭手靠城牆極近,這樣很容易就被敵人的弓箭手射殺。所以除了火炮攻城時打角還有些用外,其它的火器雖然能發揮一定的作用,但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我正想間,卻不知何時大地已不再震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隆隆的鼓聲。
“殺……”衆軍士一聲大喊,推着雲梯,摺疊橋和尖頭木驢往城牆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