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記酒館內搬來了一位新主人,殷開山的女兒殷溫嬌。
這事一傳出來,當時在長安城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城裡的世家公子哥們,必然會因爲殷溫嬌名花有主而感到懊喪、悔恨。城裡的千金小姐們,也當然會爲蕭浩然有了女人而痛心疾首、徹夜難眠。
與此同時,蕭記酒館也迎來了自開業以來的最大危機。
自打殷溫嬌搬入了酒館後院的廂房,每天天不亮,就有大批大批的年輕女子,藉着要吃飯的名頭,過來打探虛實。
有些站在門外,遠遠的瞧見殷溫嬌坐在院子的長凳上賞花,便哀嚎一聲,哭的梨花帶雨,說蕭浩然是個負心漢,再也不愛他了。
還有些見長樂公主幾天沒來,便悄悄起了些小心思,讓自家長輩趁着這個檔口,趕緊找蕭浩然商量商量,要給他做小。
當然,幾位國公爺,包括幾大世家更是樂開了花。
以前,蕭浩然身邊有長樂公主鎮場子,誰都不敢亂點鴛鴦譜。現在殷開山既然開了這個口子,那他們的小算盤自然全都打了起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程家,殷溫嬌這個主意是程咬金出的,而他和殷開山關係有比較好,所以什麼都能說的出。
再者而言,就程咬金這個臉皮,不管做什麼事大家都加怪不怪了。
這天天剛大亮,吃了早飯後,程咬金就帶着程鐵牛、程壯壯,坐着三座大轎,直奔殷府而去。
一進門,程咬金便哈哈笑道:“恭喜恭喜,殷老哥,你這次做的極好。皇帝陛下再怎麼不願意,也已經於事無補啦。管天管地,他還能管着小兒女談情說愛不成?”
殷開山也跟着笑了起來,自打他女兒搬進蕭記酒館後,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時刻注意着宮裡的動靜。唯恐皇帝陛下一個不高興,再找他說事。
可好幾天過去了,不僅宮裡一點消息都沒有,朝堂之上也毫無動靜。
大概,陛下是認了……
殷開山心情大好,搬出來蕭浩然送給他的幾壇烈酒,拍着程咬金的肩膀坐了下來。
“來,難得你來我府中,咱們今天中午喝個痛快。”
程咬金聞着醇香清冽的酒味,忍不住嚥了口口水,“老哥,酒今天就不喝了,老弟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殷開山也不管他,滿滿的倒了三大碗,一碗送到程咬金面前,一碗推到程鐵牛面前,他自己端起一碗,咕咕了個乾淨。
“什麼事?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竭盡全力。”
“那我就先行謝過了。”程咬金舉起酒碗喝了個乾淨,隨後一抹嘴,呲着牙嘿嘿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覺得溫嬌在那小子酒館裡,難免有些孤獨,有些辛苦,所以就想爲她分憂解難。正好,我家壯壯力氣大、手腳勤快,讓她去酒館裡幫幫忙,也算是學點東西。”
殷開山一愣,下意識的向程鐵牛身旁看了過去。
程壯壯化了一臉濃妝,抹的臉面跟打了霜的羊屎蛋一個樣。身上穿一身喜慶的大紅衣服,就像是一口大水缸套了個紅絲帶,看着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殷開山放下酒碗,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讓壯壯去做個小?”
程咬金一擺手,“老哥說哪裡話?她們姐妹情深,不分大小。只要能服侍的蕭公子,誰還在乎是妻是妾呢?”
殷開山差點沒一口酒水噴出來,他瞪着程咬金看了許久,最後忍不住嚷道:“好啊!我當你怎麼這麼好心,讓溫嬌別管那麼多,直接搬過去。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程咬金臉上一陣泛紅,尷尬的解釋道:“以前,公主在那裡,我不敢。現在公主已經三天沒去了,不知道以後還去不去。咱們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多給蕭公子添幾門親事。別管是大是小,先弄過去再說。而且,你我都是知根知底的,也不怕……”
殷開山轟然站了起來,怒道:“滾!趕緊滾!”
程咬金當時就不樂意了,扯開了嗓子嚷道:“怎麼?那蕭浩然是你家的?他不過是你的姑爺,又不是你的兒子,你憑什麼管他?我今天過來,是先跟你說一聲。你若不樂意,那我也犯不着和你費口舌。我老程倒要看看,蕭浩然是跟你親還是跟我親!”
說完這些,程咬金甩手就要走,門外卻叮叮噹噹,又來了幾個人。
程咬金擡頭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徐茂公、徐蓋父子倆。
“咦,老程,你怎麼來了?”
“我找殷老哥說兩句話。”
“說完了?”
“說完了。”
“行,既然說完了,你趕緊走吧。我找殷老哥也說兩句話。”徐茂公一擺手,直接把程咬金等人推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到了客廳,二人在殷開山面前坐定,徐茂公便笑着問道:“這幾天,溫嬌在酒館住的可好?”
殷開山一臉懵逼的點了點頭,“還好。那小子不僅廚藝極佳,也知道疼人,溫嬌過的既自在又快活。”
“如此,殷老哥可以放心了。”說到這裡,徐茂公便清了清嗓子,與徐蓋對視一眼後,接着問道,“那個,不知道溫嬌在酒館裡整天忙些什麼,蕭浩然既然是個廚子,免不了要有人刷鍋洗碗、燒火買菜。溫嬌這麼嬌嫩的一個人,做這些事情怕是不妥吧?”
他左一句溫嬌右一句酒館,倒真把殷開山給整懵了。老徐家除了幾年前暗示過想娶殷溫嬌過門,之後什麼時候關心過她的事?怎麼今天一過來就吞吞吐吐打聽個不停呢?
“徐老弟,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開口吧。”
徐茂公再次清了清嗓子,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是這樣的,我看溫嬌一個人搬了過去,怕是有些寂寞。你想啊,蕭浩然這小子平時不僅要忙冶煉廠的事,還管着鹽場。現在醫院弄好了,他還得負責醫院的設施、人員等事務,而且,軍醫院那邊也得要他幫忙。他多忙啊,都沒法顧家。溫嬌一個人在家裡,可不是寂寞孤獨嗎?”
“我想,不然就讓我家小女兒也搬過去得了。多少幫幫溫嬌的忙,把家裡打點起來。她們姐妹倆也能說說話、聊聊天,偶爾還能去街上轉轉。等到那小子回家後,她們姐妹齊心,一起和他……”
殷開山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道:“一起暖個牀,拉拉小手親親小嘴,摟摟小腰睡個小覺,最後生個小子,對吧?”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殷老哥如此開明,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其實,主要還是怕溫嬌一個人忙不過來,多個姐妹多雙手,多個女人多點情調嘛。”
殷開山臉色黢黑,頭皮都快麻了。
他們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女兒剛剛搬過去,他們就要挖牆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