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蕭浩然是不答應也得答應。
但他想不明白,這金枝玉葉的長樂公主,爲什麼非要拜自己爲師?
她打的什麼主意?
“師父……”
“怎麼了?”蕭浩然問。
“師父,剛剛你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套水利圖,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嗯?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蕭浩然還沒回答,小青又接着附和道:
“近日,洛陽城突然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土地龜裂,五穀遭殃。百姓流離失所,朝廷雖然派出了賑災糧款,可仍是杯水車薪。看到百姓們受苦,我們家小姐也跟着難受。”
“每每看到菜餚,小姐就想到那些飢餓的老百姓們,這樣我們家小姐才得了厭食症。”
“雖然說蕭公子治療好了我家小姐的病症,可也是治標不治本。這幾日的旱情沒有得到緩解,小姐又憂心忡忡了,病症又有死灰復燃的先兆了。”
“小姐拜您爲師,一是着實佩服您的廚藝和人品,二是也想學些本事能爲那些受災的老百姓做些什麼。”
長樂公主嗔怒道:“小青,你又多嘴了。”
“我只是替你着急嘛。一看到您這幾日茶飯不思的,我心裡就難受。”說着小青就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想不到小姐還有憂國憂民的大愛,真讓我佩服。”蕭浩然也大受感動。
“只是我堂堂大唐,百萬之衆,卻找不到一個能控制旱情的能人。”公主說。
這時,系統提示響了起來。
任務:洛陽一帶三月未雨,已然大旱。春苗將枯,夏收無望。
解決洛陽一帶的旱災情況,保農保田,救民水火。
獎勵:一套精妙絕倫的冶煉技術。
“小姐不要着急,這個旱情我管了。”
只要能救人,獎勵不獎勵的都無所謂。
“小姐,您真是神算,蕭公子果然答應了。”小青心直口快,把她們的“陰謀”泄露了。
長樂公主瞪了她一眼,對蕭浩然說:“師父莫怪。我只是看老百姓們太可憐了,想到你手裡正好有一副水利圖,或許對水利有些鑽研。所以我和小青才……”
呵,女人。
怎麼古代和現代都是這麼的有心計,自己早就被她們算計了。
“那你們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一定拿出一套完整的治理旱情的方案。”
他確實需要三天時間。那本水利修繕圖到現在他還沒有仔細研究呢,他要用這三天時間看個明白。
長樂公主拿出一沓東西放在桌子上:“這是洛陽的水利溝渠、山川走勢圖,希望對師父有幫助。”
連地圖都準備好了,她真是有備而來啊。
就在蕭浩然專心看地圖時,她已經帶着小青悄悄的離去了。
這次旱情牽動着皇帝的心,更讓百官憂心忡忡。
有真心是爲老百姓考慮的,也有怕自己辦事不力丟官的。
今日在朝堂上,工部尚書就被皇帝罵了個狗血噴頭,並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三日之內,如果還沒有好辦法的話,就丁憂回家吧。
下朝後。
“張老伯,還沒想到辦法嗎?”同行的程鐵牛問。
程鐵牛恢復的不錯,已經戒掉了暴飲暴食的毛病,看他的身形已經精瘦許多。
“這段時間以來,爲了旱情我是殫精竭慮、寢食難安,請了很多的能人異士,就是沒出個可行的方案來,真是有愧皇恩啊。”
“再怎麼着急也得吃飯啊,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程將軍現在就是給我吃龍肝鳳髓,我也沒有心情啊。”
“走吧,走吧。”程鐵牛這幾日確實有些饞蕭浩然的菜了。
誰知他們到了蕭浩然的飯館才發現,這裡大門緊閉。
張尚書本以爲他會把自己帶到什麼高級的酒樓,卻不想被帶到了這裡。
“程將軍,這破舊的地方豈是我們能來的?”
“保管讓張尚書滿意。”
程鐵牛連連敲門。
“我們歇業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想吃飯明天再來吧。”大牛連門都不開,在裡邊喊道。
“我是程鐵牛,帶工部尚書來品嚐蕭兄弟的飯菜。”
“我家公子說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誰來也不開門。”
“這家主人口氣不小。開飯館的,出門迎客是本分,還有比這更重要的?”
張尚書剛剛在朝堂上就窩了一肚子氣,現在又在這裡碰了一鼻子灰,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更何況,他是什麼身份?再怎麼着也是當朝大員,被這程鐵牛拉着來到這破地方不說,竟連門都進不去,這豈不荒唐?
他也不管,擡腳就硬往裡面闖。
剛進門,就見院子裡有個巨大的沙盤。沙盤裡佈滿了山川河流、農田溝渠,簡直就是個小型的山川水利走勢圖。
蕭浩然正汗流浹背的不住忙着,一會兒把水車放到這裡,一會兒又把那邊的溝渠改變了流向。
看見程鐵牛來,也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又忙手中的事情了。
“哈哈,想不到蕭公子不做飯,倒有閒情雅緻搗鼓這些東西了。”程鐵牛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不過是些奇淫巧技罷了,閒來無事,拿出來擺一擺。”蕭浩然淡然一笑,又看向了手中的水利圖紙。
可張尚書早已被驚得目瞪口呆。
他在工部任職,又是尚書,圖紙、模型這些東西,自然是都見過的。
可他卻沒見過這沙盤一樣的東西。
“既然飯吃不成了,我們就回去吧,也別打擾到了蕭兄弟。”程鐵牛倒沒什麼,但他唯恐拂逆了蕭浩然,又怠慢了張尚書,面子上過不去。因此,便想帶張尚書離開。
可張尚書不樂意,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的沙盤,越看越是驚心。
“飯吃不吃無所謂,張某現在也不餓。只是這些東西,敢問小兄弟,這是何物?”
“這東西名叫沙盤,不過是些小把戲。你們看,這是洛陽,這是洛水,這是……”
“果然!果然是洛陽一帶的山川水利走勢圖。小兄弟,你做的這些,莫非,莫非……”
然而,蕭浩然卻無暇顧及他,指了指沙盤中最後一處溝渠,道:“大牛,把這條渠幹挖通。”
大牛手持小鏟,挖通溝渠,之後又按照蕭浩然的指令,放置水車,轉動軲轆。
只聽沙沙潺潺,流水快速引下,推動了水車,沖刷着溝渠。水車轉動,將流水又源源不斷的推動到更遠的地方,引向周遭乾涸的大地。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這,有點意思啊。”程鐵牛雖看不出門道,但熱鬧是看的明白的。
“有點意思?”張尚書臉上洋溢着說不清驚喜、興奮,盯着沙盤的眼睛一直冒着藍光。
“你懂不懂?這明明是治理洛陽旱災的絕好辦法,走的是修繕水利的路子。一勞永逸,永絕後患。你居然只是說有點意思?跟你爹一樣,都是個大老粗,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