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面,蕭浩然早已是見怪不怪,撇下張行成,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張行成手捧鹽罐,比捧着無價珍寶還要謹慎。他輕輕的打開罐子,一點一點的把鹽倒進瓷器中。爲了防止鹽粒灑落,連呼吸都刻意壓制,生怕把鹽粒吹飛。
待所有的鹽都被倒進了華麗精美的罐子中,張行成如完成了偉大的使命般,滿足的出了口氣。
“蕭公子,這些鹽我可就帶回工部了。”他倒一點都不客氣。
蕭浩然攔住他,心裡又可氣又可笑,“張大人,我什麼時候說把鹽給你了?”
張行成有些尷尬,訕訕一笑道:“蕭公子,我工部身爲營造工程事宜的部門,有這麼好的鹽,我當然要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了。否則的話可就是我的失職了。而且,公子能有這等製鹽的辦法,說不得,請你一定跟我去工部。”
“蕭公子,你聽我說啊,我真的是大事在身啊。”張行成死攥着門框不撒手。
“哎呦,這不是工部的張大人嗎,怎麼跟個被攆出門的小媳婦似的。”
張行成一擡頭,就見程咬金這糙漢走了過來,正一臉壞笑的衝自己樂呢。
自從上次他被程咬金耍了之後,就一直耿耿於懷,想不到這糙漢竟然還主動調侃起了自己。
“程伯父,你來了。”對於程咬金,蕭浩然是充滿好感的。
“來了,來了。賢侄,聽說你這幾天又搗鼓出了一樣好東西?”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張行成身旁的許多瓷瓶。
張行成急忙把鹽護在身後,沒好氣的道:“程黑子,你不在大營裡練兵,跑這裡來幹什麼?”
“幹什麼,跟你一樣咯!我聽那位爺說,蕭公子這裡有上等的好鹽,便過來看看。如果屬實的話,那我軍營中的將士們可就有好日子過了。”
張行成心裡一陣埋怨:皇上啊皇上,這明明是我工部的事,你告訴我一個人就行了,幹嘛又告訴這個程黑子啊!
“姓程的,我告訴你,上次的事情你把我耍的團團轉,也得了皇上的賞賜。這次你再跟我搶功,我老張豁出命也不答應。”
說着,張行成伸出拳頭,一副拼命的架勢。
“嘿,豁出老命?來來來,來打我……”
程咬金雖然討厭文人,可他也最瞭解這些文人。什麼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什麼捨身取義。這些文人嘴上功夫雖然厲害,可大多都手無縛雞之力。與他當兵的比拳頭,真是找抽。
就在程咬金此時,院門猛然被推開,徐茂公一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他來此的目的和程咬金、張行成不一樣,他不是爲了鹽而來,而是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請蕭浩然幫忙。
剛一進門,就看到張行成和程咬金正劍拔弩張的對峙的畫面。
“呦,老徐,你也來了。自己找地方坐吧,老程這會兒沒有時間招呼你了。”
“徐茂公,你忘了咱倆上次被程黑子耍的事情了?你這次來,爲的什麼事?”
徐茂公端起茶杯牛飲一番,稍稍喘了兩口氣,便看着二人愁眉不展的道:“我來這裡可不是爲了搶鹽的。”
“那你來幹什麼的?”程咬金問道。
徐茂公只是搖頭,面色更加的凝重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奏摺,擺在桌案上,“你們自己看吧。”
程咬金和他同朝爲官多年,知道他一旦露出這副表情,就代表朝中一定發生大事了。也顧不上和張行成對峙了,拿起奏摺看了起來。
張行成譏笑道:“別看了,就你認識的那幾個字,能看的明白就怪了。拿來!”
他一把奪過奏摺,只看了一眼,臉色也凝重起來。
“關中地區突發怪病,脖子腫大,不疼不癢,多少郎中都見所未見,不知該怎麼下手。事態嚴重,一旦蔓延開來,人心必然浮動。”
與此同時,蕭浩然的系統任務再次觸發了。
任務:關中地區突發大脖子病,百姓不安、人心惶惶,已然成爲災禍。
治好關中地區的怪病,解救黎民蒼生。
獎勵:一套惠及民生的農耕技術。
蕭浩然心中一動,已經有了想法。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得了怪病?”程咬金見狀,便拿了幾把椅子,推到張行成身側,示意他坐下細說。
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戰友、同僚,就是這樣。雖說平日裡爭的面紅耳赤,甚至破口大罵。可一旦遇到了重大的事情,便能齊心協力、同仇敵愾。
徐茂公深吸一口氣,盯着蕭浩然道:“此事關乎朝廷機密,你一介布丁,本不便與你明說。但老夫聽說你醫術超羣,不僅治好了長樂公主的病症,更又妙手回春之能,救了程家老大的命。小子,老夫問你,你可知道這病症的由來?”
“這是啥病啊?”程咬金問徐茂公。
蕭浩然添了些茶水,反而問向張行成,“張大人,您身爲東宮老師,自然是博覽羣書的大儒。你可看出了這病症的端倪?”
張行成沉默思索了良久,才黯然道:“老朽曾在《華佗經》殘卷中看到過相關的記載。”
“哦?你仔細說說,既然有記載,可有辦法醫治?”徐茂公急忙問道。
張行成搖了搖頭,扼腕嘆息道:“這《華佗經》從漢朝到我朝,歷經幾百年風霜戰亂,只是一篇殘卷。我看到的殘卷上只記載了病症,卻沒有醫治之法。不過,書中卻是提到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鹽。鹽有問題。”
“說的不錯。”蕭浩然笑道,“張大人果然不愧是大儒,見多識廣。這種病症,其根本病因是因爲人身體內缺少了一種微量元素----碘。在我的家鄉曾經也爆發過這種怪病,‘甲狀腺腫大’,俗稱大脖子病。”
“甲狀腺,那是什麼?”衆人愕然不知。
蕭浩然把手放到程咬金的脖子上,“甲狀腺就在我們的脖子裡邊,身體健康時我們就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可一旦人體內缺碘了,那它就會一點一點的腫大,雖然不疼不癢,但痛苦難言啊。不過,想要治療此症倒也不難。”
“那要怎麼治?”程咬金忙問道。
蕭浩然指了指那幾十個小瓷瓶,“用鹽。鹽是每個人日常的必須品,別管是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百姓,誰都離不開鹽。所以要想醫治這種病,就得從鹽上下手。”
徐茂公想了想,問道:“這能行嗎?鹽又不是藥,能治病?”
蕭浩然笑了笑,“國公放心,保管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