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大唐變得一片寧靜了,朝堂上沒有人在絮絮叨叨的說着各地出現的什麼災害需要朝廷賑災,整個朝堂上出現的最多的就是魏徵這個直言進諫的人鏡,不時的頂撞李二了。因爲現在大唐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或者說因爲所有人都有了底氣,似乎在得知了大唐出現了一個天大的祥瑞之後,這上蒼也變得眷顧起來,這段時間大唐風調雨順,貞觀六年的春天整個大唐顯得生機勃勃。
而在這春風吹拂的春光裡,無數的身穿着道袍僧衣的出家人,開始向着長安城匯聚而來,從遙遠的吳越之地的道家聖地龍虎山,還有大唐其餘地方,只要這大唐天下有些名氣的有道全真,佛門高僧在這段時間就開始向着大唐的國都趕來。他們一路風餐露宿,卻是沒有一人有絲毫的怨言,甚至在他們的風塵滿面的臉頰上都有一種猶有榮焉的神色。因爲這一次是大唐三大國師聯手準備的一次超大型的水陸道場,是爲了盛唐盛世進行祈福祭天的大場面,而他們能夠受邀來這裡進行法會,絕對是大唐佛道兩家之中的至高榮耀。
所以這些人一路急忙趕來,生怕錯過了這一場盛事。每個人都騎着馬,或者乘着馬車日夜兼程。他們感到榮耀,也感到緊迫,因爲這一次的法會不僅僅只是露臉而已,其中還有這別樣的深意,那就是爲了向當今聖上展現佛道兩家的影響力,好讓已經漸漸地被逼入窘境的佛道兩家有一個喘息的餘地。這些年來,李二雖然滅有滅佛抑道。可是卻也是限制重重。每一個出家的道士和和尚都需要朝廷頒發的度牒,否則就是大罪。因爲出家人不僅不事生產。而且還有什麼清規戒律,比如不得婚嫁。這對於現在人口凋敝的大唐來說是一條堪稱是絕戶計的規矩,因爲現在正是鼓勵生育的時代,大唐人口稀少,很多地方都是地廣人稀,甚至田地荒蕪沒有人耕種。這些和尚道士的不是和朝廷唱反調嗎。
所以這一次的水陸道場是佛道兩家京城合作的產物,爲的就是聚集天下的佛道兩家的高僧老道,向李二展示一下子肌肉,順便一路蠱惑民心,獲取更多的好處而已。所以這一路上雖然走的匆忙。可是這些道士和尚卻是還在不斷地向他們每走過的一處地方的百姓們宣傳佛道兩家的思想,什麼往生極樂,什麼清靜無爲大自在。這些東西說的是虛無縹緲,可是還是有無數的百姓相信,因爲現在他們心中都有着各自美好的希望,需要這樣的一個精神寄託。佛家的今生行善,修來世福報的宣傳,讓這些百百姓覺得自己還有希望。多以他們相信那住在西方極樂叫什麼天竺的地方的大雷音寺裡邊的滿頭包的釋迦摩尼。也有希望晉升就能成仙得道的人,相信道家宣傳的鉛汞煉丹之術。希望能夠有朝一日得道飛昇,成爲天上逍遙自在的神仙。
百姓是最容易被迷惑的,這些出家人一個個學了幾本破爛禁書,卻是口才了得。舌燦蓮花,這一路上行來也是獲得了無數百姓的信賴,並且收穫了無數的好處。這家給幾個自家的雞蛋,那家送上兩斤粟米。這一路上倒是吃穿不愁。雖然和乞丐一樣也是吃着百家飯,可是卻顯得高大上很多。
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李寬在這段時間裡可是大唐的香饃饃,加官進爵是肯定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挑明而已。所以這段時間到他的府邸之中拜訪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但是李寬卻是一個都沒有見,就這樣將自己關在小小的府邸之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像是大家閨秀一般。
時間一天天過去,已經到了陽春三月的中旬,這一天,李寬早早的起了牀,在院子裡舒展着筋骨,每天例行的練習一番然後就在天香和紅袖的伺候之下穿上了很久都沒有穿戴過的那一身金色的盔甲。這玩意兒可是李寬最頭疼的東西,因爲爲了美觀這東西搞的是棱角分明,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可是,還是鐵打的東西,雖然上面鍍了一層黃銅顯得金光閃閃。所以這層鐵殼子下面還是一樣的棱角硌的人生疼,不管怎麼墊上內襯也舒服不起來。可是今天這個日子他也只能穿上,因爲這是大唐一年一次的驚蟄祭天的日子,這一天上到皇帝,下到黎民都要誠心的祭拜上蒼。
所以李二這一年糾結了朝中所有在長安城之中的官員,一起到長安城外樂遊原上舉行祭天大典,在祭拜蒼天之後,還要親自躬耕。也算得上是一場政治作秀了,可是這個時代的百姓還從未經歷過各種作秀的洗禮,對於李二這種做法很是感動,於是這種春耕就成了李二每年一次的保留節目。每年驚蟄這一天,都要做上一場,今年佛道兩家更是拿出了全部的壓箱底的本事,準備在這一次的祭天大典上向李二展示肌肉。
穿上鎧甲,李寬在伺候他的兩女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時間還早,你們兩再睡會兒!然後在兩個女子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讓兩女全都嬌羞不已之後,長身出門。
走到園中的李寬一聲唿哨,頓時在整個楚王府之中響起了一聲響亮的馬嘶,四蹄雪白的追雲從一旁的偏門之中跑了出來,四蹄雪白,渾身烏黑油亮。神駿非常,響亮的打着響鼻的駿馬來到李寬身邊輕輕的在他的身上蹭着,這匹馬兒跟隨着李寬已經數年,從當初的半大馬駒一直成長到現在這一批神駿非常的駿馬。身量足足和李寬持平,也就是說這一匹馬兒有着一米八的身高,而且身長更是一丈有餘,哪怕是在不懂馬的人也會看得出這是一匹萬里挑一也不見得挑得出來的寶馬名駒。
而在馬兒和李寬親近的時候,另一邊另一個龐然大物也是悄然登場了,只聽得一聲低沉的咆哮,恍若獅吼虎嘯,讓人在這一瞬間感到後心發涼的聲音傳來,只見到一道黃灰色的影子急速的從前院竄了過來。然後在這一剎那撲到了李寬的身邊,這是李寬的另一個好夥伴,一條身高足足有一米五的大狗,一身的毛髮油亮的閃着光,大大的腦袋上面獅子鬃毛一樣的一圈毛髮更是金黃色的。這是小灰灰,一條絕對強悍的大狗。
自從上一次李寬急急忙忙的出海,將出去嘯傲山林的小灰灰丟在了大唐,足足近一年的時間這條大狗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直到李寬這一次回來,才從滄州的山林之中跑了出來。而且這一次不管李寬去哪裡這條大狗都要跟着,死皮賴臉的跟着,生怕再一次被丟棄。就像現在它急急忙忙的跑到李寬身邊撒嬌,一條像是鐵掃把一樣的尾巴在身後搖晃着,大腦袋長得像是獅子一樣,卻吐着舌頭。讓李寬一陣無奈。於是他不得不騎着高頭大馬,再帶着一條大狗出發了。
“這一次,朕倒要看看這佛道兩家在搞什麼!”同一時間,在深宮之中的李二正在喃喃自語,他自然知道佛道兩家的小動作,無數的在大唐各地叫得上名號的道士和尚都被他們招呼來了,似乎長安城這段時間成了和尚和道士的聚會地點,不管走在哪一條街上,都能見到手持拂塵,身穿道袍的道人,還有光着個腦袋,像是在反光一樣的和尚。這些人涌進了長安城,直接讓長安城的乞丐們沒飯吃了。
朱雀門前,無數的文武百官聚集在了一起,相互之間攀談着,打着招呼,每個人都在對着周圍的人笑得非常燦爛。似乎所有人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似的,可是卻沒有人是真心的對人笑出來,全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虛情假意。因爲在這個朝堂上,不對人露出笑臉,就會得罪人,可是對人掏心掏肺,就只能被人後背捅刀子,所以想要當一個合格的官員,那麼就要學會皮笑肉不笑的二皮臉。
“這一次,可是最盛大的場面,據說三位國師全都回來參加。這是自從陛下登基之後,第一次三位國師同時聚集呢!”一個官員身穿緋袍,似乎是從五品。剛好能夠站在朱雀門前迎接李二聖駕。
“可不是,不僅僅是三位國師,還有白馬寺的道信大師也回來,還有袁守誠國師的弟子袁天罡道長也來了,還有南方龍虎山的天師教的諸位天師全都來了呢!”在他旁邊的一位官員接口道。
“這一次祭天可謂是隆重至極,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不管爲什麼,佛道兩家這樣做,算是服軟了吧,現在他們是不是徹底的臣服朝廷了,這是多少皇帝沒有做到的事情啊,當今聖上真是一代明君呢!”各種阿諛奉承的話從這些官員的口中說了出來,哪怕現在李二不在這裡,但是還有很多在李二身邊說得上話的身穿紫袍的大人物在啊,他們聽了要是在陛下耳邊美言一句,也是一種收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