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如洗,在湛藍的天穹之上,朵朵白雲無拘無束的漂流着,藍天下,碧綠的草原一眼望不到邊,在這一片草原上,一切都顯得是那麼般的沉寂,恍若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之中,又有誰會笑到最後,在這片草原上最大的幾個部族之中,擁有草原上最強大軍事力量的執掌者,全都在心中盤算着,如何將這一片草原徹底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絲毫沒有懷疑這一切的背後是不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暗暗推動這一切。哪怕有人心中疑惑,可是在無比巨大的利益誘惑之前全都放棄了深究的意願,並且徹底的將自己獲得了巨寶的消息藏於心底,等到準備好大戰一番的時候,才徹底的揭開底牌。
草原上的風向變了,原本追逐着水草的牧民們此時被一道道的召集令給召集在了一起,一個個龐大的利益團體在暗中凝聚,所有得到了‘長生天’恩賜的不落都在召集所有他們能夠召集到的所有力量。每一個小型的部落都是他們爭取的對象,在這個過程之中,也有相互碰撞,可是全都在試探一番之後,都忍住了沒有動手。
薛延陀的王帳,夷男和大度設還有其餘的幾個夷男覺得可以相信的薛延陀的部族領導階層,此時聚在這一座華麗的帳篷之中,他們開始商討這段時間的事情,從最開始集結力量的過程之中,所有人都感到一種不正常的氣氛在醞釀着。草原上散佈着的小型的部族已經差不多全都消失了,漸漸地形成了幾個強大無匹的部落。每一個都相差無幾,全都有着數萬人馬。這似乎有些蹊蹺。
“大汗,這段時間,不僅僅是我們在召集散佈的部族,似乎其他幾個大部落也在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一個一身皮裘的薛延陀人。高鼻深目,似乎有着幾分昭武九姓的血統,他是夷男手下最爲倚仗的謀士。名叫氈勒啓力,其父親是一個從西域原來的流浪武士,後來結識了他的母親,當初薛延陀一個小部落的酋長的女兒。就徹底的留在了這裡,這個武士不僅僅是有一身武力,而且還胸懷一些別樣的學問,這也是氈勒啓力能成爲薛延陀汗王手下的首席謀士的原因所在。
“不錯,好多原本在周圍分部的小部族。現在全都不見了,我們這邊不過才數萬人,連十萬都沒有,薛延陀可是有數十萬人,這不過是十之二三而已!其餘人去哪裡了?”大度設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雖然是一個莽撞的沒有心機的人,可是卻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同,莽撞不代表沒有腦子。只是習慣了用蠻力解決問題,腦子這玩意兒,還是讓別人去頭疼好了。
“看來這一切並沒有我們最開始想象的那樣美好!諸君可曾記得。在最開始出現的那一股沙匪?”夷男轉念間就想到了他一直忽視了的一點奇怪之處。
“就是那一股只殺青壯不斬老弱的奇怪沙匪?這一支沙匪可是不同以往的那些土匪,似乎只是爲了殺人,從沒有搶奪,這全然不是作爲匪盜該做的事,只是他們和這一次這種奇怪的現象有何關係?”大度設對面,一個老者。出生說道,他是薛延陀王帳直屬的一個大部族的酋長。作爲薛延陀少有的老人執掌大權的部落,這個老人也是睿智的長者。他見識了當初薛延陀的聚散離合,同時也是他在西突厥前來漠北的時候,力排衆議將這個大唐趕出家園的喪家之犬接納下來。所以現在夷男手下召集起來的人,除了原本的薛延陀人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突厥人。嚴格說起來薛延陀也屬於突厥的一支,可是他們自己早就否認這一點,因爲他們已經獨立出來了,並不是突厥的分支了,而是徹徹底底的薛延陀人。
“他們來草原上爲的是什麼?難道是殺人取樂?沙盜爲的是財貨,爲的是獲得生存的東西,可是這一支盜匪卻是沒有搶劫,只是殺人?還有他們之前那麼猖獗,在草原上大開殺戒,可是現在卻是安靜起來了,這又是爲何?他們消失了這短短的時間,就出現了這座東西,其中有沒有什麼聯繫?”氈勒啓力分析道,這幾件事情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聯繫,所以也沒有人將它們聯繫在一起,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
“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匪盜搞出來的?可是他們爲的是什麼?還有既然他們真的能搞出來那樣神奇的寶物?那麼爲什麼還將這些東西給我們?除非……”夷男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但是他不敢想下去,要是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樣的話沒那麼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個陰謀。
“是大唐……”氈勒啓力此時一錘定音,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都有大唐的影子在其中,因爲現在這樣的情形看來,似乎那一支突然出現的盜匪有非常重大的嫌疑,而他們的行事風格卻是截然不同以往的沙盜,那麼他們到底是誰?這一點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唐軍人。雖然現在薛延陀還沒有人見過那一支匪盜而活下來的人,但是還是可以分析出其中的一些關竅:這一支匪盜不殺老弱病殘。這一點和大唐人信奉的儒家的‘仁’有一定的相近之處,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拿出那一尊巨狼雕塑一樣的寶物的地方?西域,那個遍地胡人的地方?那裡能有這樣的精於雕刻的大家?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大唐卻是肯定有這樣的雕刻大家。
而現在的情況也表明了現在的情況的蹊蹺,似乎其餘的幾個大部落都有和他們相同的動作,難道他們手中也有重寶,也能讓他們信心膨脹到這種程度,徹底的激發出他們的野心?這一切顯然都有一雙大手在背後推動着,看不見,但是卻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他們在推動草原上的大部落進行戰爭。可是這些事情他們都知道了又如何?現在各大部落之間的形勢彼此都非常的瞭解了,那麼不管是佔據王帳名義的夷男還是其餘的大部落的首領,他們都知道了彼此心中的心思,這種情況下,所有的薛延陀部落之間都已經有了裂痕,再也無法回到之前那種彼此之間的‘友好’關係了、而且野心這東西,一旦被激發,那麼就將不可收拾,你願意停下來,可是對方可不一定會停下來,他們或許就等着你不行動,然後突然襲擊將你徹底大餐然後吞下去強大自身實力。
所以草原上局勢一觸即發,沒有人有退路了,也沒有人願意後退。因爲宏偉的目標就在眼前,以爲自己可以成爲笑到最後的那一個人,那麼爲了心中膨脹的權力野心,他們都不得不開始彼此之間的征伐。雖然在背後可能有大唐人在其中挑撥,也無法讓他們停下來跨出的腳步,只有多多注意自己身後是不是有大唐人會突然間給與自己致命一擊。
草原上將要風起雲涌,夜色蒼茫,將會覆蓋這一片長生天照耀下的土地,蒼狼與雄鷹的後裔,將會決出草原上誰纔是真正的英雄。所有人都秣馬厲兵,準備爲了心中的那一個雄霸草原,坐享一片大好河山的美夢相互提防起來,似乎就差一個導火索了。
長安城,李二面無表情的雄踞寶座上,此時他的心思無人能夠了解,這一位立志要做一個千古明君的皇帝,此時正在思量着將來。大唐這個中原大地上最強悍的帝國,在周圍羣狼環視之中要如何發展壯大,現在已經見到的一絲曙光,他要抓住。可是這一切卻又陷入了另一個的泥潭。因爲他想到了當年,現在他正值如日中天,還能鎮得住下方的那一羣桀驁不馴的臣子,可是卻還是有人在背後暗暗地積蓄着力量,覬覦着這天下。現在的情況,似乎和當年太相似了,長子爲太子,佔據了朝中文臣之中絕大部分的支持率,而次子卻是軍功赫赫,手中雖然不像他當年那樣掌握重兵,可是他自身卻又強悍的武藝彌補了這一塊短板。這就形成了另外的一個難題,大唐該如何平穩的過渡下去?長子和次子之間到底該如何平衡,他不願見到當年的事情重演,也不願自己的兒子爲了皇位同室操戈。
這樣的問題只有他自己思考,因爲不能對任何人說,這樣的敏感問題所有大臣都避之不及,誰也不願沾上一星半點。所以李二徹底的撓頭了,這又是一個難解的問題。大唐似乎也即將進入一場永夜,皇位更替的怪圈。各個皇子都表現的不錯,次子掌握的力量卻又是一種無解的暴力,這讓他很糾結。
李二思索良久也無解,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讓他心下稍安的,是次子似乎對皇位並不在意,他雖然表現出了比起長子更加適合帝國傳承的能力,但是卻沒有相應的權力野心,這一點李二有些欣慰,但又有些難以釋懷,這天下最高的寶座,真的那麼讓他畏之若虎?這種矛盾,讓這個雄才大略的君王都有些忍不住覺得自己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