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鮮血佈滿了整片天空,入眼全是血紅的顏色,整片天地都是如此,無盡的屍骸堆積如山,似乎有着無數冤魂在日夜哀嚎。整個就是一片修羅地獄的景象,呈現在李承乾的眼前,他的雙眼之中全是恐懼的神色,整張臉也變得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風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停滯不前,整個世界死寂一般。李承乾只覺得雙股戰戰,似乎無法支撐他的身軀,修長的身體瑟瑟發抖,面上肌肉也抽搐起來。
“煞氣盈身!這是滔天殺孽凝聚!沒想到居然是無邊的屍山血海!”站在李寬身後的袁守誠也是面色大變,他早就知道李寬是一個殺性極重的人,這一點在他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小子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初步的斷定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李寬居然做到了這個地步,居然用身上的殺氣就能讓人感到無盡的屍山血海的景象。這得殺多少人?那怕是心如鐵石,可是那麼多人也需要一個個斬殺過去,就算是殺雞宰羊也需要時間呢,這個少年王爺不過年滿十六,怎麼會有如此重的殺氣?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李寬一聲冷哼,他最不爽的就是李承乾這傢伙老是仗着自己身份在那裡指手畫腳,雖然他真的對什麼當皇帝沒心思,可是不管怎麼說,怎麼做,這傢伙都不會相信,因爲他自己早已經迷失在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的誘惑之中,看誰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楚王殿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袁守誠此時出聲道。他實在是想不通李寬身上這麼濃厚的殺氣都是如何而來,殺人盈野也不足以蓄養出這樣的煞氣。大唐現在這些武將他全都見過。可是沒有一個身上有李寬這樣的煞氣,哪怕是其中最喜歡衝殺在最前面的秦瓊和程咬金。他們兩人相加起來恐怕都不足這位王爺的半數。
袁守誠如何想得到,李寬殺人並非是一刀一槍的斬殺,而是直接一城一城的轟殺至渣,他手中的炸藥足以彌補他年歲的不足,再加上他殺的全是異族,全然沒有心理負擔,有着‘先見之明’的李寬知道這些異族在今後的歲月之中會給中華民族造成怎樣的傷害,所以他全然將把這些人斬殺爲己任,不管殺多少都不是個事兒。哪怕是對這兩個國家的平民百姓。他也不會心慈手軟,因爲你不會知道在無盡的歷史長河之中,這些原本是平民百姓的家族會不會逐漸崛起,成爲今後入侵華夏大地的決策者。
“既然不知當講不當講,那麼就別講了!今天沒有心思陪你們,都走吧!”李寬站在大門口,讓李承乾進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在大門口就將李承乾給轟走了,順帶還捎上了一個袁守誠。這兩個傢伙都是不懷好意。
“既然如此,老朽就先行告退了!”袁守誠打了一個稽首直接走了,他也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明知道呆在這裡不會取得想要的成果。那就直接走人,還顯得瀟灑一些,再加上李寬已經下了逐客令。再不走就是自取其辱了。在經過李承乾身邊的時候,老道還是輕聲的道了一聲:“太子殿下。老道先走了!”一聲輕喝,將還沉浸在無邊的煉獄之中的李承乾給解脫了出來。
“二弟。沒想到我們兄弟現在是這樣的情況,罷了,既然國師大人都走了,孤也不再自討沒趣,走吧!”李承乾面色蒼白的轉過身就要離去。
“我的好大哥,兄弟醜話說在前頭,對於你在意的東西,我並未放在心上,所以大可放寬心胸,作爲一個皇者,沒有胸襟海納百川,那麼最好還是早早的放棄吧!”李寬在李承乾身後這樣說道。
“放棄!呵呵……有些東西不是說放手就能放的,而且我放手,你覺得別人就會真的以爲我沒有威脅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與殘酷,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是絕對的安全,所以只有去爭,去搶,將所有人都狠狠的踩在腳下,讓他們不敢興起絲毫的不軌之心,那才能真的高枕無憂!這一點,從父皇身上孤就看得非常清楚了!”李承乾何嘗不知道,李寬其實對皇位沒有野心,可是他不敢直接放下心,因爲人心是這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誰知道這個將權力看得很淡的兄弟會在什麼時候生出那種野心來?要是真的放棄了提防,那麼自己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寬也是如此,他也要保證自己不受傷害,雖然他不想傷害別人。可是爲了自己能夠順利的達成當初立下的宏願,只有講一些東西牢牢的掌控在手心裡,那樣纔有機會,可是他想要掌控的東西卻又偏偏那麼敏感。
“二弟,身在帝王家,全都身不由己,你不爭,別人會將你徹底的踩在腳下,踩在你的屍骸上面成就他們的輝煌!孤不是你,沒有你那絕世的武力,很多事情都無法自己掌控,或許你不信,東宮宮人數十人,其中別人派來的眼線恐怕足有兩掌之數,這樣的環境下,孤怎麼敢放鬆?一放鬆就是萬劫不復!當初是你和孤講過,父皇和母后的苦心,孤從未敢稍忘,一直都在努力,不讓父皇和母后失望。所以只有力爭上游,方能做到!”李承乾也有自己的苦楚,只是一直無人訴說,今天被李寬一下子用殺氣擊碎了心中的防備,方纔顯露出軟弱的一面。
“是嗎!呵呵……我們這一輩,也就這幾兄弟,只有你我,老三李恪,老四李泰現在有一爭之力,我就不說了,你還會怕誰?老三?別逗我了,誰都知道老三希望不大,這一點從他直接被父皇外放到了吳楚之地就知道了,他身上畢竟有着前隋的血脈在,父皇第一個就不會同意!那麼還剩下誰?只有老四!”李寬一陣無言,他這麼一分析才發現原來皇室之間親情真的是這樣的無力。
“我的好大哥,你居然連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都在提防?哈哈……”李寬笑得很是灑脫,很是諷刺,可笑的皇室,爲了皇位,連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這樣的孤家寡人有什麼好?
“呵呵……笑吧,沒錯,孤居然會提防自己的親兄弟,這可笑的親情,可是你知不知道,當初老三及冠被直接外放,孤心中居然竊喜,可是老四現在也差不多了,父皇居然沒有一絲想要將他外放出去的動向,看來他會和二弟你一樣留在京城!這樣的話,按照父皇對他的寵愛,定然會讓他在詩書這一方面繼續走下去,藉着這股力量,老四將會得到無數文臣的欣賞!孤不得不提防!”李承乾苦笑一聲,誰會在沒有威脅的時候小心面對自己的親兄弟?對於李承乾來說,所有的皇子只要到了一定年齡都會成爲他的潛在敵人,不管他表現的如何。因爲在皇宮之中長大的孩子,要是沒有心機的話,恐怕真的長不大。就如同現在正在李寬的院子裡搶東西的那一幫看似天真無邪的小公主,其實除去還在呼呼大睡的兕子,其餘的誰都有着自己的權衡與度量。豫章和高陽兩個一個瘋,一個癲,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做出的僞裝。她們心中全都是孤獨的,缺乏安全感,所以纔會藉着這種不更事來保護自己。
這些李承乾看得清楚,李二和長孫皇后也非常明白,可是皇宮真的乾淨不了,因爲無數的利益在其中糾葛在一起,像是一團早已亂了的麻線,沒有人能理得清楚,除非真的是快刀斬亂麻,將所有的之前的關係全都斬斷,否則將是一個無解的謎題。可是誰有那個魄力斬斷這一切?不說後宮之中那些嬪妃彼此之間的親疏有別,她們能夠在後宮之中站立在高處何嘗沒有朝堂上的力量的支持?長孫皇后除了李二對她的感情之外,還有長孫無忌這個朝堂之上的大權臣站在背後,讓無數有小心思的人不得不將自己的心思隱藏。還有楊妃,朝堂上的前隋殘留勢力,幾乎都支持她。這也是李二需要權衡考慮的,所以斬斷這一切的關係,可做到絕對的公平理智是萬萬做不到的。
“那麼做,你不累麼?爲了皇位,真的值得?”李寬心胸不大,容不下這天下。所以他以絕大的毅力剋制住了對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的渴望。當然這也有他自知不是做一個皇帝的料的因素在其中。
“怎會不累?可是怎麼辦?不去爭,不去搶,就只有逐漸的被人踩在腳下,成爲他們的墊腳石,然後失去所有的一切,就連全屍恐怕都不可得!”李承乾也是豁出去了,什麼話都往外冒,這番話其實已經觸及到李二的敏感的那根神經,因爲那一句全屍都不可得,當初玄武門正是如此。息王李建成還有齊王李元吉正是被敲碎了腦袋,整個大好頭顱都爆碎開來,沒有留下全屍。
“既然話不投機,那麼也就不留太子殿下了!原本以爲大唐能夠和平的交替下去,可是父皇啊!你開了一個‘好頭’呢!”李寬也冒出一句堪稱大逆不道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