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站在一艘大船上,這一艘長達三十餘丈的大船,航行在大海之上,只有那一望無垠的海水,蔚藍色的海水映照着長天白雲,海天一色的景色實在是讓人心曠神怡。就連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天香此時也變得活潑了起來,在甲板上對着大海高聲的叫喊着,稚嫩的嗓子像是百靈鳥的清脆鳴叫一樣隨着海風遠遠地飄遠了。大海上現在是風清浪緩,長空之中翱翔着一隻只的海鷗,它們隨着這些大船一路飛翔着,似乎是在爲其護航一樣。這些鳥兒之所以會這樣一路跟隨,其實脫離不了現在在甲板上大喊大叫的小蘿莉每到飯點就要灑下許多的糧食餵食這些海鳥的關係。
天香的這種行爲看在船上的其餘的人的眼中就是嚴重的浪費,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李寬也不止一次見到那些船上水手遠遠地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小丫頭的``這種浪費行爲,但是卻也是隻能看着,他們知道自從在那一天夜裡攜家帶口的跟着這位刺史王爺上了船之後,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就如同農民租種地主的土地一樣,現在他們就是李寬的佃戶,只不過是幫他駕駛船隻,航行到一個他們也不知道的未知的目的地罷了。所以他們現在全部身家一家老小都掌握在這位少年的手中,主人家怎樣做,還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只是在背後悄悄地議論也是在所難免。
花開兩頭,長孫衝到了滄州之後才知道這一次他面臨的是怎樣的難題,無數的百姓在海邊的工地上等着救濟。這些人有的是這一次受災的災民但是更多的是前來這裡討生活的別處的百姓,還有在之前半年陸續遷來的漁民。這些人或是每天出海打魚,或是在工地上幹活。每天收工的時候到官府佈置的糧食發放點領取糧食,這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可是在李寬離開之後,這些人再也沒有了糧食領取,一家老小就要面臨飢餓的威脅,在之前一直是靠着給這裡做工領取的糧食度日,現在沒了,這些百姓全都不幹了。這讓長孫衝焦頭爛額,心中對李寬是恨的牙癢癢,只是那傢伙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也只能收拾這一個爛攤子。
幸好在李寬離開之前,那些已經被搬空的官府糧倉再一次被無數的糧食補滿,使得長孫衝度過了這一次危機,但是海邊上的工地卻是全然停滯了下來。長孫衝此時就在官邸之中爲難的左右踱步,他之所以會到這裡來,其實全是長孫無忌的安排,長孫無忌這個老油子是打算讓自己兒子到這裡和李寬搶功勞了,救濟災民是一件大功,發展海產也是一個莫大的功績。這些都是今後的政治資本,長孫無忌不願意見到李寬再一次獲取這些好處,纔會將自己兒子弄到這裡來,可是沒想到李寬會這樣肆無忌憚的直接撂挑子走人。這就讓他所有的打算都差不多落了空,幸好還有一些湯水,像是那些已經建好的海邊曬場。還有那之前造出來的那些漁船,這些說是漁船的船隻其實比起大唐現在最先進的五牙大艦都要強。至少在體積上面絲毫不遜,甚至在動力還有一些細節方面更加的全面先進。所以長孫衝藉着到這裡當刺史的便利。直接將這些船隻統籌管理,並且訓練出一支還算過得去的水軍,讓長孫無忌的謀劃沒有全部落空。
但是這一切比起李寬現在做的事情,有什麼都算不上了。李寬這傢伙這一次貿然出走,甚至算得上是孤注一擲的決定,給他帶來的東西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這一切都讓李寬接下來的變得越來越偏離了他之前預定的軌跡,一切都向着另一個局面發展,最終當他再一次回到那一片深愛的土地上的時候,帶來的震撼讓無數人瞠目結舌。
海風習習,吹動掛在船艙窗戶上的風鈴,這是天香在去探望了因爲暈船感到身體不適的紅袖之後,自己動手做的,一個個漂亮的貝殼被絲線穿着,懸掛在窗戶上面,在風中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響,讓人感到心中一陣的寧靜平和。李寬在甲板上佈下了一張躺椅,然後撐着一張太陽傘,絲綢的傘面上面什麼都沒有修飾,只有一片純淨的藍色,讓刺癢的陽光變得柔和起來,一根粗大的釣竿足有雞蛋粗細,上面繫着魚線,這是一種用金線和蠶絲絞合成的魚線,比起尼龍魚線略粗,但是強度卻是非常的強悍,至少百十斤重的大魚也能釣的上來。出海已經三天了,四面八方都是茫茫的大海,這讓最開始感到新鮮的一行人現在都感到厭倦了,他們不知道要駛向哪裡,這種沒有未來的感覺讓所有人都感到心中一陣陣的提心吊膽,但是見到李寬現在這個樣子他們的心也微微的放鬆了一些,因爲這位最大的主事者都沒有絲毫的焦慮看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無形之中給了所有人一顆定心丸。而且船上什麼都不缺,甚至每一天的伙食比起在滄州的時候還要好,讓所有人都願意相信李寬會帶着他們安全的到達目的地。
李寬絲毫不感到焦急,因爲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這一切他都早已有了打算,早在他決定開倉救濟災民的時候就安排好了退路,現在不過是按部就班而已,只要在這大海上不在遇到颱風,暴風雨這樣的惡劣天氣,那麼他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李寬都已經考慮清楚了。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將今天晚上的魚湯的材料從海里邊釣上來,然後燉上一鍋魚湯舒舒服服的吃一個晚餐。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不禁犯困,李寬感覺像是有一雙溫暖的手在身上不住的按摩着,舒服的讓他直想哼哼,眼皮也越來越重,眼看就要睡着了,可是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手中的魚竿上傳來一股強大的拉力,一下子將他的瞌睡蟲全都驅趕走了,精神瞬間一震,然後雙手下意識的就握緊了手中的魚竿,可是他現在是躺着的,一下子就被那股子力量直接拉得一個趔趄,從躺椅上摔了下來。
“力氣真大,是一條大魚!”李寬精神全然清醒了,雙臂上的肌肉在這一瞬間就絞緊,一股強悍的力量在肌肉纖維的絞動之間迸發出來,然後直接就將手中的魚竿牢牢的掌控在手裡,然後雙腿一下子在船舷上一蹬,整個人就直接站了起來,雙手直接開始往上拉,魚竿一下子就被拉成了一個彎曲的弧狀,然後只見到繃得筆直的魚線在海水中不斷的遊弋着,海水上面一道細微的波紋在左突右撞,似乎在掙扎着。
“好傢伙,真是一條大傢伙!”李寬雙目運轉,眼睛盯着海水之中的時隱時現的那一條背鰭,長長的足有五尺長,相當於一個矮小一些的人的身高了,這樣的大魚雖然在海中很常見,但是被人釣起來的還真沒多少,這樣的大魚恐怕會有一百多斤重,在水裡邊足足有數百斤的力氣,這樣的力道掙扎起來光靠雙臂的力量要贏得這一場較量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李寬卻是最不缺這種蠻力的,他的雙臂一展足有千斤之力,此時他只使出五分力氣就能死死的拖住這一條大魚的掙扎,還饒有餘閒的對着這一條大魚評頭論足:“嘖嘖……這好像是一條鯊魚,沒想到這種海中霸主也喜歡吃我這釣鉤上的雞腸子?”李寬釣魚用的是上午殺來給紅袖調養身子的雞的內臟,沒想到居然釣上來一條鯊魚,而且還是一條虎鯊,這種海洋上最兇猛的動物,這一條明顯是一條幼年期的虎鯊,那麼這附近一定還有鯊魚羣,李寬趕緊的讓人轉舵,在海上遇到鯊魚羣可不是一件好事兒,尤其是他們的船隻還不是鋼鐵船而是木船了。光是鯊魚的衝撞恐怕都會將船隻撞毀,這個時候趕緊跑是最明智的事情。
“不行,光這樣跑還不行,要是迎頭撞上鯊魚羣,那就是自尋死路了,得先了解鯊魚羣的動向才行!”李寬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覺得這個思路是絕對可行的,但是卻一時之間無法尋找到合適的辦法去實施,一時間急的團團轉,就連釣鉤上的那一條鯊魚沒有再掙扎了都沒有將它拉出水面來。他沒有注意到的事一絲絲的殷紅的顏色在海水之中稀釋着,變得越來越淡。那是李寬的釣鉤扎進了那條小鯊魚的口腔之中造成的傷口淌下的血,此時在海水中稀釋了,飄散了。這一個小小的疏忽,讓李寬在不久之後忙的是手忙腳亂,因爲被血液的腥味吸引來的鯊魚羣給了他一個特大驚喜。
此時他正在絞盡腦汁的想怎樣預料到鯊魚羣的動向,突然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不是可以那樣麼,雖然現在他剩下的能量不多,但是在這個時候也不是節省的時候,經過這些年的積累,他能探索的區域已經很寬廣了,當然他現在一直沒有使用過,甚至差不多都忘了這個功能,畢竟只要一發現什麼可以吸收的東西會有提示自動彈出,不需要他刻意維持。但是現在卻成了一個雷達一樣的探測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