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封魔錄:真魔劫
024、都怪你
郭曖又問了他們毒屍的事兒,三人面面相覷,詫異反問。
“你們怎麼知道中毒的事兒?你們是一夥兒的?”
獨孤歡是刑訊高手,知道對這些人不能露軟,一腳踢在一人胸口,警告他們別廢話,老實回答。
這些人圓滑的很,爲了活命什麼都肯出賣。
他並不知道運送的貨物是什麼,只說那些貨物是送給大石國大祭司的,任何人不可私貪。
郭曖、獨孤歡等所認識的佛教、道教,都主張清心寡慾,以不貪,開悟,追求精神的超脫。不貪財,不好色,更是兩教中的基本律例。
可這聖火真理教不同,他們的教義鼓勵信徒追求金錢、女色,一時皈依者衆。
但又因對金錢和女色的貪婪,內部常有爭鬥,他們的長老既利用他們,又不信任他們,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至於那名下毒的刺客,據呂銀海說早在陽光的時候,便有人遭了毒手。
所以呂銀海並不懷疑他們這些後來接應的人。
那名刺客仍未抓住,呂銀海很頭疼,連對方怎麼下毒的都不知道,時刻擔心自己被對方殺死,又誰都信不過,所以一直失眠睡不着,憔悴不堪。
除了那名刺客,呂銀海也很令人害怕。
他這個人本身就很多疑,這一路被他處死的也有七八個人。呂銀海總是疑神疑鬼的,看誰都像下毒的人。
他甚至懷疑這些聖火教的人裡也有刺客,因爲大唐的刺客懂得一種叫做易容術的本領,可以化妝成各種人。
除了毒死的,被呂銀海殺的,還跑了三四十個人粟特人、突厥人和唐人。
眼下駝隊就還剩下一百八十多人。
峽谷盡頭是一片山間平原,駝隊就駐紮在那裡。呂銀海仍在想盡辦法把那名刺客找出來。
“那名刺客的同夥,一直沒有出現嗎?”郭曖問。
“沒有,除了你們,一直沒人來。”
“你們躲在山裡是不是在等待支援?你們到底打算怎樣突破防線,把東西運出去?”
“那就不清楚了,呂銀海已經派出信使到大石,跟長老聯繫,他們會想到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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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曖殺了三名賊人,繼續前行,一路上又遇見兩個暗哨,都給輕易拔除了。
後邊的人說,呂銀海把駝隊分成了兩隊,呂銀海自己帶了一隊,在這座山谷裡,大石人阿布杜巴斯帶了一隊人和貨物,在別的地方。
這些暗哨也不知道阿布杜巴斯去去哪兒了。
他是大石人的頭領,呂銀海幾番確認後,認爲他是可惜的,其餘的人都不可信。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內情。
把隊伍分成兩支,這顯然是一個計謀。
呂銀海在賭那名刺客只有一個人,如此一來,那名刺客必然心急,自亂陣腳,纔會露出馬腳。
那刺客沒有能力把所有人都殺死,就算只是殺死兩名頭人也不行。
因爲殺了頭人,這些人就會一鬨四散,貨物也會被衆人哄搶瓜分。
現在那名刺客必須做出選擇。
一,放棄其中一隊貨物,等自己的同夥來,順利搶奪他所在那一隊的貨。
二,不惜暴露自己,冒着失敗被殺的危險,率先把自己所在的那隊人殺掉,把貨物藏好後,逼問出另外一隊人的下落,再去殺另外一隊人,或者混進裡面。
這樣便可以得到全部的貨物,但會非常危險。
爲了安全起見,郭曖囑咐老向導趕緊原路回家,自己和獨孤歡換上對方的衣服,深入賊巢。
郭曖也就懂幾句簡單的大石語,不好明着混進去,二人儘量躲在樹叢裡,觀察着對方的動向。
裡邊是一片狹長的谷底,不大的平原上長滿了耐寒低矮的樹叢。
對方七八十個人,劈出幾個圓形的營地,還有一座山洞,貨物應該是放在山洞裡。
洞口有人把守,不然可以先去驗驗貨,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批黃金。
一處空地上有一塊天然的岩石,一人多高,頂部還算平整,有人在上面燃起一堆篝火,下邊跪着二十多人,朝向火焰口中唸唸有詞,不斷跪下起身,如此往復。
聖火真理教的神祇或者說偶像,應該就是火焰。
這一點倒比佛教道教來的容易,不必費心思花大把的銀錢去塑像,燃起火來,就是自己的神了。
另外幾十人圍着那個山羊鬍子的傢伙,坐在另外一處空地上,有個人在唱曲兒講故事,逗得大家嘻嘻哈哈笑着,山羊鬍子也不時發出幾聲乾笑。
山羊鬍子應該就是呂銀海了,說是他弟弟,不過看起來比呂金山還要老,枯瘦,眸子裡卻散發着一樣的精明。
呂金山的絕招是“自爆術”——血爆封禁,邪門的很,不知道這傢伙會什麼功夫。
不過血爆封禁那種東西,也只能用一次,也許還有別的邪門功夫也說不定。
這幫傢伙看起來挺樂呵的,那名殺手不在這邊?或者採取了等待同伴,只取一批寶貨的策略?
留下呂銀海,其餘的全都殺掉,把黃金藏好,再去找阿布杜巴斯那些人。
二人迅速達成共識,獨孤歡守住谷口,郭曖去殺人。
郭曖腰間懸着羽林衛參軍的制式佩刀,但那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一種形式。
他已經可以在不進入金剛鵬王狀態下,隨意釋放風之卷•千羽神殺刀。
眨眼功夫就把幾十號雜魚收拾掉了,再出手封了呂銀海的穴道。
就剩下山洞那邊八名看守了,郭曖衝過去,三五下也都收拾掉。
山洞裡堆滿了貨物,郭曖劈開一口箱子,裡面果然是黃澄澄的金條,碼放的嚴絲合縫。
郭曖出來時,獨孤歡也已走到呂銀海的跟前,審訊起阿布杜巴斯一夥人的下落來。
呂銀海早被郭曖殺人的方式嚇壞了,渾身哆嗦着,把阿布杜巴斯的藏身地招了出來。
雖是兄弟,這呂銀海比呂金山還是差了許多,換了呂金山怕是死也不肯說實話的。
擔心呂銀海使詐,還不能殺他,由他帶路去尋找另外一批黃金的下落。
搬運黃金已經來不及了,郭曖運起神力,闢下一塊巨巖堵住了那座洞口。
呂金山這次直接嚇得尿了褲子,吃了幾個月的牛羊肉,腥臊的厲害。
郭曖把他踢進水裡,讓他好好洗洗,纔出發。
至於那些駱駝,就先留在原地,再來搬黃金還用得上。
二人騎馬,郭曖把呂銀海掛在自己馬屁股上,在山裡繼續找下去。
這地方太多這種夾在山腹中的谷地,有些出入口在半山腰的懸崖峭壁上,只能容許一個人側身通過,進到裡面卻別有天地。
呂銀海緩過勁兒來,恢復奸詐本性,帶着二人在山裡兜兜轉轉。獨孤歡上來朝他踢了一腳,又把一壺酒給他灌下去。
人喝醉了,意志力變得薄弱,問出的話可信度更高。
這種地方不比在長安城裡,哪哪都有個名字,荒山野嶺的還真離不開這個傢伙。
傍晚時分,呂銀海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不過總算找到了那座山谷。
消滅掉幾個暗哨,進到谷口的時候,就聽見裡邊傳來喊殺聲。
那名刺客果然在這裡,隻身一人在敵營潛伏許久,又怎肯放棄一萬多兩黃金,必然會捨身一搏的。
把呂銀海捆好堵上嘴,二人潛入谷中,乍見一人正力鬥羣賊。
那人一身聖火教徒裝束,手中一把彎刀,一條繩索作軟鞭用,身形矯健,地上倒伏的三十幾具屍體,證明他的功夫不俗。
“嘿,還是個女的。”郭曖嘴角浮現一絲讚許的微笑。
一個女子潛伏於二百多人的駝隊裡,朝夕相處而不被識破,定是付出極大犧牲的,其性格的倔強和隱忍,實在令人歎服。
“這你都看得出來?”獨孤歡苦笑,瞥了他一眼。
“當然了,男的身材再怎麼清瘦,那體態動作也是大開大合的,女子閃轉騰挪之間,纔會如跳舞一般,曼妙妖嬈。”
“……”獨孤歡瞅着他發呆。
“嘿嘿,要學會欣賞,懂嗎?女人是這個世界最美麗的風景。”
郭曖說完,挺身殺入戰圈。
郭曖殺人的速度太快了,他的風之卷•千羽神殺刀皆是無形刀氣,收發自如,令人無可抵禦。
獨孤歡亦是以道門玄氣傷人,不大一會兒,就把對方收拾個差不多。
一處傾斜的懸崖下堆着那批黃金,一個滿臉大鬍子的漢子,帶了七八名手下,在那守着。
聽憑手下死傷不斷,那人竟從容不動。
郭曖瞥了一眼那名“刺客”,那人立時露出三分女兒家的羞澀忸怩之態。
“喂,姑娘,一會兒我們去那壞人,你可不許背後被我們撒毒針啊。”
那人瞪了郭曖一眼,卻立馬轉過臉去,癡癡的望着獨孤歡,眼睛裡滿是怨憤。
“姑娘——”獨孤歡看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男是女,只是出於對郭曖的信任,也跟着喊起來。
他不理解眼前的人,爲何會這樣看着自己。
獨孤歡的話剛一出口,那人竟一頓拳頭打過來,不輕,也不算太重,拳拳捶在獨孤歡的胸口。
郭曖哈哈哈大笑,瞬間明白了一切。
只有獨孤歡仍是矇在鼓裡,或是也已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誰,傻傻的在那兒挨着對方的捶打。
“都怪你,都怪你。”
“害我吃得這許多苦。”
“害我一個人來這大沙漠,受那吹風日曬的。”
“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