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順着長劍延伸,直刺向唐邑。
唐邑,大神鬼,神鬼三者拳頭上的鬼氣驟然變得旺盛起來,猶如在雙拳上燃燒着兩股熊熊的火焰。
他不敢大意,即使提升了自身的實力,也不見得是邢盛昌的對手。
邢盛昌是大邢國貨真價實的第一高手,兩人之間的實力,還是很明顯地相差着一定的距離。
“雖然不見得贏,但是,我已不是之前任你宰割的唐邑了。”
唐邑,大神鬼,神鬼三者已然做好了硬碰硬的準備。
這不是唐邑的魯莽,而是,唐邑是真的想比較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可以進步得何種地步,方便自己衡量與簡晃的差距。
因爲,簡晃在大李國的出現,預示着兩人之間的仇怨即將會有一個了結。
邢盛昌就是一個不錯的試煉石。
就在唐邑準備出拳的時候,忽然,唐邑的身前出現了一道金光。
金光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手掌,直接擋住了劍氣的前進。
而劍氣居然完全前進不了分毫。
緊接着,金光手掌快遞推進,劍氣崩潰,消失。
“什麼?”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腦海裡都同一時間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隻金光手掌很強,比邢盛昌的劍氣還要強橫太多太多。
可是,大殿上,根本沒有人的實力可以絕對凌駕在邢盛昌之上。
“不知道哪位前輩光臨,請現身。”邢盛昌頓時變得謹慎起來。
看不到的人,必須警惕。
剛纔的這一招劍氣,他有絕對的信心可以取下唐邑的性命,可被這隻金色手掌輕鬆化解,至少,有個高人正在幫唐邑。
唐邑也甚是好奇地觀望着四周。
在自己的印象中,還真沒有認識的高手使用這種厲害的招數。
“謝謝前輩出手相助,可否現身見一面。”唐邑輕聲問道。
話聲剛落,大殿外立即傳來了一道男聲,“本是菩提樹下葉,化爲土壤積善緣,阿彌陀佛。”
聲音很輕,卻清清楚楚地將每一隻字強行刻入了每個人的腦海中。
未見聲,所有人都知道來者很強。
絕對比邢盛昌還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所有人開始緊緊地注視着大殿的大門,小心地警惕起來。
很快,一個身穿袈裟的年輕和尚進入了所有人的視野。
年輕和尚走路很隨意自然,看起來,與尋常人走路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年輕和尚居然在行前的過程中走出了殘影,太過匪夷所思了。
終於,年輕和尚把數十丈遠的路程,通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快速走完,走入了大殿,他的面相,便清清楚楚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除了唐邑與南宮漠寒,所有人都震驚地張開了口,尤其是邢盛昌與邢人皇。
“他是...我沒看錯吧,他是二皇子,邢戰!”
“怎麼可能,二皇子在五年前不是已經死了嗎?”
“會不會是鬼魂?”
“白癡,鬼魂會有腳的嗎?”
.......
邢盛昌少有地露出了一副激動的姿態,雙眼含有淚花,快步走近,輕輕摸起了年輕和尚的肩膀。
感受到年輕和尚實實在在的存活,邢盛昌的聲音有了點婆娑,“老二,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是的,父皇,孩兒沒死。”邢戰輕聲迴應道,同時,雙手合拾,分別向邢盛昌與邢人皇恭敬地點了點頭。
邢人皇一臉的難以置信,怒聲咆哮起來,“不可能,老二,你不可能沒有死。”
五年前,邢人皇就已經想好了剷除邢兆君的計劃,因爲被邢戰撞破,他決定先行了結邢戰。
他記得清清楚楚,是自己親手給以邢戰一劍,邢戰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邢戰看出了邢人皇所想,解答道:“皇兄,當年我確實差點死於你的劍下,還好我命大,最後我被一位得道高僧救了下來,阿彌陀佛。”
得知結果後,整個大殿一片譁然。
“不是說,五年前二皇子之死是死於意外的嗎?”
“我也是這樣認爲,沒想到居然是出於大皇子的手筆。”
“弒父他都敢,更別說弒殺兄弟了。”
.......
邢人皇隨即變得頹廢,“原來如此,那麼你現在回來是想報仇了吧,來吧,成王敗寇,我是死而無怨。”
邢戰的臉上沒有出現一絲的情緒波動,輕聲迴應道:“皇兄,在之前我確實想過報仇,不過,這幾年得到師傅的點化,我已皈依我佛,所有的仇恨,都已經過眼雲煙。”
邢人皇苦笑起來,“那也是,以你現在的實力,我如螻蟻又有什麼區別。”
“阿彌陀佛!”邢戰沒有再理會邢人皇,解鈴還須繫鈴人,邢人皇要解開自己的心結,就是正確地看待自己的過錯,他人是幫不了,說多了也是無謂。
邢盛昌也沒有糾結邢人皇的過錯,畢竟,邢戰回來了,而且,還是以這種強大的姿態回來,大邢國的未來,是可以徹底的興盛起來。
“老二,你回來的真是時候,來,殺了唐邑,我立刻把封你爲太子。”邢盛昌是沒有遺忘取唐邑性命,也順便來個一舉兩得的做法,好讓自己的衣鉢後繼有人。
大邢國的國君,必須要殺伐果斷,這就是邢盛昌考驗邢戰的時候。
唐邑是如臨大敵。
剛纔援助自己的前輩,居然是邢盛昌的二子,似乎,好運都要到頭了。
邢戰沒有動手的意圖,雙手依舊合拾,對唐邑輕輕鞠了鞠躬,語氣依舊是恭敬,“唐施主,別擔心,我師傅交代過,不許別人傷你分毫,小僧自然會保你平安。”
唐邑神色立即變得了自然,瞬間收回了大神鬼,神鬼,以及神鬼的鬼氣,一副悠然自得,“雖然不知道你師傅是誰,不過,麻煩你幫我謝謝他老人家。”
邢戰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邢盛昌蹙起了眉頭,一臉的不悅,“老二,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師傅的話比我這個父親的話還要重要嗎?”
邢戰輕輕地搖了搖頭,迴應道:“不能相提並論,師傅的話我要遵從,父皇的話,如果沒有錯,我同樣會遵從。”
邢盛昌的眉頭蹙得更加厲害,“照你這麼說,也就是想告誡我,我的做法是錯誤的了,好,那我就告訴你爲什麼唐邑非除不可,唐邑是我大邢國最大的威脅,唐邑不死,大邢必滅。那麼你說,我的話還有沒有錯?”
邢戰依舊是搖了搖頭,“父皇,你的話是大錯特錯,我師傅說了,唐施主不但不是大邢國的威脅,而是大邢國的福星,保唐邑,可保大邢國萬年不滅,殺唐邑,大邢國翌年消亡。”
邢盛昌愣了愣,雙眼猛然瞪大。
對於邢戰的話,他還存在着質疑,或許是救唐邑的一個藉口,但是,邢戰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可以在修爲方面遠遠凌駕於自己,說明,邢戰的師傅是個高人。
他必須清楚瞭解邢戰背後的師傅,方纔做出餘下影響大邢國一生的判斷。
“老二,你的師傅到底是誰?”邢盛昌好奇地問道。
“曉覺禪師!”戰邢回覆道。
剎那間,所有人都大口大口地吸了一口涼氣。
天下間九大勢力,其中一大勢力就是菩提寺,一個佛修的聖地。
曉覺禪師,就是菩提寺的現任住持,天底下最強大的幾人之一。
“你的師傅真的是曉覺禪師?這些話真的是曉覺禪師說的?”邢盛昌再一次詢問道,以確保自己沒有聽錯。
自己的孩子居然有着這一份機緣,遠比邢兆君進入帝皇閣的機率還要渺小得多,而且,藉助了邢戰以及邢兆君的福音,大邢國是變相得到了兩個大勢力的輔助,一下子把地位躍升了好幾個檔次。
邢戰肯定地點了點頭,如實迴應道:“出家人,不打妄語。”
“好,既然老二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你,不再找唐邑的麻煩。”邢盛昌歡喜地做出了承諾,也等同於賣了一個人情給菩提寺,真的是一舉兩得。
唐邑白了一眼邢盛昌,也沒有計較之前的恩怨,對着邢戰輕聲問道:“我想,二皇子在這個時段出現在這裡,也並非只是傳達這麼一點事吧?”
唐邑對所有事情都是異常的敏銳,可以從一些關鍵的話語中解刨出另一些隱藏的事件,顯然,邢戰的出現,就不是那麼的簡單。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唐施主。”邢戰承讓地點了點頭,繼續賣了個關子,“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冥城吧。”
“好,沒問題。”唐邑爽快地迴應道。
......
大戰正式落幕。
唐邑帶着南宮漠寒以及邢戰向邢盛昌請辭回冥城,邢盛昌沒有阻止。
邢人皇被邢盛昌永久囚禁在皇宮中,不得出門。
這是叛亂者之中最輕的處罰。
而邢風戈父子被髮配衝軍,郭旅和郭東臨父子被誅九族。
至於收復邊境第四城,雖然沒有了唐邑作爲指揮,大邢國軍在任震的帶領下,還是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收復最後一城,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最後,耶律懷被處以極刑。
.......
大邢國的一處小山莊,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詹普臺的樣貌彷彿老了好幾歲。
時時刻刻記掛着自己妻子的仇,卻沒法得報,最終只能借酒消愁。
一日,他走到了一間小酒莊,拿着葫蘆按照往常打起了酒,“老闆,要半斤好酒。”
“好的。”酒莊老闆接過葫蘆,很快把整個葫蘆裝滿,遞給了詹普臺。
詹普通接過了酒,掂量了一個葫蘆的重量,眉頭蹙了起來,“老闆,這裡可不止半斤酒啊,我可沒那麼多錢的。”
老闆輕輕擺了擺手,笑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其他的送你的。”
詹普臺疑惑道:“什麼好日子?老闆你又娶妾嗎?”
老闆,“........”
老闆迴應道:“別說傻話,你不知道嗎,唐邑將軍已經收復了三城,殺了耶律父子,你說是不是好消息。”
詹普臺愣了愣,臉上旋即出現了一道久違的興奮,“唐邑果然沒有食言,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我妻子在泉下終於可以瞑目了。”
緊接着,詹普臺看了看葫蘆,索性把葫蘆遞給了老闆,“老闆,酒不要了,我兒子不喜歡我喝酒。”
老闆,“........”
又說買,又不買,還有這種人!
.......
又過了幾天,大食國兵敗如山倒,決定議和,並無條件歸還第四城。
邊境四城的戰事徹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