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吧!”望着已然矗立在自己身前的三人,蔣程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哀大莫過於心死,到了這般年紀,方纔失去了修爲,蔣程的現狀比一個廢人還要可悲,那麼,苟存於世上又有何用?
青鸞殿的危險是不允許一個廢物存活,他知道唐邑更容不下一個仇人的存在。
所以,蔣程沒有發出一句動聽的乞求,既然必死無疑,何不讓自己的死,死得更有骨氣。
“放心,我會的。”
唐邑冰冷地望着蔣程,眼神裡沒有任何情感,即使蔣程瞬間老了好幾十歲的死狀,確實讓人憐憫,只是,唐邑信奉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從來不會低估任何一個敵人,哪怕是一個廢人。
殺蔣程,是勢在必行的結果,對他,對楚楚,都是一個很好的交代,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有所猶豫。
唯有一點,唐邑想不明白。
唐邑開聲問道:“不過,在殺你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爲何你要和往生教爭奪大鵬鳥內丹?”
蔣程笑了兩聲,咳出了一口鮮血,再嘲笑道:“唐邑,枉你被稱爲冥城鬼才,這點都看不出來嗎?爭奪大鵬鳥內丹,當然是爲了提升自己的修爲,有什麼好疑問的。”
“原來如此。”唐邑醒悟,回話道:“看來,你雖貴爲蔣家的大長老,還是得不到蔣山河的信任,我終於想明白了,蔣山河最信任的人,還是自己。”
“你到底想說什麼?”蔣程立刻意識到唐邑話中有話,有種不好的預感,連聲問道。
唐邑冷冷地笑了笑,沒有回話,轉身緩慢地往回走,韓楚楚緊跟其後。
剩下一個赤陽飛,非常識趣地拿出了腰間的利刀,刀鋒折射出的芒光照耀在蔣程身上。
赤陽飛無形中被任命爲擊殺蔣程的儈子手,他也很樂意執行這一職務,畢竟,赤陽飛與蔣程有着不可消除的死仇。
“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會死在你這個叛徒手裡,真是悲哀。”蔣程失望地不屑道。
身爲蔣家高層,蔣程與蔣磊一樣,有着一份莫名的榮耀感,這份感覺逼使着他們完全是狗眼看人低,看待不是蔣姓族人的門生,從來都是低人幾等。
赤陽飛把刀架在蔣程脖子上,淡然道:“其實,你真正的悲哀不在於此,告訴你吧,我知道蔣家的秘密比你還多,包括蔣家與往生教是從屬關係,至於哪個從屬哪個,我不用說,你現在已經猜得到了吧。”
“你說什麼?不可能!”蔣程苦痛中瞪大了雙眼,震驚地一臉難以置信。
從唐邑口中,他已隱約知道蔣家與往生教有着一定的關係,他認爲是尚且較輕的合作關係,這種摩擦,應該無傷大雅。
可是,從赤陽飛口中得知實情後,蔣程不再是一片視死如歸的態度。
從屬關係的揭秘,揭示了蔣家近二十年來的強勢發跡過程。
蔣程曾經揣測過蔣山河背後可能有着一個強大的勢力作爲支撐,方纔讓弱小的蔣家有了快速風光的境地,卻沒想到蔣山河背後真的有一個強大的勢力作爲後盾,而且還是與他爭奪大鵬鳥內丹的往生教。
蔣程旋即明白箇中利弊,他所做的一切過後,給蔣家帶來的只有弊,可能還是極其恐怖的弊端。
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成爲了蔣家的千古罪人,蔣程連忙求饒道:“赤陽飛,你放過我,我必須要與往生教解釋清楚,我什麼東西都可以給你。”
“好,那我就要你的命!”赤陽飛果斷地把刀一拉,刀鋒劃過了蔣程的脖子,一道巨大的缺口飛散出大量鮮血。
“你....你...”
蔣程身死,死不瞑目。
“傻逼!”赤陽飛不屑地向蔣程的屍體吐了一口水,快步跟上了唐邑的步伐,再次進入綠洲。
此時,攻克青鸞殿的蔣家,正式被除名!
而大窟窿內,地面正在悄然變動,唐邑卻毫不知情。
......
一日後。
高地上,氣氛凝重,一個數百平米的空間,彷彿每一處都充斥着死亡的殺意。
數千名綠袍教衆連呼吸都要格外的小心,生怕大口吸入一口冷氣,都會招致黑袍祭司的毒手。
因爲,紫袍教徒任務失敗,黑袍祭司表面再看不出表情,也是最恐怖的表情。
喜怒哀樂,不表現在臉容上,使人猜測不出黑袍祭司此時的想法。
只是,即使黑袍祭司喜怒哀樂了表現在臉容上,也沒有人可以猜測出黑袍祭司此時的想法。
所以,黑袍祭司冷冷地盯着紫袍教徒不說話的時候,所有綠袍教衆都在擔心着殃及池魚。
過了片刻,黑袍祭司開聲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因爲冥城蔣家的干擾,給那個叫唐邑的小子得手了,對嗎?”
“是的。”紫袍教徒急忙地回覆道,聲音顫抖!
說什麼視死如歸,當真正感受到黑袍祭司的威壓,紫袍教徒還是從心裡不由得地膽怯起來。
他正在害怕死亡。
黑袍祭司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又說,他是中州唐俯人,對吧?”
“是的,當時唐邑沒有否認,而且,他的修爲只有地境第三重天,可是,他製造出的炫紋效果可以達到比我的修爲還要厲害,我推斷,他是中州唐俯人,十之八九。”
“原來如此,好吧,你下去吧。”黑袍祭司平淡道。
“謝謝黑袍祭司。”紫袍教徒如釋重負,帶着大難不死的興奮轉過了身。
忽然,紫袍教徒感受到胸口傳到一陣劇痛,他低下頭望了望,只見一隻手掌穿過了他的心臟,一滴滴的鮮血從指尖中滴落,尤爲驚悚。
“爲什麼?”紫袍教徒藉着最後一口氣,回頭望去。
眼簾映入的是,黑袍祭司的身邊多了兩個穿着黃袍的教徒,其中一個,就是用手給以他致命的一擊。
“不爲什麼,這是處罰而已。”黑袍祭司平淡地說道。
話畢,那名黃袍教徒從紫袍教徒身上扯回了手,紫袍教徒身死。
黑袍祭司旋即命令道:“你回去現實一趟,妥善處理好蔣家的事。”
“屬下得命。”一個黃袍教徒離去。
黑袍祭司再命令道:“你,帶同一些人馬,務必要在十五月圓之夜,把那個吞食了大鵬鳥內丹的少女給我捉回來。”
“屬下領命。”另一個黃袍教徒帶同着數百個綠袍教衆離去。
黑袍祭司望着遠方,大聲地笑了起來,“中州唐俯人嗎?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
接下來的幾天,唐邑三人開始籌備着過渡落雷旱地的糧食,期間,唐邑不斷鑽研着大窟窿裡看到的炫紋,開始也有了少少眉目。
又過了幾天,唐邑三人出發越過了落雷旱地,到達了與鬼器冢的交界處。
天空中,一眼望去,各種兵器漫無目的地凌空飛馳,帶去陣陣呼嘯聲的交織。
似乎,落雷的威力大,數以萬計的兵器也有不逞多讓的勢頭,有種萬法歸一的恐懼感,其中,眼肉還可以見到一些削換如泥的著名兵刃。
“唐邑,這裡的兵器也太多了吧,就算所有死在鬼器冢裡的修者加在一起,也不可能達到這個數吧。”韓楚楚彷彿看到的是覆蓋了整個天空的兵器,一臉疑惑。
唐邑解釋道:“鬼器冢裡的磁場異常強大,每到一段時間,還會爆發大規模的磁場效應,將不是處在鬼器冢裡的兵器都能吸過來,當然,只有不在活人手裡的兵器,才能被肆無忌憚地吸走,所以說,千萬不要少看鬼器冢,一旦爆發磁場效應,沒有強大的炫紋隔絕,到時候,還是會死無全屍的。”
“原來如此。”韓楚楚點了點頭,示意着明白,然後吩咐道:“那你還不給我施加炫紋?”
“你說什麼?”唐邑傻眼了。
韓楚楚一向不屑於他人強加援手,而且,韓楚楚的炫紋足夠應付鬼器冢,唐邑驚訝於爲何韓楚楚會說出此翻話。
唐邑挖了挖耳洞,再次確定道:“楚楚,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你...我沒說什麼!”韓楚楚自知一時口快,說錯了話,急忙背轉了身,臉色通紅。
“不,你說過的,再說一遍。”唐邑調侃道。
“你這個死奸商,是不是想找死。”韓楚楚的手中赫然多了一雙鼓槌,悄臉還是不敢轉過來與唐邑相對。
“我說笑的,說笑的,別生氣,別生氣。”唐邑癟了。
赤陽飛在一旁偷偷地笑看着,最後,出面解圍道:“唐先生,你炫紋那麼厲害,用你的炫紋我們更加放心。”
“我明白了。”
唐邑在空中立即召喚出了三個雷系炫紋,附加在各人身上。
一般情況下,雷可以減弱磁場的生成,強悍的雷炫紋可以去除一定範圍的磁場。
唐邑施展的雷系炫紋,不是與召天雷同一檔次,也足夠應付鬼器冢的磁場有餘。
“走吧。”
唐邑踏出了第一步,第一個踏入了鬼器冢。
不少臨近的兵器,在距離唐邑還剩有一丈的之遠,就發出了‘鐺’‘鐺’聲響,掉落在地。
韓楚楚與赤陽飛也安心跟隨着唐邑進入鬼器冢,看到炫紋的效果,兩人心中暗暗驚歎驚歎唐邑的炫紋又變得強大。
同時,赤陽飛又暗暗好奇起來。
所謂名師出高徒,能教出唐邑如此強悍的炫紋師,唐邑的師父絕對不是等閒之輩,或許,是享譽世間的高人。
接下來的時間,鬼器冢忽然爆發磁場效應,不少外來兵器如同一羣侵蝕良田的蝗蟲,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而來。
然而,同樣是距離三人一丈遠之處,是如出一撤的自然掉落在地,赤陽飛更加好奇唐邑的師父。
赤陽飛問道:“唐先生,敢問一下,教授你炫紋的師父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