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次只是普通的土地坍塌,不附加有任何攻擊手段,對所有蔣家子弟來說,不可能造成較大的傷害。
蔣程的一聲令下,幾乎所有蔣家子弟都可以在土地完全還沒有坍塌完畢的時候,安然地迴歸原位。
“該死的。”
片刻,蔣程望着一個幾丈深的巨大窟窿,不甘心地說道。
雖說,蔣家所有子弟的修爲都可以無視大窟窿的高度,直接跳入大窟窿中,再從大窟窿處攀爬殺出。
然而,一旦進入大窟窿,無疑成爲甕中的鱉,到時候,假如唐邑再來幾道大火柱炫紋,真的是全軍覆沒了。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蔣程緊握拳頭,拳頭正在不忿地顫抖中。
忽然,一個蔣家子弟指着大窟窿高喊道:“大長老,你看看那是什麼?”
蔣程順着聲音低下了頭,只見一個巨大的石圓球正在緩緩地從大窟窿懸升上來。
石圓球的表面是尤爲光滑,不像是天然成形,倒是有幾分像被人刻意打造而出。
蔣程眯起了眼。
石頭本身不可能會飛,這是天地間不會忤逆的鐵律,除非石圓球裡有寶物。
蔣程的眼神旋即光亮起來。
石圓球的重量有好幾百斤,能夠輕易飄浮起這道重量,裡內的寶物一定非比尋常。
隨着石圓球的出現,唐邑也是稍稍愣了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繼續嘗試着把大鵬鳥內丹塞入韓楚楚的口中。
似乎,唐邑已然清楚知道石圓球內裡到底藏有什麼寶物,而且,還清楚明白,那個寶物對自身的重要性。
可權衡再三,唐邑還是覺得沒有什麼寶物比得過人命,他視韓楚楚爲親人,必須要全力救治,不容許到了關鍵時刻分心。
過了片刻,石圓球停浮在半空中不再上升,這個高度與距離,剛好在大窟窿中心,與地面持平。
忽然,又有一個蔣家子弟高喊起來,“大長老,那個石圓球要裂開了。”
石圓球的表層開始出現了裂紋,伴隨着龜裂的聲響,裂紋逐漸擴大到整個石圓球表面。
很快,從石圓球的表面率先掉落一片厚重的碎石片,脫落的位置,一道微弱的綠光從些細微的小孔中滲了出來。
“那到底是什麼?”蔣程心中疑惑,只看到冰山一角,不好猜測,只有靜靜地看個究竟。
緊接着,一片又一片的石塊碎片接二連三地從石圓球上滑落,幾個呼吸的時間,石圓球的形態不再是一個完美的石圓球,表面凹凸不平,一道道綠光又從石圓球內部滲出,彷彿是應驗了‘千瘡百孔’這個詞的真實寫照。
“很舒服的綠光啊。”
此時,綠光可以進行大面積的照射,投射在一從蔣家子弟身上,渾身順暢,喪失的體力與受到的傷害,都在不停地逐漸康復。
這與大鵬鳥內丹之前散發出的兇猛綠光,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兩個極端。
“大長老,那是什麼?”又有一個蔣家子弟疑問道。
“我暫時還不確定,不過,快了。”蔣程眼內的精光越發濃郁,心中的猜想十九不離八。
又了幾十個呼吸的時間,終於,剩下的少量石片從空中一次性滑落,石圓球的真正面貌公諸於世。
那是一團青綠色的氣體,似火又不似火。
“我果然沒有猜錯,那是炁,那是炁。”蔣程激動地大叫起來,內心瞬間放棄了暫且爭奪大鵬鳥內丹的打算。
服食炁,得到的效果絕對比服食大鵬鳥內丹還要強大許多,到時候,可以隨意獵殺唐邑與赤陽飛,還怕得不到大鵬鳥內丹?
此時,蔣程心中還充斥着一個更美好的願景,就是以個人能力與功勳,親自把蔣家變成冥城最強大的存在,成就輝煌盛世。
“快,把炁都給我拿來過。”回過神來,蔣程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剎那間,所有蔣家子弟爭先恐後,像發了瘋一樣,不斷凌空撲向懸空的炁,又不斷地落入大窟窿之中,然後從大窟窿爬起來,又重複着這一動作。
從蔣程口中的那個‘炁’字脫口而出,所有蔣家子弟的眼神同樣涌現出強烈的貪婪。
炁,天地間最高等的進階聖藥,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遠比大鵬鳥內丹珍貴。
假若得到蔣程的垂青,分得一小點炁,都是一筆價值連城的奇遇。
只是,炁是氣體,沒有固定的結實架構,縱然有不少蔣家子弟觸碰到炁,最後也僅僅是觸碰,沒有讓炁移動半點位置。
“這幫廢物。”蔣程心急如焚,又心亂如麻,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獲取炁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容器裝載。
畢竟,他要提防着唐邑一方的舉動,不敢大意。
面對炁的價值,任何人都會心動,甚至有可能是六親不認。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爲唐邑面對炁的誘惑,也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只不過,這是他一廂情願的估計罷了。
唐邑自知炁出現的一刻,都不曾正視過一眼。
就這樣,唐邑無動於衷,蔣家子弟又拿不到炁,在炁徹底暴露在空氣中的片刻時間,正式招惹了方圓數十里的低階妖獸聞風趕來。
大窟窿的四面八方,開始面臨着各種低階妖獸的鋪天蓋地而來。
以大窟窿爲中心,所有蔣家子弟不得不面臨着四面楚歌!
“大長老,現在該怎麼辦?”
不少蔣家子弟慌張地手執兵器,全身顫抖,眼神內,不再是貪婪,更多是悲涼與恐懼,此時,他們更加渴望得到一個撤退的命令。
原因無他,炁的出現已然引出了一場小型獸潮,妖獸的數量是他們這裡蔣家子弟的好幾倍,這是一場只有輸的戰鬥,輸了,就是輸掉性命,還有炁來幹什麼?
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性命,始終比炁要珍貴,況且,就算保護了炁,也不一定可以從蔣程手中得到註定得炁,這又何必浪費性命。
“都給我聽好了,以最快的速度,把炁全都啃食完。”蔣程緊咬着牙根,立刻果斷地下達了一個情非得已的命令,隨後一個躍身,直接跳向了炁,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緊接着,蔣程變得年輕,修爲也立即飆升兩重天。
“好厲害,我是天境第重五成天了。”蔣程無比興奮道。
一衆蔣家子弟先是愣了愣,接着回味起蔣程的話,一臉興奮,又像發了瘋一樣跳向了炁,開始啃食着炁。
剎那間,他們的修爲同樣快速得到了飆升,實力不斷地攀升至以一敵多的狀態,他們已然有了對抗小型獸潮的資本,他們不再懼怕數量龐大的妖獸羣。
而蔣程咬完了一口,再接着咬下第二口。
原本想着一個可以獨吞,最後不得不分割數百餘人,至少,他要多吃幾口。
終於,妖獸近在咫尺,蔣程停止了再吃的衝動,命令道:“先對付妖獸,剩下的炁,到時候再平分。”
“是!”
蔣程與蔣家子弟開始展開勇猛廝殺。
小型獸潮,在他們大幅提升了修爲之後,如同瓜菜一般的脆弱。
......
“看來,我也是與炁無緣了。”赤陽飛看在眼中,臉上充滿着惋惜。
炁在眼前,卻只能無動於衷,心都在滴血。
他何嘗不想提升修爲,只是,回頭望了望唐邑依舊不爲餘力地爲韓楚楚驅毒,他知道了,唐邑不爲所動,就是放棄了對炁的爭奪。
簡單來說,他也是不可能沾舔小小的甜頭。
“唉,算了。”赤陽飛苦笑地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走向了唐邑。
眼不見爲淨,也是個解決心中對炁焦慮的方法之一。
......
“還差一點!”唐邑喘着氣,手臂上傳來都焦痛讓呼吸都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這次都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失敗。
開始的時候,唐邑心中有着對數字的留意,逐漸地,一個呼吸就是一次的試驗,他總不能數着呼吸了多少次。
次數多了,他就沒有再數下去的必要,只要越來越接近成功就可以了。
而這一次的短暫休息,他感受到有人刻意靠近,稍稍留意一眼,也繼續放心地準備最後一次試驗。
上一次的失敗,已然把大鵬鳥內丹推至韓楚楚的嘴脣邊,只差在臨門一腳。
這一腳非常重要,下一次,不容失手。
因爲,他了解到自己的狀態,也就只能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終於,赤陽飛走近了之後,立在唐邑身旁,不禁蹙起了眉頭。
從唐邑身上,傳來了一股被燒焦的肉味,雙手漆黑如碳,還冒着幾縷青煙,其一隻手頹廢地垂落,在空中偶爾隨風擺動,彷彿完全沒有了手骨作爲支架。
那隻手廢了。
另一隻手也好不了多少,勉強可以看出還有些許力度罷了。
“你的雙手已經成了這個樣了,再一次,都要廢了。”赤陽飛婉轉地表達着讓唐邑暫停。
“廢了就廢了吧,反正,只要有炁,我的手一樣能好,不是嗎?”唐邑回答十分平淡,全都不當是一回事。
“確實如此,炁還有一種可以治癒重大傷病的作用。”赤陽飛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是一片擔憂,“不過,你確定你能拿到炁嗎?蔣程他們修爲大增,殺光這裡所有妖獸都是遲早的事。”
唐邑沉寂了片刻,淡淡道:“這也只能算是蔣老頭走了狗屎大運,等救了楚楚之後,我們只好暫且避其鋒芒。蔣老頭貪得無厭,最後不用我動手,也會自取滅亡的。”
“哦?”赤陽飛好奇起來,“難道唐老闆還有什麼計劃不成?”
唐邑道:“當然有,那就是逃唄。”
赤陽飛無奈地苦笑,“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需要再問,不過,我相信你。”
唐邑笑了笑,沒有回話,開始運用剩下一隻重傷的手在空中刻畫出三道冰系炫紋,再度附加在自己身上。
“這是最後一次,給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