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邑不動聲色地把飯菜嚥下肚,吃得津津有味。
韓楚楚,赤陽飛,段興成三人渾然不知情,同樣吃得津津有味。
過了片刻,韓楚楚三人的眼皮有了點沉重,直接趴在飯桌在昏睡過去。
唐邑緊跟着假裝昏睡過去。
又過了片刻,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走了進來,走靠了唐邑,然後,雙手開始挪動着唐邑的身軀,往自己的肩上扛。
然而,任憑男子如何用力,雙手彷彿正在搬動着千斤重的沿鐵,唐邑一動不動。
“該死的,怎麼可能這麼重的?”男子抱怨道。
“不是我重,而是,你使勁了,我也使勁了,李九九!”唐邑猛然睜開了雙眼,帶着戲虐的口吻,在李九九的耳邊響起了聲音。
李九九渾身一震,旋即放開唐邑,跳離了飯桌數十步,不得不一臉震驚地打量起唐邑。
只見唐邑慢慢地擡起頭,雙手從飯桌上的兩從只腳上鬆開後,提上了飯桌上,然後,唐邑的臉上帶出了一道陰森詭異的笑容。
李九九發誓,這道笑容絕對是他出生以來,看到過最讓自己膽戰心驚的一道笑容,如同是看到了死神正在歡喜興祝。
後背的衣物,因爲滲出了一身冷汗,緊貼在後背。
李九九驚慌道:“爲什麼你會沒事的?”
唐邑不屑地笑了笑,“我的身體構造很特別,雖不能說是百毒不侵,不過,不是異常激烈的劇毒,還真拿我沒辦法,你的蒙汗藥當然起不了作用。”
李九九嚥了一口唾沫,又定了定神看了看飯桌上的動靜,方纔暗暗鬆了一口氣。
李九九稍稍平靜道:“那又如何,韓楚楚已經昏睡過去,你又受傷未愈,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免得我動手。”
唐邑一臉戲謔道:“哦,要我跟你走?難道我又得罪了什麼人?”
李九九冷冷笑了笑,“唐老弟,你得罪的人可多了,你是幾乎把整個小鎮裡的賭徒都得罪了,不過,這倒是與我帶你走沒什麼關係,我要帶你走,主要是因爲有你在,於樂都要忌憚三分,有你做人質,於樂自然不敢亂來,我就可以輕鬆逃出小鎮。”
李九九已經到達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他必須做出一個鋌而走險的方法來脫身。
這就是他現時想到最安全的方法。
只可惜,李九九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唐邑連日來都在尋覓着李九九的蹤跡,暫且苦於李九九過於狡猾,不存在過多可以發掘其落腳的線索,找不到人。
自從在吃下第一口飯菜之後,唐邑十有八九猜到了是李九九所爲。
畢竟,唐邑之前在煉器節的驚人戰力,仍然深深地影印在羣衆的腦海中,誰那麼想不開,想找死。
也就只有李九九,苦於東躲西藏,只有道聽途說了煉器節當日的片面過程,沒有看到現場的整個境況,方纔還有膽量設計自己。
而李九九的主動自覺現身,對於唐邑來說,那真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九九今天註定會爲自己犯過的惡行負責。
唐邑冷聲道:“假如我不走呢?”
“你不走,那就不要怪我刀下無情了。”
話音一落,李九九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利刀,刀身上的寒光直接映射在唐邑身上,繼而是李九九身體一動,順着寒光快速提刀,直取唐邑。
唐邑從容舉起了一隻手,在地面上召喚出一道敞大的冰系炫紋。
紋路上,藍光光璀璨,如同把處於夜晚的大廳照成了白天一樣光亮。
李九九身處在冰系炫紋之中,在盛夏的夜晚,都能感受到一股冬天的冰寒。
“絕度冰封!”
緊隨着,唐邑一聲大喝,在炫紋的範圍內,急速冒起了一道刺骨的寒冰,率先凝固了李九九的一雙前進雙腳。
“這是什麼?”
李九九瞬間動彈不得,一臉驚慌。
與此同時,他開始用手中的利刀,在雙腳下方劃出了數道刀痕,企圖破冰前進。
然而,寒冰的攀升速度遠遠超過了利刀的進展,利刀破開了少量寒冰之後,那些刀痕還沒有來得及加深,讓李九九可以抽出雙腳,寒冰已經到達了李九九的小腿。
李九九驚恐地咆哮而出,“唐邑,你這是什麼?”
唐邑簡單地回覆道:“這就是我的炫紋。”
李九九一臉難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受了傷,你的炫紋不可能那麼厲害。”
唐邑冷聲回覆道:“李九九,你也太小看我唐邑了,就這麼點小傷,對付你,還是足足有餘的。”
終於,李九九如夢初醒,原來,關於在煉器節當日,唐邑的傳聞並沒有誇大的嫌疑,他是徹底的失算了。
李九九瞬間感覺到死亡正在一步步地向他招手,寒冰已經覆蓋了整個下身,寒氣中的死亡氣息,在他的腦海中劇烈地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他都要急出了眼淚,乞求道:“唐老弟,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唐邑聲音冰冷,“你不想死,難道段掌櫃就想死嗎?你當時有沒有想過放段掌櫃一條生路,你沒有。殺人填命,你沒有可以原諒的理由。”
話畢,寒冰即將覆蓋了李九九全身。
“不~我不想死!”
一個呼吸的時間,寒冰完全覆蓋了李九九,李九九的驚恐狀態被鎖死在不再蔓延的冰柱上。
唐邑站起身,走近冰柱,冷聲道:“本來,我是想把你交給興成處置的,不過,你的嘴臉我看一眼都噁心,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緊接着,唐邑五指握拳,一拳轟去。
冰柱破碎,李九九整個人跟着一同支離破碎,李九九身死。
......
翌日清晨,唐邑將昨晚的經過告知段興成,段興成得知所有的仇人已經得到伏法,深深地向唐邑鞠躬感謝,段興成又繼續前去煉器。
又過了幾日,唐邑的傷勢徹底康復,唐邑喜極而泣,因爲,再也不需要吃到韓楚楚慘絕人寰的補藥,倍感舒適。
又過了一日,唐邑,韓楚楚與赤陽飛決定了啓程進入不浮沸海,正式道別段興成。
段興成拿出了連日煉製的三把兵器,當作是答謝的禮物。
段興成拿出了一支十分精緻的小毛筆,遞給了唐邑,道:“唐大哥,這支毛筆是煉器節當天煉製成功的那一把,經過我的改造,在威力,外形還有尺寸上,都更加得心應手。”
“謝謝。”唐邑接過小毛筆,收入了懷中。
段興成又拿出了一把精緻匕首,遞給了韓楚楚,稍稍有些尷尬道:“韓姑娘,這幾天都在專心的煉製唐大哥的兵器,你的這把短劍,是我臨時煉製的,不是什麼厲害的兵器,希望你不要介意。”
“放心,我不是唐邑這種見錢眼開的人。”韓楚楚高興地接過段興成的短劍。
唐邑“......”
段興成最後拿出了一把長刀,同樣尷尬地遞給了赤陽飛,“赤大哥,不好意思,這也是一把普通的鐵刀。”
赤陽飛並不在意,拿起段興成的長刀,順便把自己腰間上的鐵刀扔到了一旁,感謝道:“你太客氣了,有新兵器已經算不錯了,我那把鐵刀早已破損不堪,早就想換了。”
之後,段興成再次感激地鞠了鞠躬,唐邑三人轉身離開,正式啓程不浮沸海。
......
沿路,韓楚楚拿了唐邑的精緻小毛筆觀賞,愛不釋手。
之後,韓楚楚擠出了一抹狡猾的笑容,嚴正道:“唐邑,你都有一把大毛筆了,這支小的,那就送我吧。”
“無所謂。”唐邑攤了攤手道。
韓楚楚一臉震驚地看着唐邑,繼而伸手,放在唐邑的額頭上,疑惑道:“唐邑,你沒有發燒吧,你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唐邑“......”
唐邑撥開了韓楚楚的手,解釋道:“本來,這把小毛筆對我的作用就並不大,段興成只是個煉器師,不是個炫紋師,不知道炫紋的威力也要根據刻畫出紋路的大小來計算的,越雄厚,炫紋的威力越大,紋路的大小與毛筆頭端的大小就是成正比的存在,這樣,你懂了嗎?”
“原來如此。”韓楚楚心安理得地收起了小毛筆。
唐邑也是覺得這樣做是最合理的做法。
雖然,把段興成的答禮送人是件不禮貌的事情,按照日常的唐邑,更不會輕易送人,不過,韓楚楚是例外的一個,唐邑把她當作親人,早就不分彼此,還有,再怎麼說,韓楚楚也是個炫紋師,身上多了一支毛筆,是百利而無一害。
接下來的幾天,唐邑三人繼續趕路。
赤陽飛在這幾天,臉容上都寫着心事重生的樣子,有時侯,想事情想到了出神,連唐邑的叫喊都聽不入耳。
最後,唐邑開聲問道:“老赤,你是不是有什麼凡心事,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
赤陽飛點了點頭,訴說道:“不怕唐先生見笑,這些天,我日思夜想,好像對青鸞殿有真面目有點眉目,我發現,我們好像是回到了過去,正在重複着歷史。我記得歷史裡有說過,段興成曾經有個貴人相助,方纔成就了大煉器師,雖然,沒有題名道姓,我覺得,應該就是唐先生你。”
“老赤,你想多了。”唐邑笑出了聲,直接否認道:“要是按照你這麼說,我在小鎮裡的事蹟應該流傳百世纔對,怎麼說,我都破了煉器師公會聞名天下的百陽結界,更何況,三百年前,天下羣雄輩出,連中州唐俯都還沒有被滅族,段興成有貴人相助而不知道其姓名,一點都不出奇,天下的奇人異士多着呢?”
赤陽飛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唐先生言之有理,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
唐邑暗暗呼出一口氣。
就目前而言,他不想有人過於接近青鸞殿的真相,接近過去的歷史,從而改變了過去的歷史,改變將來。
他可不想,一走出青鸞殿,冥城不復存在。
而且,他還有一種強烈感覺,青鸞殿所遇到的一切都正在爲他進行修橋引路,從不斷地得到了炁,得到新的炫紋,又得到解決炫紋之中的難題,這一切,都彷彿在冥冥之中註定。
青鸞殿,就好像是爲了他而存在。
這到底又是什麼原因?
唐邑不得而知,那就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