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竄出的是一隻牛頭身的大型妖獸,全身上下,都被一身漆黑毛髮所包裹。
邢開看清楚了牛頭妖獸的真面目,一臉驚恐。
鋼黑毛牛,毛髮堅硬如鋼,手臂上的毛髮就是因爲處於戰鬥狀態,像刺蝟一樣地豎了起來,率先觸碰到他手中長劍,發出如同劍與金屬碰撞出的聲響。
剎那間,鋼黑毛牛的手臂還沒有正式打斷長劍前進的軌跡,邢開便是感受到從劍身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擠壓,握劍的手快速向下沉。
此時,他不敢再貪戀地繼續把劍刺向唐邑,咬緊着牙關,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劍收了回去,快速跳出鋼黑毛牛手臂砸下的範圍。
唐邑同樣感受到空前傳來一股強勢,也不敢逗留,快速後退。
“嘭!”
一聲巨響,鋼黑毛牛的手臂砸落在地面上,巨大的衝力,把手臂深入了地面的同時,也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凹下去的巨大坑窪。
緊接着,鋼黑毛牛在地面上抽回了手臂,坑窪裡,留下了數不清的深入地底的小孔,令人毛骨悚然。
“該死的,怎麼鋼黑毛牛會出現在這裡,它不是十年前就已經被殺了?”
邢開死死地盯着鋼黑毛牛,嚥了一口唾沫,努力平復了自己心中的恐懼。
十年前,鋼黑毛牛忽然出現在皇城作亂,邢開當時是親眼看到鋼黑毛牛輕而易舉地虐殺高強修者的驚悚場面,回想起來,也是心有餘悸。
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鋼黑毛牛消失在皇城,再也沒有出現過。
邢開一直認爲是被邢盛昌等人合力獵殺,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時候,再次看到給自己兒時帶來無限陰影的一隻活生生怪物。
十年前,他就已經被告知鋼黑毛牛是天境第十一重天,十年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鋼黑毛牛比十年前還要具備更凌厲的威勢。
腦海中,快速浮現起鋼黑毛牛殺人如麻的場景,邢開就不敢再有獵殺唐邑的心情,眼前,保命要緊。
“撤!”
一聲令下,邢開帶頭轉身就走,其餘四人,緊跟在後。
“想走,沒那麼容易。”鋼黑毛牛用餘光瞄到邢開等人的行動,一個閃身,在空氣中衝出了一道黑色殘影,快速逼近邢開等人的身後。
“不好,世子,你快走,我們先攔住他。”四個家臣急忙轉過了方向,勇敢地向追趕而來的鋼黑毛牛殺來。
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也就是幾個呼吸間的刀光劍影,四個家臣相繼被鋼黑毛牛用毛髮貫穿了身軀,身死。
與此同時,邢開幸運地逃出了鋼黑毛牛的視線中。
唐邑頭皮是一陣的發麻。
他是聯想到這是聚獸散引來的最後結果,若果可以使用炫紋,他不需要對鋼黑毛牛產生忌憚的念頭。
大神鬼帶出來的威勢,要遠比這頭鋼黑毛牛要強大太多,這也只能說明,鋼黑毛牛尚未突破天境的桎梏。
但即使面對是天境第十二重天的巔峰,以目前唐邑受到了限制,也只能有與邢開一樣的想法,逃。
雙腳快速向後移動,唐邑轉身就跑。
然而,鋼黑毛牛並沒有追擊邢開,反而又在空中帶出一個黑色的殘影,瞬間立在唐邑身前。
唐邑臉色凝重,手緊握着大毛筆,已然做好了一場死斗的準備。
鋼黑毛牛甚是不屑,完全沒有動手的意向,帶着藐視的目光,望了一望唐邑一眼,轉身走了起來,還帶着不可推脫的命令,道:“小子,有人想見你,不想死的,就跟我來。”
唐邑一臉驚愕。
這是什麼情況?
顯然,這事情來得也太突然了,這樣的狀況,鋼黑毛牛無疑是受人所託,爲自己脫困。
唐邑在大腦中快速搜索與自己有交集的人,能夠使鋼黑毛牛這種兇殘的妖獸能如此聽話的,就只有三人,白穆,克索爾,與康緹。
出於各自原因,唐邑覺得雙方都有可能。
自己關乎到韓楚楚認祖歸宗,得到白穆與克索爾的暗中幫助不足爲奇;
至於康緹,亦正亦邪,她做出任何事情,唐邑都不會覺得驚奇。
但無論是誰,唐邑都可以鬆了一口氣,輕輕鬆鬆地跟隨在鋼黑毛牛身後,暫且不需要懼怕遇到任何風險。
......
就這樣走了一段路,在鋼黑毛牛的帶領下,唐邑赫然發現,四周全然沒有任何亂入擾亂的參賽者,連鳥獸的普通鳴叫都不曾出現。
回頭望一眼,居然看不出回去的路,
這與自己在青鸞殿遇到的陰陽八卦法陣如出一撤,唐邑相信自己已在陰陽八卦法陣之中,暗暗震驚。
皇室狩獵場,居然也被人佈置了一個強大的陰陽八卦法陣,與青鸞殿那時候的陰陽八卦法陣相比,效果是不逞多讓。
剎那間,唐邑再笨,都知曉,剛纔腦海中的假設與事實的寫照,是不成對等的判斷。
就單憑鋼黑毛牛對這法陣的熟悉程度,唐邑可以斷定,鋼黑毛牛要帶自己所見的人,絕對是製造這個陰陽八卦法陣的人,也絕對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人。
畢竟,製造與熟悉是兩回事,有着天淵之別,白穆是唐邑認識的人中,最厲害的一個,都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想見自己呢?
唐邑帶着疑問,對着鋼黑毛牛輕聲問道:“牛兄弟,能不能告訴我,我們要去見誰?”
鋼黑毛牛頭也懶得回頭,帶着不耐煩的聲音回覆道:“別再唧唧歪歪的,去到了你就會知道,還有,我不是你兄弟。”
“是,是。”唐邑賠笑地緊跟着鋼黑毛牛身後,不再言語。
......
又走了一段路程,唐邑在鋼黑毛牛的帶領下,率先看到了不遠處的前方,一個普通茅屋的輪廓映入了眼簾。
再走近一段路程,看清楚了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正在拿起了鍋鏟與鍋,在一個簡易搭建的爐頭上燒菜。
老者的動作相當嫺熟,而且,這樣燒菜的簡單動作透露出一種混然天成的強大,至少,唐邑無意間重複了老者的一個燒菜動作,居然學不到百分百的精確。
老者是何其的強大!
而鋼黑毛牛看到老者的一刻,身軀出現了戰戰兢兢的抖動。
很快,鋼黑毛牛帶領着唐邑來到了老者身前,也是驚恐是嚥了一口唾沫,平息了自己的驚恐,方纔恭恭敬敬地說出了話,“前輩,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
“嗯,你走吧。”老者開始把燒好的菜盛上了碟,很隨意地回覆了鋼黑毛牛的話。
鋼黑毛牛如釋重負,轉身快速逃離。
此時,唐邑恭敬地行了個手禮道:“前輩有禮,不知道找晚輩有什麼事?”
他不認識老者是何人,不知道老者救自己有什麼意圖,但是,最起碼做出了一個低人一等的姿態,不會讓老者看不順眼,引發不必要的小摩擦。
因爲除了唐機元,唐邑是第一次面對如此強大的修者。
直覺從老者身上傳來一絲令人窒息的強大氣息,徹底告知唐邑,一些小摩擦,都會讓他束手無策,直接等死。
老者輕輕地笑了笑,擺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把燒好的菜拿到了檯面上,又盛了兩碗白飯,放在臺面上,輕聲招呼起來,“不要緊張,我只是想看看兆君那丫頭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師父,看到了你的模樣,我就放心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不簡單。坐吧,來吃個早飯,你是除了我的夫人外,第一個嘗得我做的菜。”
“邢兆君?”
唐邑開始好奇地打量着老者。
作爲邢兆君的師父,他對邢兆君的家族成員也是摸得透徹,早在幾年前,邢兆君的父皇已經駕崩,方纔讓邢盛昌繼承皇位,這與老者對邢兆君的稱呼不符。
要說是邢兆君的皇爺爺,更不可能讓一個已死數十年的人物給復活過來。
忽然,唐邑想到了這些年來,不斷用錢深挖出大邢國的某些不爲人知的信息,眼前的老者,莫非是......
雖然,這種消息在當初唐邑聽起來,也是認爲不屑一顧的虛假傳聞,如今所有猜想都符合眼前的現實,不到他不相信。
有人居然活了一千多歲!
老者就是大邢國的開國帝皇,邢南天!
唐邑這次真的是發自內的的尊敬,推脫道:“邢前輩,小的不敢。”
“呵呵,兆君那個小丫頭果然沒有看錯人,就單憑我一句話,就知道我是誰了。”邢南天還是一臉的慈祥,沒有任何帝皇的架子,再度輕聲道:“來吧,坐下來一起吃個早飯吧,我也想跟你這樣的一個年輕人,說說話。”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唐邑不再矯情,大大方方地坐到檯面上,拿起了筷子,簡單地吃了一口。
“果然,修爲高深的強者,煮出來的白飯都恰到好處,與專業的廚師沒什麼兩樣。”唐邑讚賞道。
“呵呵,唐老闆太客氣了。”邢南天輕輕地笑了笑,開始正式進入正題,“不過,唐老闆,我們在這裡可以安然地吃飯,有些受到戰亂影響的百姓,他們可都想吃下一口安樂飯,卻苦於沒有機會,不知道唐老闆,你能否解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