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婿不得無禮。”太老從愣怔裡回神,很是歉然對身邊這個從宮內來的大總管躬身道:“還請富公公不要怪罪。”
“呃!啊!沒……沒事,沒事!”富碌驚愕之極,細細橫量這個沒臉沒皮小兄弟,越看腦內就越疑惑。此小兄弟如此年少,真的就是孤身闖狼窩的英雄少年嗎?怎麼看都不像呀。
富碌很是疑惑,輕擡蓮花指指前細問:“你就是林阿真?”
“呼……”這聲娘門細聲,頓讓阿真全身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掉到地上,頭皮發麻裡,拉着自家老婆猛地向後退,朝前喝問:“你要幹什麼?”死人妖,天啊!真的是死人妖啊,沒有小嘰嘰的真正死人妖。
“呃!”富碌見他突然驚恐成這般,茫然又疑惑扭頭對太老疑問:“蘇太老,此人就是林阿真?”
“正是。”太老抿笑點頭。
東方不敗招牌蓮指,輕輕遞指,確定娘聲細問:“就是救出我夏周十餘萬兒郎之人,林阿真?”
“正是。”
“真是英雄傑俊吶!”詢問屢被確定,富碌驚歎扭過脖頸恭聲道:“林阿真接旨。”
這聲接旨,讓太老馬上急步於廳中,攜滿堂之人跪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咦!”從袖裡掏出聖旨,富碌攤開剛要念時,驀然發現有**膽不跪,兩道凌厲目光馬上朝這個不跪的小兄弟射去。
“夫……夫君。”蘇婷婷跪於阿真旁邊,輕扯他衣襬小聲喃喚。
“呃,這位……”想了想,阿真才彆扭學太老叫道:“富公公,您能不能不要宣旨?”
“什麼?”富碌下巴癱垮,雙眼瞪的如牛眼一般,難於置信愕看前面這個很有種的小兄弟。
恍若未聞滿廳倒抽氣聲,阿真理所當然道:“我又不是夏周人,應該沒必要領你們夏周皇帝的旨意吧?”
“大……”
“住嘴!”太監剛要喝叱,太老馬上把身邊這個混小子拽跪在地,臉色鐵青警告狠瞪着他。
“富公公您快宣旨吧。”不知該說什麼,太老刻意把手中的巨大珠鏈解下道:“孫婿剛纔是與富公公開玩笑的,還請富公公不要介意。”
“當……當然。”娘臉微抽着筋,富碌瞥見蘇太老手中那條大珍珠佛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把眼珠繼續瞟向聖旨,娘聲高念:“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朕奉天即位二十有七,二十七年求賢若渴之心不減。今,天賜朕賢才林阿真,朕心甚爲欣尉。故封林愛卿爵——拒狼候,玉石授印。外領北道行軍總管銜,金符授印。賜黃金百兩、白銀千兩、錦帛千卷,領萬戶。時至多事之秋,北境岌岌可危,故不必進庭叩謝,儘速與大元帥聯手退寇。欽此!”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聖旨落地,滿廳之**聲呼喊,謝主隆恩。
“拒狼候。”順利把聖旨唸完,富碌趕緊把聖旨捧前,慈眉善目道:“還請拒狼候速速趕赴大名纔是。”
“桑啦其貝起!”阿真把這句一般人聽不懂的“狗娘養”當衆送給夏周皇帝老兒,在滿廳衆人狠瞪下,不得不搶過死人妖惶捧在手的那道聖旨,一種極度不爽溫延至心頭。什麼?拒狼候,行軍總管?這位皇帝老兒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雖然態度惡劣了些,可總算把聖旨了給他了。富碌見他接過聖旨,馬上揚手對候在大廳外的大幹人喊道:“擡進來。”
“多謝富公公。”太老是佛光普照,趕緊把手中珍珠佛鏈塞於他娘手中,對瀋海喊道:“沈總管,趕緊安排宴席,我要爲富公公洗塵接風。”
“蘇太老不可,不可……”這串精緻豪富大珠鏈,富碌是恨不得當場收進懷裡。輕瞥眼前這個天恩聖寵的拒狼候,見他臉色亦常難看。趕緊把大珠鏈反推回去,怯懦娘道:“蘇太老此物如此貴重,奴才哪能受得,討兩個大元寶即可,即可。”這位拒狼候無纔則矣,如真是奇才,今天收下這東西,日後必非旦要如數吐出,且他必死無全屍。如連這麼淺顯事情都看不破,他早三十年就被人宰了。能做到內宦之首,運氣當屬重要,可這腦槳也必不能太少。
“哎……”屢見他不收,太老無奈把珠鏈掛回手腕,趕緊喊道:“蘇顏”
“是。”心領神會,蘇顏馬上躬身邀請:“富公公且先到內堂用茶。”
“不必,不必。”富碌瞥睇抿嘴抱胸拒狼候,見他滿臉不耐煩,趕緊對他請辭道:“五候爺,容奴才先行告退。”
“五候爺?”阿真輕挑眉頭,一腦霧水擺手道:“走吧。”
“是!”連兩綻大元寶都沒拿,富碌對黃語鶯深深揖了一躬,便急忙奪門而逃。這位拒狼態度囂張,可那又怎麼樣?如他真有才必成萬萬人之上,他這小小奴才哪能惹得。如他無才,囂張怕也是一時,人頭落地之日,也算是雪了心中之氣。
內宦一離去,黃語鶯馬上踱前福身賀道:“恭喜蘇太老、賀喜婷婷。”原來百姓津津樂道,孤身挑虎狼之穴之人,就是婷婷的夫婿啊?真是難於相像。
“黃小姐切勿如此,快快裡邊請。”太老滿臉喜慶,萬萬沒想到他蘇府竟出了一品候爺,而且還是掌統大權的實心候爺,那些什麼軒轅候、文武候也只不過是個散閒封爵,與她掌握大權的孫婿如何能相提並論。
“是。”黃語鶯好奇瞟看阿真一眼,才隨着婢女向小門靜瀾踱進。
自蘇淨揚聽到那個什麼行軍總管,嘴巴早裂到耳縫上去了,黃語鶯一走,就再也管不住他那張大嘴了。
“真哥,我的真哥!”蘇淨揚興奮的都不知怎麼表達,抱拳連連躬拜道:“你厲害。”他家真哥掌統百萬大軍,而且還是個候爺,他現在都感覺自已盛氣凌人,那些什麼提督、總督終於要給他好臉色看了。不給?哼哼,他可是拒狼候外加北道行軍總管的大哥,誰不侍伺好他,他就強扒了誰家老婆的衣服。
蘇婷婷沒有衆人的喜慶,心頭很是沉悶喃道:“夫君……”
“哎……”瞭解自家嬌妻的不捨之心,阿真很疲又很累地牽起她的手。“婷兒,黃小姐來者是客,可不能冷落了她,夫君陪你與她把盞。”
“多謝夫君。”雙眼佈滿擔憂,蘇婷婷心頭緊窒,睇看眼前知她甚深夫婿,隨後纔對衆人福身道:“太老、孃親,容婷兒與夫君先行告退。”
“去吧。”太老與婉真也懂婷婷之心,可皇上搶人她們能如何?
從極度驚喜中回過神,蘇淨揚馬上眉開眼笑朝要鑽進門洞的兩人喊道:“真哥、妹子,我與你們一道。”
“二哥。”蘇婷婷不明白二哥爲何這般高興,無奈輕嘆道:“以前二哥不是常說婷兒們話題無聊嗎?”
“那是以前,高興跟在自家妹子身後,蘇淨揚對阿真裂笑道:“有真哥在場,怎麼會無聊。”
瞧他這副狗腿樣,阿真強行打起精神道:“好吧,全都是年青人,相處得來。”
“嗯。”蘇婷婷無奈睇看開心的二哥一眼,才無奈搖頭任夫君牽着自已邁向內堂。
夕陽西下,黑幕來襲前,盞盞幽燈在檐底、樹梢下闌珊泛着柔美光輝。
蘇婷婷設酒席於挽花閣,酒過數巡,琴撫數曲,宴席收尾。依見身邊夫君滿臉疲態,又陷入自恍神內了。
抿着柔美的微笑,靜聆二哥與語鶯相談,蘇婷婷柔荑小手在石桌下悄悄握住身邊恍惚的大掌,眼內佈滿濃濃關心詢問:“夫君,您怎麼呢?”
“呃?沒……沒事。”從恍惚裡抽回神,阿真抿笑對擔心的仙妻搖了搖頭,掩飾的笑道:“婷兒吃……”
滿桌尋找不到筷子的阿真,愣眼往桌上看去,獨見桌中擺着一壺泛香碧螺春,哪裡還有酒菜。
“夫君請喝茶。”像是沒看見他臉上窘態,婷婷溫柔之極地捧起茶杯遞道:“夫君請。”
“好……好。”很不好意思接過仙妻遞來茶杯,阿真心頭憋堵的無法喘氣,很是愧疚歉道:“婷兒,是夫君失職了。”
“不會。”雖然不明白他是怎麼呢?但是卻也不多問,輕搖頭顱道:“二哥與語鶯相談甚歡,夫君即便離去也無礙。”
輕吮一口濃郁淳茶,阿真收拾恍惚,對侃侃而談的蘇淨揚與黃語鶯看去一眼,才訥訥轉眸與身邊的仙妻面對面、眼對眼默然相對片刻。
“婷兒,夫君想過了,就讓蘇大跟在夫君身邊吧。”在這個性命如畜的世界,沒個人保護在身側,隨時都有可能暴屍荒野。
屢提都不見夫君含首,可今夜他卻自動提起,蘇婷婷雖滿腹欣喜,可卻迷惑不解。
“夫君,發生了什麼事了嗎?”從回府後他就不對勁,夫君這麼疼寵她,怎麼會在她會客之時這般心神不寧呢?必定是他與翩君離開時發生了什麼事了。
“是……?”輕輕掬握住他的手掌,蘇婷婷靈慧猜測:“是……因爲翩君嗎?”慕容姑姑高齡嚇到他了嗎?
“不是……”那三顆腐爛噁心頭顱驀然竄進頭腦裡,阿真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大力搖頭急道:“不是,不是!”
“夫君……”突見他臉色刷白,蘇婷婷嚇了好大一跳,趕緊雙手力握他泛涼的大掌。“夫君別害怕,不要害怕。”果然是慕容姑姑讓他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