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重重嘆了一口氣,阿真才從廳外收回不捨目光,轉身疑問:“威虎大將軍爲何突然動怒?”
“別跟我裝蒜。”蕭虹氣跨到他面前,鐵青着臉重哼:“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在下是至休官……”
“那又如何?”見他屢把這句至休官員掛於嘴邊,蕭虹氣抖大叱:“你以爲至休官員,我便拿你沒辦法了嗎?”
“當然有。”阿真理所當然點頭。“有句俗話說的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威虎大將軍是邊關絨將,擁兵達數十萬,君都可以不敬,何況是我這種至休故吏呢。”
“你……”蕭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威脅他,氣指顫抖破罵:“任你說,你敢壞我好事,縱然不殺你,也得給我皮開肉綻。”話落,揚起咆哮:“來人,給我拉出去打。”
“哦。”勝敗得失於全在心中,阿真半點都不懼怕反問:“威虎大將軍當然可以辦我,可我納悶了,到底是如何壞你好事?又是壞你什麼好事?能否賜教一二呀?”
“你剛纔在廳中所言着實可惡。”
聽到可惡,阿真更疑,“然道汾水不是這樣被破?”
“是這樣被破。”蕭虹大瞪牛目。
“既然是如此被破,何來的可惡之說?”
“你……我……”蕭虹恨揪過他,咬牙切齒道:“你話裡的所含之意壞了我的事,你到現在還敢跟本將軍裝蒜?”
“放開。”沒想到這個老頭子力氣這麼大,阿真被揪火了,“我說你個老頭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剛纔我只是單純的與慕容青印探討我的功勳,你非得把人往壞處想嗎?”扳開了一雙老掌,整了整衣服再道:“莫名其妙強從客棧邀我來你府上作客,吃的喝全都是粗茶淡飯不說,我壓根就不明白你在幹什麼‘好事’,又如何能壞了你的‘好事’?你這個威虎大將軍就是以強盜污衊得來的嗎?”
“你……”被一陣辯白的語結,蕭虹鐵青的臉變成一片荷葉,咆哮吶吼:“你幹了什麼事自已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想都不想吼回去,“你這個老頭我看也該至休了,都老的腦袋不清楚了,還跟人汲汲於名利,見不得我年紀輕輕就當上一品大員就實說,何故要以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污衊於我。”超鄙視睇看老臉綠全的他,攤手再譏:“要污衊讓你污衊好了,可是我到底壞你什麼‘好事’總得說清楚吧?殺人犯都得過堂審,你這個威虎大將軍好威風吶。”
“你……我……”蕭虹被譏的老臉又青又綠又白又紅,但偏偏就不能擠出個解釋,因爲他乾的事是世人所不恥的偷雞摸狗之事,這種事如何能開着了口。
“說呀。”阿真就掐準他落不出罪名,堂堂一品絨將竟勾結這些擾亂治安的武林人仕去幹偷雞摸狗之事,說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纔怪,皇帝老兒不把他綁回去纔怪。
“好一張伶牙俐齒。”蕭虹氣結,可偏偏就是拿他沒有辦法,這種事他這輩子第一次遇過,着實邪了門了。
“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阿真理所當然反指他鼻頭嗤哼,“既然威虎大將軍講出不個理來,那容我恕不奉陪。”話落,很是生氣當着他的面拂袖,再譏道:“如大將軍想到何罪名了,我人就在蘇州,派人提拿既可。”
“你……”
“什麼東西,鹹菜配饅頭,看見別人功勳就讒紅了眼,都快躺棺了還汲汲名利,大千世界真是什麼東西都有。”大聲的話落,人也跟着跨出門檻,左右睇看愣愣的兩排侍衛,嘲諷地哼出一鼻子氣,步伐往府門口怒走離去。
眼見此人離開了,清華恨捏扇子從小門走出,“蕭爺,此人着實可惡,不能讓他如此離開。”
“以何罪名?”蕭虹也知道不能讓他就這麼堂而皇之離開,抿着老嘴反問:“要以何罪名拘拿他?”
“這……”清華理所當然道:“大不敬。”
“他曾任拒狼候和北道行軍總管。”辦他不難,難就難在他的官職曾比他大,而且他有功於社稷,縱然他是辭官之人,可所有人都還看着,一發生什麼事謠言馬上隨風吹遍大江南北,怎麼辦得了他?
難,果然難住了。
被稱爲謀士的清華也犯難了。
“着實氣憤。”死捏摺扇,清華眼內爍閃江湖人眼中的快意恩仇,切齒看着蕭虹。
蕭虹乍見清華眼內跳躍血腥光芒,驀地沉下臉警告:“別忘了,你我都是朝庭命官。”
“是。”
“沒有不露尾巴的狐狸,證據會有的。”眯眺廳門外的晚陽,他喃喃叨唸:“只要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的。”
媽的,真是越來越不好玩了。疾步跨出威虎大將軍府,阿真心裡沒個底着落,咕嚕雙眼內帶着些許怯忌,很是小心地掃看個個擦身而過的匆忙商旅。
武功高強的翩兒走了,可以肯定的是慕容青印必要抓他,這個蕭虹雖然是朝庭命官,可卻總是草蠻出身,再退一萬步來說,就是蕭虹嚥下這口氣,他手底下那些曾是草蠻出身的江湖人會放過他嗎?
沒安全感,真的太沒安全感了,雖然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可阿真總覺的擦身而來的百姓們時刻都想要他的命,在他看不見的暗處,無數江湖人物雙眼帶恨正覬覦着他。
自從大姑爺被請進大將軍府,莫千里便派人時刻盯在左右,得到通報說慕容青印來了,急忙趕來時見大姑爺畏首畏尾,躡手躡腳躲閃跳避着路人,彷彿朗朗乾坤下正在幹偷雞摸狗之事一般。
“客……”
“啊……”
莫千里好奇才剛從背後拍了他一下肩,神經兮兮的大爺頓蹦出好幾步遠,慘叫聲讓趕路的所有人皆錯愕停下步伐,茫然往那個突然撩叫的神經病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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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
以爲有人拿刀要桶他,阿真不僅蹦開好幾大步,雙手還擺着防守姿勢。驚恐之下瞧見拍他的人是客棧掌櫃,額頭頓流下一排冷汗。
“呃?”一顆緊接一顆的大汗從額頭滑下,擺着姿勢的阿真僵硬脖頸往突然寂靜的四周扭看,見到所有人全停步,一至把錯愕目光射向他。趕緊抱拳至歉:“不好意思,我和他正鬧着玩,沒事沒事。”
“神經病……”靜止的路人甲乙丙丁不見慘禍,頓把長袖往他臉上揮甩,趕路的繼續趕路,喲喝的繼續喲喝。
“這……”莫千里老臉特訥,不明白大姑爺怎麼一趟將軍府就變成神經病了,小心踱上前詢問:“客倌您這是?”
“你嚇死我了。”拉過愣愣的掌櫃,阿真步伐急驟,邊走邊充滿希望詢問:“和我一起投宿的那兩個年青小夥子還呆在客棧嗎?”
呃?莫千里見他找風擘和擔擔,狐疑皺眉搖了搖頭,“昨天便離開了。”
“糟!”聽到走了,阿真的老臉特苦,知根知底喪問:“想必那個特兇的大小姐也走了吧。”
“是呀。”莫千里狐疑睇看他,“不就是被你氣走的嗎?”
“慘……慘了。”天一暗下來,他八成得身首異處了。
莫千里狐疑之極,茫然對把整張臉擰糾一塊的大姑爺詢問:“客倌您怎麼呢?”
“我要死了。”這些江湖人物可都是劍影來刀風去,縱然他有張鳥嘴,可撞上了,必定連話都省下,亂刀被剁成肉醬。
“死?”莫千里不明白他怎麼這麼沮喪,亦步亦趨緊跟詢問:“客倌您在說什麼?您怎麼會死呢?”
“口袋裡只剩十兩,能不死嗎?”跨進人滿爲患的客棧,他措敗把唯一的十兩扔給掌櫃道:“既然不夠請武師,那就把水裡遊的,地上走的,山上長的統統上來吧。”
“咦?”接過他扔來的大山銀,莫千里聽的不是很明白,把他拉到一張空桌落坐,關心詢問:“客倌您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死?又爲何須請武師?”
“唉……”拾起小二送來的茶壺,阿真翻杯爲他和自已斟上,“得罪的人太多,恐怕今晚過後得身首異處了。”
“客倌你到底得罪了誰?怎麼會慘遭此等毒手?”莫千里想不通詢問。
呷了一口粗茶,阿真瞥瞄話很多的掌棧,“店掌棧,這些好像不該你問的吧?”
“是是是。”早知道大姑爺精明,莫千里連連點頭哈身,陪笑道:“這不是爲了賺客倌的錢財嘛。”
“我沒錢了。”自嘲指着他懷中的十兩銀子,“全在你肚裡了。”
“誰說的。”莫千里大力搖頭,雙眼上下打量他道:“瞧客倌舉手投足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人都有犯難時候,即便現在你沒錢,可回府後依然是豪貴公子,金山銀山一抓一大把,做生意怎能只着於眼前?”
“呀。”聆聞他這番話,阿真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開腔揚贊:“沒想這個掌櫃還真讓你當出點名堂來了。”
“呵,討口飯吃,討口飯吃。”莫千里唯唯喏喏抱拳躬身,笑的極爲虛假詢問:“那客倌可否把難事與小人說說嗎?或許裡面有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