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太老真人面前不說暗話,點了點頭再道:“若是可以,還想回蘇州。”
“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大家都可以回去。”說道,阿真摟過太老的肩,呵呵邀請:“好了,這些事交給我處理,肚子餓了,邊吃邊聊。”
膳廳內,各種豪華珍饈齊聚一桌,然而大幹人臉上卻沒有歡樂之貌,阿真知曉他們處在叛國的哀傷裡,內心重重嘆了一口氣,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一頓壓抑的晚膳就這麼在沉默裡進行終至。
晚膳過後,大家來到了客廳,徹茶侃侃聊了一會兒,阿真自然是口若懸河,然其它人卻只是附應地靜聆,偶爾提上一二個問題。看大家這樣,阿真心裡那股重逢的喜悅退了大半,這些是他的家人,可他卻讓她們被叛了自已的國家,自已還能做些什麼去彌補她們?
聊了近個時辰,太老有些累了,站起身道:“愛婿此一路真可謂是險象環生,今日剛回,早些歇息。”
“太老晚安。”阿真心情沉重,站起身送離太老與婉真岳母,轉眸對憫莉說道:“晚上就呆在府裡睡吧。”
“明早叫起,得回宮。”憫莉也有些累了,走上前理了理他的衣領,看了看蘇婷婷與慕容翩,嫣然一笑道:“我先回宮了,明日中午宴請大臣們,千萬別忘了。”
“放心吧。”阿真親了親她的親腮,道了句晚安,目送親親老婆離開。
大理是他最後的安身之所,若沒了大理他會怎麼樣?阿真幽幽想着,可太老她們卻不能明白他的苦處。
眺不到老婆的身影,阿真嘆息轉過身,對蘇淨揚笑了笑,“怎麼樣,還習慣嗎?”
“開始不習慣,現在挺好。”蘇淨揚回答,認真端詳阿真半晌,嘆氣道:“沒想到真哥是大理王,着實讓淨揚深感意外。”
看着淨揚惆悵的臉龐,阿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宰相也好,大王也罷,全都是虛名而已,最主要的是大家生活的開心,那便足夠了。”話落,指着他承諾:“放心吧,最晚兩個月,我一定送你們回到蘇州,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改變。”
蘇淨揚窒了窒,靜靜凝看這個妹婿,語氣堅定語問:“真哥,爹與大哥會安然無恙,所有的事都不會改變對不對?”
“當然。”阿真力拍胸膛道:“我不知道他們是會怨我還是怪我,但我向天保證,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改變。”
“多謝真哥。”蘇淨揚緊握着他的手掌,目光堅定相凝半晌,開聲道:“真哥終於回來了,那淨揚就不打擾您與妹子們談話,先告辭了。”
阿真點頭道:“早些歇息。”
蘇淨揚不知該說些什麼,嘆了一口氣,牽過妻子的荑柔小掌,便轉身離開了客廳。
雙目粼粼送離了蘇淨揚,阿真轉身對兩位妻子笑問:“你們也會怪我吧?”
兩人整齊搖頭,蘇婷婷道:“出嫁從夫,相公做何事,婷兒都不怪。”
“是呀。”慕容翩睜着大大的眼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翩兒不管阿真哥哥是什麼人,只要是阿真哥哥就行了。”
她們的話讓阿真心窩一陣痙攣,感動不已伸出雙臂左右摟過她們,發自內心道:“有你們真好。感謝上蒼!”
蘇婷婷見相公有些悲傷,有些失落,靈慧輕笑道:“相公終於歸來,定然有許多話與翩兒說,婷兒便先回房了。”
急切伸手握住這個溫柔賢惠仙子嬌妻,阿真千萬語言哽於喉頭,語氣輕柔顫抖道:“婷兒早些睡。”
“嗯,相公與翩兒也早些回房。”蘇婷婷仙臉滿布柔和深情,輕拍了拍這個男人緊抓自已的手裳,看向臉紅的翩兒,嫣然一笑,便也離開了客廳。
阿真提了提沉重的心情,捏了捏翩兒小小的柔掌,見着這個小可愛嬌羞,心裡一股暖流劃過,揮掉腦中所有的亂七八糟,低聲道:“翩兒,咱們回房吧。”
“嗯。”慕容翩輕輕點了點頭,窺視阿真哥哥嘴角那一抹壞笑,小臉驀然漲紅,趕緊低垂下小腦袋,任他牽着自已回房做羞人的壞事。
吱呀……啪……卡嚓!
翩躚閣的房門開啓、關閉、落閂,房內升起了燭光,慕容翩只覺漸漸無力,跨坐於阿真哥哥的大腿上,小嘴兒承受他的欺凌,在他隔衣撫摸的煨火手裳上輕輕顫粟。
“我的翩兒可能不知曉,只要看着你,所有的不開心都會不翼而飛,變的好開心,好開心。”深情的吻結束,阿真輕喘氣籲說道,手掌隔着那套美麗的白族服飾握住她堅挺的渾圓,難於相信觸感竟這般地讓人慾罷不能。
“阿真哥哥……”修身的白族統服是緊穿的,慕容翩胸口的渾身顯的特別的巨大,被這般暴露撫摸捏拿,喘息難耐道:“翩兒好想您。”
“我也是。”輕巧抱起到她,來到了牀榻上,阿真雙雙與她座於牀上,伸手解開這個可愛人兒的繫結,湊過火脣到她耳畔私語:“我日夜都想着翩兒身子,小小的,蜷伏在我懷裡,便被我淹沒了。”
“夫……夫君。”慕容翩極羞,脣咬綻眼睇看這個下流夫君,擡起小小的棉掌,害害羞羞爲他解着腰帶,“翩……翩兒也想,想的都快死啦。”
“傻丫頭。”剝落外裳,掀開白襟,一襲粉色肚兜刺激着五感,阿真密密地圍住她,身子一倒,雙雙倒於軟繫上,細細親吻這張小小的臉蛋,小小的月眉、小小的鼻頭、小小的臉腮,以及小小的嫩脣。
於是,慕容翩的意志力迷糊了,渾身的力量抽離了,混沌臊熱裡,像是嘆息地輕喚:“夫君……”
下一刻,她便覺的雙腿一涼,合攏的被開啓,一具溫暖的胸膛壓下來,粗壯的手臂自後腦橫圈住了她,緊緊把她摟抱於懷中。
“唔……”迷茫裡炫麗陣陣來襲,慕容翩弓起身子緊貼着深愛的阿真哥哥,難耐的呻吟從小嘴裡逸出,這些日子,所有的空虛,所有的相思,在這一刻都被填滿了,她纔不管夫君是什麼人,夫君就是夫君,夫君就是她的蒼天,夫君是誰半點都不重要。
有一些變遷是無可避免的,情勢如何的走,日子就該如何過。最重要的,是讓自已開心,讓身邊的人開心,王朝在歷史的洪流迅速更替,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及時行樂纔是最真最切的道理。
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阿真對夏周夠了,世人皆罵他又如何?難道主人不做,卻去給當奴才使喚?天下有此種道理嗎?對於大家的心病,他很是疲憊,卻也不想爲自已辯解什麼,古人都愚不可及,他能說些什麼?世上沒有任何事是時間沖淡不去的,只要江南在手中,只要江南屬於大理,只要江南一如往昔,只要江南更加的繁華,那麼大家都會肯定他,揚贊他,史冊將由他來書寫。
硝煙江南。
一月後,在這淡淡的三月天裡,陽光柔和,花媚草萋,江南西路,彭鑫湖大理水寨。
衣着平服,阿真站於揚風的巨大湖面上,四眺望不到盡頭的戰艦,滿意點了點頭,手指向長江遊口方向,對身邊的大量將軍詢問:“聽說夏周於黃州、舒州投下近二十萬水師,可屬實?”
“沒那麼多。”一路從佛逝連戰皆捷的李府水師大都督搖頭稟道:“黃州充其量也就五萬,至於舒州最多不超三萬。”
他的戰艦鐵打的,夏周軍艦木築的,只是遊江口尖窄,黃州與舒州就位於出口左右,着實麻煩,此互爲犄角的兩城若沒打破,虧他空有水師三十萬,步軍六十萬,江南都寸步難行。
有辦法嗎?負手站於湖畔上遠眺來來回回的巨大軍艦,阿真皺着眉頭深思,來了三日,把所有軍務都瞭解完了,該建功立業,打起威信,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對自已百害無一利,可夏周兵馬卻一徑的嚴守,不出擊不迎戰,他該怎麼打開缺口,揮師南入?
十六的圓月澄澄,江南西路連綿軍寨內巡邏兵鎧步履伐沙,巨大的王帳內,阿真負手站於那張如繁星點點的軍圖前,遙遙深思。
與大理王帳的寧靜相比,夏周帥帳略顯熱鬧,數名帥級老少圍站於一架巨大的沙盤前,猜測嘰喳着。
楊鐵槍與大理軍交鋒數次,知曉大理肯定是要動了,只是猜不透他們會從何處而來,手指着盤上的藍旗說道:“下午大理軍寨突然變動,原是直指我東南與西南的兩個先鋒營寨縮了回去,不知諸位將軍對此有何看法?”
猛虎大將軍從貴州一路敗到這裡,段語嫣的陰險沒人比他更清楚,一雙炯炯虎目怒瞪沙盤上的大理軍寨,此形似要攻打黃州等地,又想要攻打信州等地,然又像堅守一般,這種不倫不類的寨形,着實從未見過,匪夷所思。
龍騰右將軍看的雙目噴火,咬牙啐罵:“竟擺起如此軟弱又零星的軍寨,姓段的表子到底要幹什麼?”話落,拿起三根紅旗往敵寨四面一插,抱拳稟道:“揚國公,給末將十萬兵馬,明日定挑了此軟弱之寨。”
“不可。”楊槍鐵大驚,厚掌前擋,看向監軍道:“沐大人,對此你是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