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胖胖他們出去放鬆,河又喝多了,不知怎的,他最近一沾酒就多,總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像一根繩索無形地捆縛着他,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想掙扎、想擺脫,但那繩索就像是《西遊記》中那魔王用來束縛悟空的晃金繩,越用力掙脫越纏繞地緊。
那酒就似催化劑,潤到腸胃裡卻催化了他近日來潛藏在內心深處對草兒思念的情緒,本來是出去放鬆身心的,結果身心卻陷入了更加疲累的境地。
他一覺睡到大天亮,睜開眼時妻子已經走了,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上大衣走出門去。
屋外正是白雪茫茫,不知何時這白色的精靈已經覆蓋了這城市的街道。放眼望去,屋頂、樹枝、馬路都在這片潔白中顯得格外靜謐。雪花依舊在飛舞着,悄無聲息。
河伸出手去想接住那漫天飛舞的萬物之靈,但那雪花被風一吹,輕輕地掠過他的手掌飛走了。他彎腰捧起一把雪,像個孩童般輕輕一揚,那雪就在他眼前像銀花般盛開了,他的嘴角掛上了一層淺笑。
他想起了那個冬季的那個雪天,草兒在紛飛的瑞雪中走進他的懷抱,那是他們相約的最後一次見面,也是這樣的一個冬天,也是這樣的飄着雪花,草兒哭倒在他的懷裡久久不肯離開。可如今,他的懷抱敞開着,但再也感知不到草兒身體的溫度,草兒的身體已經融化到那冰冷的世界,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沒有愛……
他的思想轉瞬又回到了那片Q園,那個無望的海又漫上了他的心頭,她是草兒!她是草兒!她是草兒!……他的心頭急切地響起這樣的聲音,但是她出現了,就像春天田野裡的草兒一樣冒了下頭又魔法般不見了。她在躲避什麼嗎?草兒,你太狠心了,你如何能與河隔屏相望卻視而不見,你的世界裡真的沒有河了嗎?
剛纔還因爲看到晶瑩的雪花而多少有些閃亮的心情,又混沌起來……
到了辦公室,照例泡了杯茶,打開了電腦,一掛上Q,他就把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到了無望的海的頭像上,他希望能像他預想的那樣那頭像使勁地晃動起來,快樂地向他發送着交流的信號。但他等了一陣,那頭像靜靜地呆在那裡,毫無表情。失望之情像秋天的落葉般枯黃地飄落在他的心裡。
他摩挲着鍵盤,不知該做什麼好,一隻手伏在鍵盤的按鍵上,另一隻手端起了冒着熱氣的茶杯,那氤氳着茶香的水霧在他眼前飄浮着,嫋嫋幻化成一個女人秀麗的臉,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觸摸,那水霧淡淡散開,那張臉向後隱去,消失不見。
他的雙手又落回到鍵盤上,思忖片刻,他給無望的海留了言:還好嗎?想和你聊聊,總感覺你像一個人——柳草兒。
草兒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潔白的世界,她的心沉靜的真似那無望的海,她真想在這茫茫的雪地裡走着,走着,一直走下去,不再回頭,走到另一個世界去,那個世界也會下雪嗎?那雪也像這般晶瑩嗎?
一陣疼痛又像海水漲潮般漫過她的身體,她顫抖起來,她按住那發出疼痛信號的腎臟挪向那張牀,當她剛將身子伏下去,她就輕喚了一聲暈了過去。
父親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到了異常,慌忙過來一看,嚇得父親臉色刷白,父親穩定了下心情,憑着經驗按住她的人中,她這才慢慢緩過神來。父親趕忙給她的婆婆打了電話,沒一會婆婆和公公都趕到了,三個人一起將草兒送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直埋怨他們不讓病人定時檢查,也不督促病人按時吃藥,那新換的腎臟已經開始出現化膿和萎縮現象,情況的發展不容樂觀。
婆婆、公公和父親面面相覷,婆婆慌作了一團,不停地叨唸着:“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父親的眼眶裡依稀可見渾濁的淚水,長吁短嘆。
婆婆叫公公趕緊給黑馬打電話讓黑馬務必回來,草兒聽到後,虛弱地對婆婆說:“不要……不要……我沒事兒的……”
“還說沒事兒,都這樣了,一定讓他回來……”婆婆說着又背過身去抹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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