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吃過晚飯,妻子在廚房裡洗碗,河和妻子打着招呼,說天氣挺好的,想出去散散步,妻子讓他等等,也想陪他一起去,河推說還要順道去看一個老朋友,妻子便什麼也沒說低頭洗她的碗,只是在河穿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妻子又甩過來一句話,讓他早點回來,有啥事給家裡打電話,河答應着妻子拉開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樓門口,就聽見妻子隔着廚房窗子向他大聲喊着,“哎!……趕快回來,有事啦!”他收回了腳步,向樓上張望,內心猶豫着,眼看與草兒約定的時間就到了,不知妻子又有什麼事兒?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定在那兒有一會兒,只聽妻子又喊起來,“快上來啊!愣啥神呢!有急事!”無奈,河只好轉回身來登登登地又上了樓梯。
妻子已把家門給他打開了,站在門口迎着他呢,聽到他的腳步聲,妻子的聲音倒傳了下去,“我弟弟在家做飯,出去倒了下垃圾,誰想門被風一吹自己關上了,他沒帶鑰匙,家裡煤氣還開着呢,你快去幫他想想辦法!”河站在當地沒動,兩頭都是當緊的事兒,不能爽約,妻弟的事情也不能不幫忙,而且顯然妻弟的事情那是燃眉之急,河打愣怔的當口,妻子的語氣有了明顯的埋怨,“愣着幹啥呢?還不趕快去我弟弟家呀!”
河趕緊跑到儲藏間,拿出一些必用的工具,急急忙忙地向妻弟家奔去,河嫂的喊聲也在後面追過來,“你先去,我收拾好也過去!”河頭也不回地騎上車就跑。
沒一會兒,妻子也穿上外衣趕出來了,推出自行車,快騎了幾步追上了河。“我們快點吧!弟弟肯定是急壞了!”“恩!”河答應着,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兩人並排騎着,顧不上說話,沒一會兒就到了妻弟家。
遠遠地就看到妻弟正朝他們來的方向張望着,不停地搓着手,嘴裡好象還叨唸着什麼,看到他們的身影了,妻弟往前邁出了幾步來迎他們,“你們可來了,急死我了!我們該咋辦啊?”
河停下自行車,走到妻弟身邊,“彆着急,我們先看能用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妻弟住在二樓,廚房和每個房間的窗子都安了防護欄,要想進去有一定的難度。但家裡的情況又很緊急,不能及時解決的話怕有危險出現。
“這樣吧!我們先給110打電話,讓他們協助我們解決,我們在等他們來的時間裡自己先上手試試看,最好我們不要拖延時間……”觀察完地形和情況後河這樣說道。“噢!你看我,一慌神竟忘了這茬,說完妻弟就向腰間摸去,摸了個空,纔想起自己是穿着家居服出來的,手機忘在家裡了。見狀,河嫂趕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110,向警方說清了情況,警方告之很快就到。
河想起在電視上好象看到過,把溼布子纏繞在鐵欄杆上,然後用撬棍或者扳子用力撬動,欄杆就會變形,向旁邊彎曲,就擴張了欄杆之間的距離,人就可以從欄杆裡鑽進去了。
妻弟從鄰居家借來了布子並且把它弄溼了,遞到河的手裡,河麻利地攀沿着一樓的護欄靠近了妻弟家廚房外的欄杆,把溼布子纏繞在欄杆上,然後卯足了勁用鐵扳子來往旁邊撬,欄杆微微的有些弧度了,慢慢擴張成一個O形。妻弟也攀爬了上去,兩人一起用力,在兩股力量的作用下,欄杆不斷地向兩邊彎曲。
正在兩人使出渾身的勁兒在對付這鐵欄杆的時候,一輛警車停在了他們附近,從車裡下來三個身着警服的人,其中一個走近河嫂問着情況,其他兩個仰着頭向上面望去。沒一會兒,就有一個警察向他們大聲喊着:“你們下來,交給我們處理。”
河和妻弟順着一樓的圍欄下到地面,兩個警察接替他們很快也爬了上去,底下的人仰着臉專著地關注着上面人的行動,只見欄杆在兩個警察合力地撬動下正咯吱吱發出聲響,並快速地向旁邊彎曲。彎曲到足以鑽進一個人的程度時,底下人提着的心才稍稍地鬆弛了下來。
一個警察鑽過欄杆從打開的窗戶跳進了屋裡,一股濃重的焦糊味直鑽入他的鼻息,廚房裡瀰漫着濃的化不開的霧氣,他稍微適應了一下環境,找到煤氣竈,一下子按住按鈕關掉了它,然後又把煤氣閥擰得緊緊的。
然後他把廚房的窗戶全部打開,又跑到客廳裡把窗戶也打開,這才向樓下喊着:“上來吧!沒事了!……”接着他跑過去打開房門。
樓下的人還沒走進家門就聞到了刺鼻的焦糊味,妻弟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家門,“阿彌託佛!阿彌託佛!”又驚又喜一個勁兒地念佛。
“好在有驚無險,以後一定要多注意!多危險吶!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交差去了!“警察不顧三個人的挽留,連口水也沒喝就下樓走了,妻弟追出來一迭聲地說着謝謝,警察說不用謝以後少給我們添些亂就好,妻弟呵呵地笑着,又客氣了幾句送走了警察。
河嫂邊幫弟弟收拾,邊嗔怪着弟弟,弟弟一副虛心接受的樣子,河嫂便不再說什麼了。
幫弟弟張羅完後,河和妻子就退了出來。走出樓道大門,河才發現已是滿天星辰,一彎鉤月正眨着眼睛俯視着蒼生萬物。涼風徐來,空氣中竟有了些涼意,河不由地打了個寒噤。這時他的意識才好象從剛纔的緊張中清醒過來,他猛然間想起了草兒,想起了那個約定,“哎呀!不好!”他叫出了聲,“怎麼啦?大驚小怪的!”河嫂在黑暗中望了他一眼,河又意識到身邊還有妻子呢,便趕緊搪塞了一下;“噢,沒什麼,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什麼事情啊?”河嫂還挺感興趣。“哦,是單位上的事情,應該去單位加個班整理些材料呢,可是忘記了……”河其實是想甩掉妻子到和草兒約定的地方看看,但誰想妻子偏要跟河去,說她反正也沒事情可做,就當是與河散步了,河勸說了她幾句,可她執意要去,河沒轍了,只好和她一起往單位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