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呼,楚媚正想辦法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飛了上來,在空中接住她。
“楚媚。”
拓跋諶來了!
上次得知是喬湘雲派人刺殺,只是礙於沒有證據沒有動手,沒想到今日聽聞楚媚去了聽雪樓赴喬湘雲的宴會,拓跋諶立即意識到不對勁,一路輕功飛來,剛好看見了楚媚從樓上摔下來。
“楚媚,你怎麼樣?”拓跋諶穩穩落地以後問道。
楚媚微微搖頭,“我沒事。只不過……爲什麼會這樣,怎麼好端端的……”
她憑感覺,那地方就是欄杆,結果那一塊的地方竟然一踩就塌,她抓欄杆,欄杆也是鬆的,一扯就落了下來。
“你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拓跋諶問道。
楚媚皺眉,“爺,上去看看,那個欄杆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
兩人一路上了樓。樓上的人正準備下來,看見拓跋諶抱着楚媚上來,雲雀和芍藥急的眼睛都紅了,連忙圍上去,確定楚媚沒什麼大礙,才齊齊鬆了口氣,一臉後怕。
“剛纔楚姑娘突然跌下去,還真是嚇了我一跳。楚姑娘,你沒事吧?”喬湘雲問道。其實心裡卻在想,爲什麼這個時候拓跋諶來
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成功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楚媚說道,“我沒事。剛纔……怎麼回事?”
“主子,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欄杆都是鬆動的,窗欄下面的木板,也全部都是虛放的,只要靠近窗戶就會掉下去。”雲雀說道,“倒是湘妃娘娘運氣好,她踩的那塊沒問題。奴婢剛纔急了一步去拉主子,也踩到了空木板,還好芍藥拉了奴婢一把纔沒有跟着掉下去。這一邊的木板,除了湘妃踩的那塊,全部都有問題。”
喬湘雲連忙說道,“這……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有兩個月沒來聽雪樓了,這地方平時也不屬於我管。我來這裡宴請楚姑娘,飲食都是我備下的,但是這欄杆窗臺出了問題,真的……真的和臣妾無關啊,請皇上明察。”
“這個地方,屬於顏妃管轄。”喬湘雲身邊的書竹連忙說道。
拓跋諶冷冷看着那空出了一塊的窗臺和欄杆,剛纔楚媚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平時倒還好,現在她失明瞭,就是想用輕功,也不知道如何借力。
畢竟楚媚失明纔不過一個月,她還不習慣自己現在的狀態,連走路都需要雲雀和芍藥扶着才行。
跟拓跋諶在一起的時候,拓跋諶更是不捨得她走動,都是自己將她抱起。
在這裡設下這個陷阱的人心思非常歹毒,就是想要楚媚的命。
不一會兒,聽雪樓的事情就傳到了延寧宮。顏泠雪急匆匆過來,聽雪樓的管事已經跪在了殿中。
“皇上明鑑。聽雪樓裡平時沒有人來,但是每三天都會打掃一次。三天前,這裡還是好好的。不知怎麼今日就……”那管事一臉驚慌。差點壞了皇上最寵愛的楚姑娘的性命,他能不怕嗎?
顏泠雪福身說道,“臣妾參見皇上。楚姐姐怎麼樣?可是傷着了?”
“顏妃倒是關心楚姑娘,但怎麼連聽雪樓的木板出問題,都不知道。”喬湘雲不冷不熱說道。
顏泠雪一臉自責,“楚姐姐,我真不知道你們會來聽雪樓,也不知道聽雪樓出了這樣的漏子。實在是我的過錯,皇上若是有責罰,就請罰我吧。”
聽雪樓屬於顏泠雪管轄,所以她有這個機會和能力能夠將聽雪樓的部分木板欄杆破壞。
“皇上,這些木板和欄杆,是人爲的。”墨焰檢查了以後說道。
喬湘雲驚訝說道,“人爲的?我還以爲是因爲時間久了自然脫落的。但如果是人爲的,不可能啊,應該沒有人知道我要宴請楚姑娘。不過,我自己倒是常常來聽雪樓,也許這木板其實是來害我的。可巧我沒踩上,倒是楚姑娘踩着了。”
喬湘雲一句話就將自己變成了受害者。
楚媚變成了無辜被連累的。
至於這動手之人,也就只剩下顏泠雪了。顏泠雪最起碼在表面上和楚媚裝的姐妹情深,說她故意害楚媚,也許還令人懷疑。但如果說是想害喬湘雲,陰差陽錯差點傷了楚媚,倒是合情合理。
畢竟後宮二妃,少一個剩下那個就一家獨大了。
顏泠雪的臉色白了一分,在得知出事以後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主動請罪,這樣顯得她有擔當又無辜。只是沒想到喬湘雲這麼不要臉,非要把一切推在她的頭上。
“地方是你選的,那一片都是有問題的木板,只有你踩的那塊沒問題。”顏泠雪望向喬湘雲,針鋒相對,“湘妃娘娘,這樣說未免太武斷了。”
喬湘雲說道,“地方是我選的,但是這地方有問題我也不知道。如果有些人知道我的行蹤故意藉此陷害我倒是簡單。”
顏泠雪只好望向拓跋諶,“請皇上明察。”
拓跋諶看了懷中的人一眼,脣線微微上揚,“剛纔楚媚告訴我,她感覺自己掉下去的時候,有人推了她一把。那個時候能推她的,也就只有你了,湘妃。”
“皇上明察,我沒有……我沒有……”喬湘雲懵了,她設計的天衣無縫,能夠害死楚媚嫁禍顏泠雪,爲什麼楚媚要說謊。
自己根本沒有推她。
“楚媚,我沒有推你,我和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爲什麼要陷害我!”喬湘雲悲憤喊道。
楚媚在心裡默道,湘妃,還真不是我要陷害你,陷害你的明明是咱們的皇上。
楚媚雖然不知道拓跋諶爲什麼要這麼說,但是對他非常信任,他既然敢這麼說,那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所以只是淡淡說道,“我確實感覺你推了我一把。”
“楚媚,你睜着眼睛說瞎話!”喬湘雲氣急。她什麼都設計好了,怎麼遇上這種無賴。
明明沒推她,非要說推了。
楚媚淡然自若,“不好意思,我現在確實是瞎的,不過,是不是瞎話,審了再說吧。”
“皇上,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沒有推她。這地方是顏妃的,不是我動的手腳。”喬湘雲下跪說道。
拓跋諶淡淡掃了她一眼,“御狩山把一切推在郭世傑頭上,聽雪樓又把一切推在顏妃身上。湘妃,你的手段確實高明。”
“皇……皇上……”喬湘雲的臉色白了,沒想到拓跋諶竟然知道御狩山的事情。
拓跋諶冷淡說道,“湘妃,這裡是長安,沒有朕查不到的事情。任何秘密,在這裡都不是秘密。”
“可是……可是……”
拓跋諶冷道,“把湘妃帶下去。”
“謝皇上明察秋毫,免了我蒙受不白之冤。”顏泠雪連忙說道。
回到清硯齋,楚媚一臉茫然,“爺,你是怎麼知道聽雪樓的事情就是湘妃設計的?當時她那番話有理有據,真要說是顏妃,倒也說的過去。難道是爺對顏妃如此信任?”
“我不知道。詐她的。”拓跋諶淡淡說道。
楚媚一愣,“詐?”
“嗯。御狩山的事情可以證明喬湘雲對你有殺心。就算今天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冤枉她入獄,也有個藉口能審問御狩山的事。如果審問之後,聽雪樓的事情真的和她無關,也要治她御狩山之罪。到時候再查聽雪樓。”拓跋諶桀驁的眉峰微挑,“不過從她的反應看來,聽雪樓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楚媚這才明白。原來拓跋諶當時只是想用一個藉口把喬湘雲弄到監獄裡,才能名正言順的審問,就算聽雪樓的事情和她無關,也正好能治御狩山的罪。
那一批人死了之後,雖然洛九夜調查出是喬湘雲的手筆,但是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也就沒有藉口審問。這是一個好藉口。
是不是喬湘雲,都先當做就是喬湘雲先抓了再說。打的這樣的主意。
“皇上還真是聰明的讓人望塵莫及。”楚媚莞爾。
喬湘雲肯定不會知道,拓跋諶借審聽雪樓的案子,是爲了審御狩山。
洛九夜是主審。第二天早上,就拿來了喬湘雲的宗卷。
果然,御狩山和聽雪樓的事情都是她的手筆。她雖然心思深沉,但終究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怎麼扛得住洛九夜的審訊手段,全部交代的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還交代了當年把顏妃趕走的事情,是她在背後推波助瀾,故意透露的消息。
這個消息一出,顏泠雪都愣住了。
她一直以爲當年是楚媚透露的消息,原來……是喬湘雲。
也就說,楚媚根本就沒有對不住她,反而是她一直錯怪了楚媚。
顏泠雪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但是,現在她卻早已經回不了頭了。因爲她想和拓跋諶在一起,和喬湘雲郭雨蘭那些人一樣,容不下拓跋諶對楚媚的寵愛,容不下楚媚三千獨寵。
“顏妃娘娘,沒想到一切都是湘妃所爲。那娘娘,以後是否和楚姑娘和好?”臘梅問道。
顏泠雪嘆了口氣,“和不好了,因爲我們現在是情敵。你見過情敵還能做朋友的嗎?站在這樣的位置,註定就只有一個結果,不死不休。”
這就是爭寵之路,最終只能活一個人。
當年一同入宮的那些妃嬪,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一定要走到最後。不惜一切。
“雖然我錯怪了她,但是合歡卻成全了她,也算是兩清了。我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得到拓跋諶。”顏泠雪眼底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