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武督見面後的當天晚上,睡在牀上的德里埃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德里埃爲武督的出現感到擔憂,他感到卡布諾尼人似已盯上了他,雖然武督真實的身份還是一個謎,但德里埃越來越有一種不祥的兆頭。昂麗娜見德里埃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好像有什麼心事,就問德里埃:“心裡有什麼事嗎?我看你躺在牀上心神不定的,一直睡不好覺。”
“哦,沒什麼事。我只是無法入睡,今天午睡比較長,到了晚上就睡不着覺了。”德里埃找了一個牽強附會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昂麗娜關心地說:“把心定下來,整個人放輕鬆,閉上眼躺着不要去想別的事,慢慢地就會睡着了。”
德里埃應了一聲,閉上了眼,靜靜地躺着,漸漸地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德里埃把昂利圖叫了過來,又談起了武督一事。德里埃對昂利圖說:“你覺得我們該怎麼應對武督,儘快察清他的底細?”
昂利圖回話說:“這事不能急,我先派人監視武督,才能一步步順藤摸瓜,察明武督的真實來歷。”
“不瞞你說,昨晚我一直在想,在想武督是不是金軍派來的?心中一直擔憂,我們與帝國派來的人的接觸會不會被武督他們獲知?你應當知道,我們與帝國的接觸沒有做出越權的行爲,可你也知道很多事說不清的。萬一金軍認爲我們在做什麼不軌的事做出於我們不利的行動,那我們就遭殃了。所以,我認爲我們必須得格外小心,尤其是在與帝國派來的人的接觸上,更是要小心翼翼,不能漏半點馬腳。”德里埃向昂利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聽了德里埃的擔心,昂利圖寬慰道:“你所說的正是我們目前現階段要做的。但是你也不要過於擔心,武督的出不出現,並非壞事。難道武督不出現,你就認爲金人在我們這裡就沒有安插奸細了嗎?金人的密探的存在絕不是因武督的出現而存在,只是武督的出現讓你我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卡布諾尼人也安排了密探在脫布涅頓。難道金軍的密探只有一個武督嗎?肯定不止一個,肯定不是現在纔出現。我們與帝國派來的人的交往只要行事保密,就不會給別人抓住把柄。這一點我們可以做到,你不用太擔心。”
德里埃點點頭,說道:“我只是希望我們不要成爲受害的一方。我只是希望我們不要爲了這事傷害到我們自己頭上。我們要懂得保護好我們自己,免受不必要的傷害。”
昂利圖知道德里埃的秉性,做任何事像一隻變色龍總是力圖規避外界帶來危害的風險,昂利圖遂答應道:“我會謹記你的話,不給自己和脫布涅頓帶來危害。”
與德里埃面談後,昂利圖琢磨着如何把“武督”帶給他的危害降到最低。昂利圖派他的管家年芝龍與帝國一師的情報人員吳奇接頭,接頭的地點是年芝龍自己的宅院裡。吳奇與年芝龍見面後,年芝龍告訴吳奇以後在波黎亞的行動要格外小心,可能你們會受到其他人的監視,他們也已經在行動了。
吳奇聽到年芝龍的話後,感到了不對勁,年芝龍沒有把話挑明,在吳奇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作爲一名情報人員,吳奇從年芝龍的話中聽出,敵人也派出密探滲入到了脫布涅頓,進入到波黎亞,這個敵人當然是卡布諾尼的金人。
吳奇連忙把這一重要的情報向阿里斯達的情報部門彙報,嶽嘉仁傳話給吳奇:“你們在脫布涅頓,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敵我都在脫布涅頓,並不奇怪。重要的事,你們要想方設法搞清楚潛伏在脫布涅頓的敵人,他們是誰?既然德里埃的人已經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那麼德里埃他們肯定地也多少知道他們中的一個或幾個。你可依此,設法從與你們接觸的德里埃派來的人口中得到一些敵人的信息,以便作出應對。”
得到上峰的指示,吳奇開始行動起來。除了應對敵人的監視,羅夫康又給吳奇增派了一個任務,進一步拉近與德里埃的關係。羅夫康希望與德里埃“訂立”一個條約,這個條約的內容是:如果脫布涅頓遭到第三者的進攻,帝國軍隊將會出兵幫助脫布涅頓,抗擊外敵。而作爲這個條約所反饋的回報,羅夫康僅僅要求德里埃能在未來帝金兩國的大戰中,他的脫布涅頓儘量保持中立,儘可能減少對金軍的幫扶。
當然,這個條約不用書面簽訂,羅夫康只需要德里埃口頭答應一下即可。
羅夫康知道德里埃不會拒絕他送過來的這個“條約”,而德里埃答應羅夫康所提請求所表現出來的不甚明朗的態度似乎也正是羅夫康想看到的。羅夫康用一個又一個讓德里埃嘗甜頭的條約其實是想拴住德里埃,使德里埃朝着羅夫康指定的目標一步步走下去。
阿里斯達的情報部門把這一重要的任務交給吳奇辦理。吳奇領到這個任務後,很快又與昂利圖取得了聯繫,要求同昂利圖見一面,有要事相告。昂利圖在觀看舞臺劇的劇院裡的一間包廂秘密會見了吳奇。吳奇先問昂利圖:“前些日,你的管家告與我道,說以後我們在波黎亞要格外小心,我想是不是敵人的奸細察覺到了我們與你們的接觸?”
昂利圖面帶微笑地說:“那倒沒有,敵人的奸細存在倒是不假,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與你們之間交流的蹤跡。現在你我都很安全。”
吳奇聽過後,輕鬆地說:“是嘛,看來我的擔心是有點多餘了。不過,我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只要你們不敵視帝國,對帝國手下留情,如果你們有危難,我們會出手相助。上面又傳過來一個好消息,想與你們的德里埃再訂立一個口頭上的條約。”
“什麼條約?”昂利圖問道。
吳奇一五一十地說:“羅夫康將軍想與德里埃再訂立一個條約,如果脫布涅頓遭到第三者的進攻,帝國的軍隊不會坐視不理,將會出兵幫助脫布涅頓抵禦外患。而你們所付出的回報僅僅是到時帝國軍隊與金軍的大戰中,儘量保持中立,儘量減少給予金軍的幫助。你覺得這個條約怎麼樣?符合你們的心意嗎?”
昂利圖聽了吳奇的這番話後,表態說:“我看這個條約可行,告訴德里埃,他不會反對。”
“我看肯定能通得過。我們要求你們做的其實是你們完全可以做到的,這樣的條約不啻於是我們送給你們的一份禮物”,說着吳奇拿出了已經準備好的一份厚禮遞給了昂利圖,說:“這是我們送給昂大臣的一份禮物,請昂大臣笑納。”
昂利圖見吳奇又送給他一份禮物,不好意思地又收下了。吳奇告訴昂利圖,這裡面有好幾十根金條。昂利圖聽後,笑得更燦爛了。吳奇見此,趁熱打鐵地說:“現在我們與你們是在一條船上了,如果你們有難,羅將軍不是已經說了帝國是決不會袖手旁觀的。我想如果你們瞭解敵人奸細的一些情況,可告訴與我,我們也可以幫助你們一起對付他們。這對你,還是對我來講,都是有利的。不知昂大臣可否如實告知?”
昂利圖一聽吳奇這麼講,覺得吳奇的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就把那武督一事告訴給了吳奇:“有一個叫武督的商人,自稱是帝國中央派來的密探,不過我們懷疑他並不是帝國中央派來的,很可能是金國的密探”。接着,昂利圖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告予了吳奇。
吳奇得到有關武督的情況後,迅速把這件事上報給了阿里斯達的情報部門。
昂利圖向德里埃面告羅夫康的條約一事。昂利圖面見德里埃,說起了羅夫康再與德里埃訂立一個條約。德里埃得知這個條約後,沒有反應,他問昂利圖:“你對這個條約有什麼看法?”
昂利圖回答道:“我覺得這個條約對我們來講沒有任何的損失。條約中要求我們做的,本來也就是我們想做的。而羅夫康表達了帝國願在我們有難時的好意,姑且不說他們會不會履約。畢竟這個條約沒有任何的書面形式,只是口頭答應。反正這個條約對我們來講沒有壞處只有好處,答應了是有益無害。”
德里埃點點頭,表示認可昂利圖的說法。答應這麼一個口頭條約,不會損害到他德里埃,德里埃只會享受到羅夫康履行承諾的好處,而羅夫康要求他做的,實在是不需要多麼勉強就能完成的任務。對昂利圖來講,做一件不會損害到他德里埃的事,去徵得德里埃的同意可謂是水到渠成,很快就能完成的任務,而且還能得到一根根的金條和很多別的好處,昂利圖也不能不爲帝國和羅夫康賣力,盡力幫助羅夫康和他的情報人員在脫布涅頓所從事的工作。
吳奇從昂利圖口中套出武督這個人後,迅速向阿里斯達的情報部門反映了這個情況。阿里斯達的情報部門得到吳奇上報的情況後,作出相應的指示,告訴吳奇派人盯着那個武督,但不要輕舉妄動,看看武督到底是什麼人。對於吳奇所問的“武督是不是帝國中央派過來的?”阿里斯達傳過來的回答是:“武督是不是帝國中央的人,我們無法確切得知,因爲這已超出我們的權限,不便向帝國中央打聽。”正因爲無法搞清楚武督的真實身份,嶽嘉仁告訴吳奇,要先把武督的身份搞清楚。
吳奇派人搜找武督,潛伏在波黎亞的情報人員正尋着那個叫武督的人,同樣武督也正在打聽在波黎亞是不是潛伏着帝國派來的密探。吳奇和武督都在打聽尋找雙方。俗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吳奇感到似乎有人在監視着他,但是他卻不知那個人是誰。吳奇隱約感到那個人是武督派過來的人,不太可能是武督本人。武督身邊肯定也有一批人,潛伏在波黎亞。
吳奇決定實行反偵察,既然武督派人監視他,也是一件好事,吳奇派人監視武督派來監視他的人,找到與那個監視他的人聯繫的那個人,一步步順藤摸瓜,把武督挖出來。
德里埃始終對武督存有一絲擔心,他擔心武督的出現會產生對他不利的影響,這是他不願看到的。帝國和金國的密探在脫布涅頓的暗鬥似乎正在上演,雙方暗地裡的關係愈來愈緊張,如箭在弦上,大有一觸即發,引發一場大的爭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