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嚴格的說,此時此刻不能用‘雪白’兩個字來形容姬勝情的肌膚,她臉上的紅暈已經擴散到了脖頸上,一片粉紅,看起來格外動人;她的鼻尖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雙手也緊張的絞在了一起,一雙大眼睛左右顧盼,但就是不看錢不離,天知道她是希望找出個人幫助自己逃出羞境,還是希望錢不離更進一步。
錢不離越逼越近,姬勝情自是越來越緊張,錢不離的餘光向下掃了一眼,發現姬勝情的裙襬都在微微顫抖,但她的雙腳卻象釘子一樣牢牢的定在地上,沒有試圖逃跑的跡象。這就是那種欲拒還迎的境界吧?
兩張臉幾乎貼到了一起,錢不離能清晰的感覺到姬勝情吞吐着芳香的氣息:“你在害怕什麼?”錢不離含笑問道。
這句話讓姬勝情更加緊張了,她索性閉上眼睛,等待着將要到來的一切。
“你。。。。”
“報!”門外的一聲大喝,打斷了錢不離的yu望。
“什麼事?”錢不離連忙整理了一下情緒,他聽出門外的人是王瑞。
姬勝情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小跑到一張椅子上坐下,羞答答擺弄着自己的裙襬,只不過偶爾掃向錢不離的目光卻又好似帶着一絲遺憾。
“統領大人,札木合那邊的情況有些不對,我軍是不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拔塞起行?”王瑞沒有進來,而且錢不離也沒讓他進來。
“你先去觀察一下,我馬上就去。”錢不離回了一聲,回頭用戀戀不捨的目光看了姬勝情一眼,結果嚇得姬勝情連忙轉過頭去。
“我先走了。”錢不離交代一聲,轉身向帥帳外走去。
“不離,你小心些。”
“你。。。。是和我說話麼?”錢不離再次發揮自己噎人的特長。
姬勝情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對着錢不離砸將過去,她鼓起了多大勇氣,才能在這種氣氛下擠出關切的話,他怎麼可以這樣!但是。。。。淑女啊!姬勝情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低頭不語。錢不離先前說的話確實精闢,人總是戴着一副面具纔好做人。
“應該是對我說的吧?”錢不離煞有其事的分析起來,還故意看了看四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是對我說又是對誰說的?”
姬勝情保持沉默。
“沒想到殿下這麼關心我,我心裡真是感激不盡啊!”錢不離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感激,還不如說是捉狹。
“你。。。。你。。。。”殺人不過頭點地,哪有錢不離這麼氣人的?!姬勝情的脾氣再好也控制不住了,她的眼睛開始在茶杯和錢不離之間來回打轉。
錢不離一眼就識破了姬勝情的企圖,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再鬧下去就可能落個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其實,我是真的感激你。”錢不離換了種表情,和他那誠懇的語調加在一起,顯得十足十的情深意重、情意綿綿。
“你。。。你快走吧!”姬勝情無可奈何的回了一句,她的心情在錢不離反覆而巧妙的引導下,上下起伏得過於劇烈,她真有些承受不住了。
錢不離哈哈一笑,大步走出了帥帳,此刻天已經亮了,騎兵隊早先已經參加了戰鬥,不用整備什麼,而大部分步兵都睡了一個好覺,正精神抖擻的整理着自己的軍械。
錢不離爬上箭樓,向前方望去,看見札木合正帶着近衛輕騎們在營地附近徘徊,按理說札木合應該先去整頓自己的部隊,再尋找機會做戰,他的做法有些急迫了,錢不離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大人,看樣子他們想拼命了,今天有一場苦戰啊!”王瑞在一邊輕聲說道。
“苦戰?你以爲札木合還有膽量帶着這麼點人陷入苦戰麼?”錢不離冷笑一聲:“他至多是想發狠撈點便宜,回覆士氣罷了。”
“大人,札木合一向詭計多端,我怕。。。。”
“我心裡有數。”錢不離擺了擺手:“統兵做戰比拼的不外是天時、地利、人和,札木合孤軍深入,連遭敗績,他手下的士兵也所剩無幾,天時、地利、人和他都沒有!拿什麼和我們鬥?詭計是依附在實力之上纔可以施展的,他憑什麼?就憑他那被殺得只剩下七百的近衛騎兵?”錢不離的說話聲越來越高。
“大人!”王瑞看到錢不離驕意滿滿的樣子,心中大驚:“大人您千萬不能。。。。”
“巧媳婦難爲無米之炊!就憑札木合那點人是翻不起什麼浪花的!相反,這是上天賜給我軍將士們的大好良機。”錢不離拍了拍王瑞的肩膀,同時壓低了聲音說道:“兵可以狂,但將不能驕!”
王瑞一愣,向四下看去,箭樓四周的兵士們都聽到了錢不離的話,一個個興奮得摩拳擦掌,就等着廝殺了,王瑞心有所悟,暗讚了一聲,再不說話了。
衆軍士準備妥當,有條不紊的開始出發了,錢不離這一次沒有坐在馬車裡,反倒騎上了戰馬,和斷後的杜兵站在了一起。
錢不離這邊的兵力並不寬裕,除掉必須要派出去巡查的斥候,再除掉秦衝那支過於疲乏且傷亡不小的騎兵小隊,騎兵隊只剩下了兩個中隊,其中王瑞還要帶着一箇中隊打前鋒,天知道連城塞的賀炯名會不會做孤注一擲的事?算下來牽制札木合的只有杜兵這一支滿編的中隊,可一箇中隊只有區區三百人,和對方相比實力相差得太懸殊。雖然他可以隨時調來中軍的箭營支援,但前景還是不容樂觀,所以錢不離決心在札木合試圖發起進攻的瞬間,以霹靂手段嚇住他!當然,嚇唬人可是一件有難度的技術活兒,錢不離在暗自盤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