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你小心點。”姬勝情也掀起布簾,走了出來。在危難關頭,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發展得都很迅速,姬勝情這一聲‘不離’叫得很自然。
“我知道。”錢不離含笑點頭。
就在錢不離和公主對視、短暫的沉默中,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哼!死了算了!”
大家的目光驚訝的集中到了一個人身上,正看到柯麗眼睛瞪得老大,雙手捂住自己得嘴,一臉難堪的神情。她比別人還要驚訝。在心裡想想就好,怎麼會。。。。怎麼會說出去的呢?
“柯麗!!”姬勝情的臉沉了下去。
“哦。。。”柯麗見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公主真的發火了,不由膽怯的向後退去,她的腳後跟正巧卡在一塊木板上,整個身體向後就倒,撲通。。。
又來了!錢不離實在不懂爲什麼自己每一次看到這小丫頭,都會出現一些意外的狀況,在哭聲響起之前,錢不離連忙扭轉身,大喝一聲:“殺出去!”喝完,錢不離已經帶頭衝了出去。
殺聲四起,埋伏起來的步兵們紛紛衝出了房屋,抄向驚惶失措的飛鷹部落士兵。
在雪原城駐守了這麼多年,這些士兵都有自己的親朋好友,不管他們對錢不離這個統領是否失望,此刻,他們已經被四處響起的慘叫聲刺激得雙眼血紅,而看到那些提着褲子或者拎着帶血的刀從民房中跑出來的飛鷹部落士兵之後,他們的憤怒更是達到了極點。
就連因爲士氣低落、被錢不離打散編制的警備隊員也捍勇的衝在了第一線,他們都在牽掛着自己的家人,已經別無選擇了,只有儘快把這些強盜殺光,才能保證自己家人的安全!
城東血光紛飛,城西也如是。
步戰沒有辦法使用自己的大斧,任帥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一根熟銅棍,棍勢大開大合、在身前身後蕩起一片棍影,不要說飛鷹部落的士兵,就連任帥自己的親衛也不敢過於靠近任帥,生怕被誤傷。
千軍萬馬中取敵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般的神話將領,在姬周國是沒有的,整個大陸好像也沒聽說過,只衝過了一條街,任帥的身上就多了兩處箭傷,幸好傷勢不重,雖然他的棍勢迅疾無比,但他的位置過於靠前了,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不過極度渴望決戰的任帥卻愈傷愈勇,他數次踢開不顧一切撲上來抱住自己的親衛,專往人多的地方衝。
任帥的親衛長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選出幾個弓術上好的親衛,爬上屋頂,用手中的弓箭掩護任帥。他們在屋頂上確實可以迅速的發現有威脅的箭手,但他們同樣也是上好的靶子,又衝過一條長街,任帥的身上多了一處箭傷,而他的親衛已經倒下了七個人。
任帥的勇烈激發了所有士兵的士氣,城西的廝殺遠比城東結束的快。
每一個領兵的將領風格都各不相同,戰鬥的效果和付出的代價也不相同,如果換成了錢不離,向來欣賞精兵戰術的他決不會讓自己的衛兵白白犧牲,而與之成對比的就是錢不離手下普通士兵的傷亡率會遠遠超過任帥。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
勒敏全身浴血,背靠着死巷的牆角,做困獸之戰,他的衛兵早就死光了,只剩下他一個。勒敏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誰敢與我決一死戰!”勒敏長嚎了一聲,回答他的是十幾只刺槍,勒敏揮舞着手中的半具屍體遮擋,右手一挺,刺倒了一個雪原城的士兵。
“你們南國人都是懦夫!”勒敏又長嚎了一聲,草原上的勇士都不怕死,他需要的是一個有份量的人來陪葬,這纔是勒敏挑釁的原因。
“讓開,我看看誰的聲音這麼難聽。”人羣后,響起了一個淡漠的聲音。
雪原城的士兵依言讓出了一條路,錢不離緩緩走了進來。
勒敏仔細觀察着,來人很年輕,穿着一身貴族才能穿的淡黃色長袍:“你敢和我決一死戰嗎?”勒敏又吼了一嗓子。
“你喊什麼?”錢不離上上下下打量了勒敏一眼:“你是千夫長?”這段時間裡錢不離了解了不少各國的軍隊編制狀況,從各方傳來回的消息上看,城裡只有一個千人隊。
“不。。。不錯!”勒敏只感覺到嗓子發堵,滿腔的豪氣都被噎了回來,按理說兩個勇者之間的對決,他應該用同樣激越的聲音回答自己纔是:“你到底敢不敢?”眼見雪原城的士兵沒有動手的意思,勒敏索性扔掉了半具屍體,雙手抓着刺槍,瞪着一雙狼一般的眼睛逼視着錢不離。
“你見識過天威麼?”錢不離淡淡一笑:“來吧!”
勒敏緩緩轉動着手中的刺槍,騰出一隻手抓住了腰間的匕首,他能感覺的出,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地位一定很高,不過實力如何,勒敏就無從猜測了,因爲對方實在是太鎮靜了。
一步、兩步,勒敏向前蹭去,他對自己有信心,哪怕對方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他也可以使用同歸於盡的拼法,讓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天威?嚇唬小孩子行,想嚇唬草原上的勇士那就是做夢了!
就在勒敏雙臂用力、要來一個突刺時,‘砰’的一聲巨響,勒敏的天靈蓋被一股巨力整個掀飛了,血花如噴泉般涌出,把勒敏身後的牆壁染成了紅色。
這聲突如其來的巨響把雪原城的士兵嚇得不輕,站在前面的士兵有幾個把刺槍都扔在了地上,趕來增援的任帥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錢不離的背影:“天威。。。。”以他的自負竟然沒看清錢不離是在用什麼方法殺人,這對任帥來說可算一個不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