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長溪一直帶着淺笑的面龐,那澤低聲道:“雖然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單單隻留下了我一個人,但是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只求你能夠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
安長溪擺了擺手,自袖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在了手中道:“把這藥服下,我就會讓你知道你以後該做些什麼。”
那澤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安長溪手掌之上的黑色藥丸,咬了咬牙,伸出手放在口中,一仰脖吞了下去。
見他吃完,安長溪很是滿意的笑了笑:“你如此的聽我的話,我怎麼會讓你死呢?日後需要你的地方還多着呢。不過你要知道,這個藥丸吃下去之後,每十日就要服下一次皆要,不然可能你的痛苦比他們還要更加深刻。”
聽了這話,那澤深深低下了頭,定聲說道:“那澤見過主人。”
其實用這樣的辦法去讓一個人折服,安長溪本來是不屑的,不過一想到她所受到的痛苦與紅綢的死,她便覺得他們沒有任何的人性,對於這樣的人,心慈手軟是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說的難聽些,這些人的骨子裡都是犯賤的,若是好好地甚至低聲下氣的去說,他們根本就會看不起,只有讓他們認識到你遠遠要比他們殘酷,他們纔會低頭。
這就是強者的氣勢,只有強者,才能夠做到讓別人的畏懼,害怕,到最後臣服於你,當然這種辦法需要因人而異,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適合。
從地牢出來就見藍北墨正坐在院子之中等着她,見她出來,藍北墨一臉笑意的站了起來:“溪兒,感覺好些了嗎?”
安長溪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方纔我讓廚房做了些糕點,想必這麼久你也餓了,吃一點吧。”藍北墨輕輕的牽着她的手走到了石桌前淡笑着說道。
看着桌上的糕點,安長溪伸手拿起了一個,卻是有些心不在焉,她擡眸看向藍北墨,用一種低沉到難以言喻的聲音問道:“王爺,我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見安長溪臉上的神色很是異常,藍北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若是你不殘忍,別人就會對你殘忍,若不是他們有錯在先,也不會有這個下場。”
聽了藍北墨的話,安長溪笑了笑,她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在看到那些人只剩下一堆白骨的時候,她的心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他們既然敢留下來,就證明他們一定與藍紀離達成了什麼協議,以後的形勢可能越來越嚴峻,王爺,你可想好怎麼辦了?”安長溪將頭腦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丟到了一旁,眼下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些,而是絕對不能夠讓藍紀離登上東宮那個位子。
藍北墨擡手飲盡了杯中的烈酒,淡淡的笑了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溪兒,我既是答應了你要與他爭一爭,就萬萬不會有任何的退縮之意。”
看着他臉上那樣真摯的神情,安長溪張了張口,卻突然發現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話語能夠接上藍北墨這樣的一番話。
爲了她去爭去鬥,這句話遠遠要比那些膩歪死人的情話要真誠的多,臉上漸漸浮現了笑容,安長溪撲哧一笑,像是百鳥朝鳳一般輕靈而婉轉。
回去的路上,安長溪已經放鬆了很多,金月銀月看在眼中也是欣喜的很,她能夠這樣,就意味着她已經放下了紅綢死去這件事情。
“那澤走的時候,我讓你們告訴他的話你們可都說了?”安長溪揉了揉額角,轉身對着兩人說道。
金月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有些不安:“郡主,話已經說清楚了,可是萬一那澤變了心思呢?再去爲琥珀公主賣命的話,那您今日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
安長溪笑了笑道:“放心,他不會的,況且這段日子琥珀也不會對我做什麼了,一連損失了四個侍衛,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她只會用來保命,而不會爲了我而捨棄那澤的。”
聽到這裡,金月銀月這才放心了許多,銀月笑着道:“看來是姐姐你多想了,如今琥珀公主也算是捉襟見肘了,想必也不會輕舉妄動。”
聞言,安長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若真的如此就好了,只是那琥珀公主看起來就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人,再加上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藍紀離,未來幾日的隱忍不發也只是在爲尋找合適的機會坐準備罷了。”
“可是……可是離王已經被削了兵權,手中的權力大減,想必也不會很快再拿到這些吧?”金月有些驚詫,下意識問道。
一抹冷笑在脣邊綻放開來,安長溪搖搖頭道:“藍紀離這個人,你們都不瞭解。”
雖然他的權力已經減弱了很多,但是他是不會輕易的就被打敗,這段時間,他定會想方設法的去重新贏得軒帝的看重,雖然在秋獵的時候軒帝真的發怒了,不過他是嫡長子,想要徹底打敗他是不會那麼容易的。
一邊想着藍紀離接下來可能會進行的動作一邊緩緩的向前走着,安長溪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息,轉過頭,果然就見琥珀正一臉陰沉的看着她。
果然,冤家路窄就是這麼來的,看着她一臉的陰沉,安長溪抿脣一笑,緩緩走過去道:“我當是誰呢,竟是琥珀公主啊。”
瞧着安長溪已經恢復如初,琥珀公主臉上帶上了一抹笑意:“看來郡主的傷完全好了啊,我瞧着倒是沒有落下疤痕嘛,郡主的恢復能力果然驚人。”
聽了這話,安長溪只是淡淡的看着琥珀公主,臉上沒有任何的怒意與尷尬,那些傷當初還不是拜她所賜,如今她這樣說出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大大的諷刺。
她臉上明顯露出了衣服關切的樣子,但是那雙明媚的眼眸之中卻是流露出了數不清的惡意與怨毒,安長溪揚眉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倒是多謝公主的關心了,
只是不知道公主少了四名暗衛之後日子過的可還舒心?”
琥珀顯然沒有想到安長溪會這樣說,臉上的神色微微的變了變,她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就讓她全身充滿了怒氣,她從沒有想到那樣武藝高強的暗衛會在安長溪的手中栽了跟斗,若不是那澤回去告訴她,她絕對不會相信。
“安長溪,你這是什麼意思?”琥珀擡起頭看着她,一雙美目似乎要噴出火來。
“我是什麼意思公主心中不是很明白嗎?你昨晚派人想要殺了我,是不是沒有想到會有這個下場?我看公主是有些分不太清楚了,這是雲國而不是翼國。”要說在嘴上逞功夫安長溪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前世的時候她就很能說,如今重活了一世,看透了很多,說話的藝術更是完美的上升了幾層。
這話立即讓琥珀公主的臉色青紫了起來,握緊了拳頭冷冷的說道:“安長溪,你不要太得意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將你踩在腳下。”
安長溪的笑容在陽光的映襯之下顯得有些詭異:“這個嘛,倒是不勞公主您費心了。”
說罷,安長溪便轉身向着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只留下了一臉怒意氣得直跺腳的琥珀公主與她的侍衛那澤站在那裡。
“安長溪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那澤,還不快點去把她給我攔下來!”琥珀公主氣得跳腳,對着身後的那澤急急說道。
然而那澤卻並沒有動身,從方纔見到安長溪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在不住的顫抖,上午恐怖的記憶簡直沒有辦法剋制的在腦海裡閃動着,他低下頭道:“公主,安和郡主身邊的兩個婢女武藝高強,奴才怕是不能夠得手。”
聽到這話,琥珀公主轉身就甩了一個巴掌,惡狠狠的說道:“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養你是幹什麼的!”
那澤聞言低下了頭輕聲道:“奴才有錯,還請公主責罰。”
“罷了,她也得意不了幾日了,想必我給母后的飛鴿傳書這幾日也就到了,到那個時候,看我怎麼收拾她!”
琥珀在決定留下的那日便已經向翼國的皇后傳去了消息,請她派人過來協助她,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不出三日那封迷信就會得到迴應,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安長溪身邊有多少的能人巧匠,都沒有辦法拯救她了。
看着琥珀臉上漸漸露出的陰森神色,那澤下意識的握緊了衣袖,在他的衣袖之中,就保存着自翼國傳來的消息,很是不順利,皇后在這兩個月之中生了重病,身邊的暗衛也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只是琥珀卻是全然不知。
“哥哥昨日與王爺相商,只要母后的暗衛都過來的話,他就會不遺餘力的幫助我們,那澤,過幾日還有針對安長溪的暗殺,到那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岔子。”琥珀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對着那澤說道。
那澤眸光閃了閃,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