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如妍,你告訴哀家!”太后冷聲質問道,當初秦如妍與藍紀離成婚之後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不會安分,如今竟然欺負到了安長溪的頭上,讓她怎麼能夠容忍?
見太后的語氣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怒意,秦如妍急忙起身走到了殿中間直直的跪了下去,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太后娘娘,臣女冤枉啊,臣女並非是要故意針對安和郡主的,請太后娘娘明察。”
坐着想要看好戲的丞相秦威和秦朝然似乎沒有想到原本針對安長溪的矛頭一下子指向了秦如妍,像是如坐鍼氈一般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每個人都在等待着,想要看看秦如妍究竟會怎樣爲自己開脫,畢竟蓄意謀害郡主的罪名可不是小事,一旦解釋的不好,怕是她這個離王妃都有可能當到了頭。
顫抖的跪在地上,秦如妍只覺得此時全身發冷,方纔的事情安長溪實實在在的讓皇后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了人,原本皇后就不喜歡她,本來想借着這件事情讓她能夠對她另眼相看一次,卻沒有想到安長溪竟然能夠順利的解決,還得到了那麼多的賞賜。
想要靠着皇后來爲她說話是不可能的了,秦如妍自然也很是明白,這個時候她也不可能傻到將皇后給供出來,爲今之計,就只能夠寄託給藍紀離了。
只是……他會在這個時候爲她說話嗎?雖然心中不相信他,可是秦如妍的目光還是不由得飄向了藍紀離所在的方向。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一旦連藍紀離都坐視不理,那麼她的後果便會可想而知,太后對安長溪的偏袒可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想要順利的解決定然是不可能了!
“哀家自然會明察,秦如妍,你是離兒的王妃,宮中的禮節難不成到現在還不清楚?即便你是無意弄髒了溪兒的衣服,那麼你告訴哀家,你爲她準備的乾淨衣裙爲什麼會繡着牡丹花?”太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如妍,冰冷的神情帶着一種不言而喻的威嚴,高高在上的姿態壓得秦如妍喘不過氣來。
狠狠的咬着嘴脣,秦如妍低聲道:“太后娘娘,臣女真的是無心之過,臣女並不曾住在宮中,這件衣服是臣女好不容易纔在衣櫥裡翻到的,也並沒有在意上面的花色,誰知……太后娘娘,臣女承認這件事情是臣女的過錯,請太后娘娘責罰。”
聽了秦如妍的話,安長溪不由得勾脣笑了笑,她這一番話明裡是在承認錯誤,實際上卻是在爲她自己開脫,畢竟無心之失和蓄意謀害這兩個罪過可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母后,想必如妍也真的是無心之過,您就得過且過吧,畢竟是離兒的妃子,長溪也沒有受什麼傷害,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吧。”皇后臉上的笑容有些虛假,這個時
候若是她再不說話,一旦秦如妍被太后逼得急了,難保不會將她給供出去。
太后冷笑一聲,看着皇后的臉道:“皇后倒是個心寬的,長溪那般堅定的說這花是芍藥的時候怎生不見你鬆口?到了秦如妍這裡你倒是會求情了!”
“母后……”皇后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方纔她的確是言辭鑿鑿的逼問着安長溪,誰知道事情竟然會逆轉成這個樣子呢?
看着秦如妍馬上就要成爲衆矢之的,藍紀離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若是此時他在不開口向太后求情,那麼她一定會被重罰,當初皇后爲他挑選的這個王妃可真是好啊。
即便心中有千般的不滿,最終藍紀離還是緩緩的站起了身,走到秦如妍的身邊與她並肩跪了下去:“皇祖母,這件事情是如妍的錯,如今如妍也已經承認,就請皇祖母從輕發落吧,今日是宮中盛宴,不要因爲這件事情而掃了皇祖母的興致。”
見藍紀離出來求情,本來想要重罰秦如妍的太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雖然她不喜歡皇后,但是藍紀離畢竟是她的嫡長孫子,若是她一再要求重罰的話,也是變相的打了他這個離王的臉。
想到這裡,太后很是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道:“既是離兒說了,哀家就不重罰她了,不過即便今日她是無心之過,也差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去靜心殿爲哀家抄幾本佛經吧,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再回去。”
“臣女遵命。”秦如妍恍如大赦一般重重的磕了兩個頭,比起重罰,這抄佛經可就要簡單的多了。
“哀家倒是覺得這離王府裡只有個王妃實在太過冷清,況且離兒是皇后的嫡長子,總是要尋個配得上身份的正妻來,雖然逍遙王如今在邊城,不過安樂倒是與逍遙王妃住在京都,皇帝,哀家今兒就做個主,將安樂賜給離兒做正經的離王妃去,至於秦如妍,就當個側妃吧。”太后微微閉着眼睛,聲音清淡不帶任何的感情。
剛剛逃過了一劫的秦如妍在聽到太后的話之後瞬間石化在了地上,竟然要讓她堂堂丞相的嫡長女去做側妃?怎麼可能?
至於秦威和秦朝然,更是一臉的驚詫,側妃名義上雖然也是妃,可是實際上就是個妾啊,太后這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卻是將秦如妍的地位徹底的拉了下來,甚至比重罰還要讓人心驚,這是在變相的削弱着秦家的實力!
“既是母后說了,便就依着母后的意思,皇后,你可有什麼意見?”軒帝點了點頭,想着秦如妍的所作所爲的確不太適合做個正妃,便就同意了。
皇后臉上的笑意很是難看,此刻她倒是真的想說不願意,逍遙王從來不過問朝事,且那安樂郡主又十分的跋扈,將她嫁進王府,簡直就像是在藍紀離身邊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全聽母后做主就是。”皇后微微笑了笑,卻仍然掩飾不住她臉上的那抹苦澀。
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安長溪看了凝月公主一眼,無聲的笑了起來,聰明反被聰明誤,秦如妍今日可真是得不償失,不僅被罰,還丟了正妃的位子,日後安樂郡主一入王府,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眸中嘲諷的神情不言而喻,不經意間擡頭,就對上了藍北墨那雙略帶笑意的眼眸,幽深的瞳孔之中帶着一絲的讚許,那種能夠看透一切的光芒讓安長溪不由得笑了笑。
他都看在眼裡了呢,溫婉的回覆了一個笑容,手腕之上太后剛剛賞賜的翡翠串珠帶着些微的涼意,此時藍紀離已經入了座,看着他臉上陰鬱的表情,不知爲何,安長溪只覺得心情大好。
秦如妍已經被太后身邊的畫眉帶去了靜心殿抄寫佛經,方纔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給這盛大的宴會帶來什麼異常的影響,衆人仍舊靜靜的坐在席位之上,只等着軒帝開口宣佈宴會開始。
往年的宴會都只有文武百官帶着家眷參加,今年卻有所不同,早在宮宴前幾日,顏厲就特意上奏,亦霞公主爲此準備了錦國的傳統舞蹈來爲宴會開場,而顏厲,也會在舞蹈結束之後獻上慶祝的賀禮。
院中的鼓聲漸漸響起,昭示着宴會的正式開始,絲竹聲由遠及近,帶着清脆而悠揚的婉轉纏的人想入非非。
就在音樂漸起之際,一種很是陌生的笛聲夾雜在了其中,忽而,突然有一身着火紅色長裙的女子從天而降,長長的裙襬隨着她的腳步起落而被帶的不住的飛揚。
看着亦霞公主優美的舞姿,安長溪的眼中無喜無悲,一絲的驚詫都不曾閃過,前世便是這樣,亦霞因爲這一舞而被皇帝親自賜婚給了宸王,這般鮮活而又旺盛的生命最終只能夠淪爲政治的籌碼,那麼她呢?難不成也會變成第二個亦霞?
陽光透過琉璃燈傾瀉而下,閃爍出了七彩的光芒,斜斜的打在亦霞公主的身上,映的她妖豔的面龐更加的魅惑,手中的水袖在天地之間來回舞動,像是一道彩霞一般明豔而美麗,加上錦國特有的伴奏,彷彿是將人帶入了鳥語花香的明媚光景之中。
在場的人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都在癡癡的看着,似乎面前的人是一個精靈一般,用這柔軟的腰肢和纖長的玉璧在訴說着她的故事。
音樂漸漸弱了下去,亦霞公主的最後一步也穩穩的跳完,一舞完畢,整個鳴瀾殿便沉浸在一片雷鳴般的掌聲之中。
紅色的舞裙襯着她潔白的皮膚,像是精心雕琢之後的玉瓷一般,美麗而靈動,就在這個時候,門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身青藍色蟒袍的顏厲身後跟着四人緩緩進入了大殿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