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韓老將軍聽了青瑤的問話,看到青瑤那憂心忡忡的表情,便笑着說道:“瑤瑤,也沒那麼糟糕,你不用擔心。”
青瑤卻沒有辦法真的不擔心,只說道:“爺爺,方纔我在裡間什麼都聽到了,總覺得皇上話裡有話。”
韓老將軍笑道:“沒事兒,君臣之前總是如此,瑤瑤你這是頭一回見識,有些不適應罷了。”
青瑤心中暗道:“這麼曲裡拐彎又勾心鬥角的說話法,我這輩子都沒法習慣。”
韓老將軍又笑道:“瑤瑤,日子過的很快,等你和天朗成了親便行了。”
青瑤低頭不語,卻輕輕點了點頭,本來跟韓老將軍出來是散心的,可是先遇着個讓青瑤感覺不舒服的寧王趙允傑,又遇上當今皇上,這個皇上彷彿對自己還點說不清的意思,這讓青瑤很鬱悶,連帶着也沒有心情再逛街了。只輕聲說道:“爺爺,咱們回家吧。”
韓老將軍自然明白青瑤的心思,點頭說道:“好,咱們回家。”
回到伏威將軍府後,青瑤便有些悶悶的,打不起精神。她這樣子可嚇壞了守在棲梧居里的沈王二位嬤嬤和桃葉香如,大家忙去問小滿。可小滿剛纔在忘歸樓的時候,並沒有跟進去伺候,自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小滿知道韓老將軍和青瑤在金石古玩市場遇到了寧王趙允傑,便將這事說了一回,於是大家便將青瑤悶悶不樂的原因歸結到了寧王趙允傑的的身上。對這位她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到寧王,大家一致的表示出很厭惡的情緒。
青瑤進了屋子,心裡很亂,她不知道今天見到皇上到底是好是壞,想也不想清楚,青瑤乾脆把自己扔到牀上,此時,她無比的想見孔琉玥,只有和孔琉玥在一起,她才能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有什麼顧慮就直接說出來,而不用這樣悶在心裡。
在牀上躺了一會兒,青瑤猛然翻身坐來,拿出筆紙想給孔琉玥寫信,可是提起筆,她卻不知道從何處寫起,皇上也沒有明確表示要怎麼怎麼樣,難不成她要自戀的認爲皇上已經迷上她,要君奪臣妻,好象也沒有這麼嚴重。
重重嘆了口氣,青瑤放下筆,雙手託着香腮,喃喃道:“田田,我心裡好悶啊……”
青瑤在自己的閨房裡鬱悶着,趙天朗則在宮裡鬱悶着。皇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硬是拉住他不放手,害得他想趕到伏威將軍府去和青瑤說話都不能夠。晉王瞧着這種情形,又好氣又好笑,同時還有一點點的擔心,只對趙天朗說道:“子綱,看你下回還引不引皇上喝這麼多的酒。”
晉王本是半開玩笑的說話,不想這話卻聽到了得了信兒從寢宮中迎出來的皇后的耳中。原來趙天朗和晉王是直接把皇上送到了坤寧宮的,而永定侯傅城垣和輔國公世子王乾因是外臣,只能將皇上送到坤寧宮外,並沒有進入坤寧宮。
皇后見皇上吃的大醉,心疼之餘,又因着晉王的話,便狠狠說了晉王和趙天朗一通,特別是對趙天朗,皇后真象管教自己兒子一般,毫不留情面,擰着趙天朗的耳朵就狠狠的罵了一回,嫌他引着皇上喝了那麼多的酒。疼的趙天朗大聲怪叫:“皇嫂手下留情啊……耳朵……耳朵……皇嫂,天朗還得娶媳婦呢,您可不能真把耳朵扯掉一隻,回頭新娘子嫌我這獨耳新郎倌兒不好看,再不下轎可就麻煩了。”
皇后被趙天朗氣樂了,只鬆了手氣道:“瑤瑤纔不是那種姑娘,你小子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再淘氣,皇嫂還捨不得把瑤瑤嫁給你這活猴子。”
趙天朗揉揉自己的耳朵,嘻笑道:“謝皇嫂手下留情。皇嫂,小弟和瑤瑤緣定三生,您可不能棒打鴛鴦啊!”
皇后見晉王的眼神裡透着些許擔憂,她先是一怔,又聽了趙天朗的話,便有些個明白,只笑着說道:“天朗你盡胡說八道,皇上已經賜了婚,這門親事就是板上釘釘的,憑是誰也不能打破這門親事,天朗,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好了。”
趙天朗原想站起來道謝,可是他的手卻還被皇上抓着,趙天朗只得無奈的看着自己的手說道:“皇嫂,請恕小弟不能給您行禮了。”
皇后搖頭笑笑,走到皇上身邊柔聲喚道:“皇上……皇上……”
皇上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很迷惑的問道:“皇后?朕這是在哪裡?”
皇后笑道:“皇上您和九弟天朗他們微服私訪,吃多了酒,九弟和天朗送您回來。皇上,天朗的手都讓您給攥紅了,放開他吧。”
皇上彷彿昏昏沉沉一般的嗯了一聲,終於鬆開了趙天朗,趙天朗一得自由,便立刻說道:“臣弟不打擾皇上皇嫂,臣弟告退。”晉王也起身行禮,皇上一手按着額頭,另一手揮了一揮,只說道:“你們回去吧,都好好歇着。”
一出坤寧宮,趙天朗撒腿便跑,晉王笑笑,對於趙天朗這種熱戀中的情形,他非常的理解,他畢竟是過來人。趙天朗衝出宮門跳上馬,打馬如飛,直奔伏威將軍府,此時的趙天朗,心裡很不安,這種不安唯有見到青瑤方能消解。
趙天朗座下的馬兒今天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被趙天朗抽的叭叭直響,這馬兒吃痛,自然奮力飛奔,不過一柱香的工夫,趙天朗便奔到了伏威將軍府。門子們見是趙天朗來了,忙都上前行禮叫道:“給大姑爺請安。”
趙天朗心急火燎,只飛快的問道:“老太爺可回府了?”
門子們立刻回道:“老太爺前腳兒剛進門,大姑爺您後腳兒便趕到了。”
趙天朗立刻將馬繮丟給門上的小廝,只說道:“我去見老太爺。”說完便如一陣風似的衝了進去。衆門子不明所以被迅疾如風的趙天朗很嚇了一跳。
趙天朗衝在韓家能自由行走的範圍也只限於外院,內院非請勿入,就算象趙天朗這樣幾乎都以伏威將軍府爲家的人,去內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他衝到了二門門口,理智纔回到他的身體。趙天朗對守二門的嬤嬤說道:“老太爺可回了?”
嬤嬤上前行禮見過大姑爺,笑着回道:“老太爺才進門。”
趙天朗說道:“去回老太爺,就是我要求見。”
嬤嬤們忙進去回話,不多時,韓老將軍便飛快的走了出來,看到趙天朗那心急火燎的樣子,韓老將軍不由暗覺好笑,便說道:“天朗,到爺爺的畫室說話。”
趙天朗跟着韓老將軍去畫室,在路上韓老將軍問道:“天朗,皇上安置好了?”
趙天朗點應道:“是,我們把皇上送到坤寧宮,這會兒皇后娘娘正照顧着皇上。”
韓老將軍點點頭,看着明顯很焦躁的趙天朗,韓老將軍笑道:“天朗,敵軍還未殺至你卻先亂了自家陣腳,這樣豈有不吃敗仗的?”
什麼話都沒有韓老將軍這句話更能讓趙天朗冷靜下來,他長長出了口氣,對韓老將軍躬身說道:“爺爺,天朗受教了。”
韓老將軍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其實壓根兒不必驚慌。”趙天朗驚訝的看着韓老將軍,只見他臉上浮着胸有成竹的笑意。此間是韓老將軍的畫室,除了韓老將軍和趙天朗之外,再無一人,因此說起話來也自由許多。趙天朗只問道:“爺爺,看皇上的神色,分明是對瑤瑤……”
韓老將軍搖頭笑道:“天朗,瑤瑤已經和你定了親,就算皇上後悔,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何況當今皇上並非昏憒之輩,家國天下何者爲重,沒有人比皇上更清楚。”
趙天朗緩緩點了點頭,韓老將軍說的,他豈會不知道的。趙天朗自小跟着還是六皇子的皇上,說句並不誇張的話,就連皇后娘娘都沒有趙天朗和皇上相處的時間多,他,原本應該是最瞭解皇上的人,平日裡趙天朗也是這麼認爲的,直到今天,直到剛纔在忘歸樓裡,趙天朗看到皇上似乎對青瑤有意,他腦子的裡的理智便全都長翅膀飛走了,只剩下最本能的擔憂。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青瑤的好,也正是因爲知道青瑤的好,趙天朗纔會擔心害怕。他害怕皇上發現青瑤的好,將青瑤納入後宮,若是發生了那樣的情形,趙天朗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看到趙天朗還是有些魂不守舍,韓老將軍輕嘆一聲,趙天朗身在局中,迷惘而不自知,只怕他說的再多都不頂用,心病還需心藥醫。想到這一層,韓老將軍便說道:“天朗,爺爺還有事,你就在爺爺的畫室好好靜心想一想。”
趙天朗胡亂應了,送韓老將軍出門,韓老將軍搖搖頭,反手把門關好,對外門守門的小廝說道:“去二門傳話,讓大小姐到畫室來。”
小廝忙去傳話,不多一會兒,青瑤便帶着小滿,不太有精神的向畫室這邊走來。韓老將軍在半道攔住青瑤,笑着說道:“瑤瑤,還在不高興麼?”
青瑤見是韓老將軍,忙行了禮,悶悶的說道:“爺爺,青瑤沒有不高興,只是心裡總覺得發悶,好象壓了一塊兒大石頭。”
韓老將軍點頭道:“爺爺明白,你到底還小,也沒經過什麼事情,遇到那種情況,心裡未免有些個招架不住。”
青瑤忙連連點頭道:“對啊,爺爺,就是這麼一回事。”
韓老將軍又細細與青瑤分說一番,聽了韓老將軍的分析,青瑤心裡才安定了下來,笑容重又回到了青瑤的臉上。韓老將軍笑道:“這纔對嘛,瑤瑤就是要笑起來纔好看。孩子,去畫室吧,那裡還有一個鑽了牛角尖的等着你去開解呢。”
青瑤當然知道韓老將軍說的是趙天朗,她心裡一喜,隨便便涌上一股子羞澀,畢竟這兩世,不論青瑤還是夏若淳,都只談了這一次戀愛。
輕輕推開畫室的門,趙天朗坐在桌後聽到動靜,便隨意的一擡頭,他這擡頭一看,便怔住了,可是很快,趙天朗便清醒過來,他繞過畫案飛奔到門口,一把抓住青瑤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一邊將門重重的關了起來。
下一秒,趙天朗便將青瑤緊緊的箍在懷中,急切的吻上青瑤的雙脣,這是一個天雷勾地火的吻,趙天朗吻的極度狂野,青瑤從最初的些微抗拒到全心投入,也不過用了兩三秒鐘的時間。
青瑤緊緊的環着趙天朗的腰,趙天朗一手托住青瑤的後頸,一手環過青瑤的肩頭,兩個人以從未有過的親密姿式緊緊的貼在一起,趙天朗索吻的非常急切,青瑤迴應的也無比熱烈。寬敞的畫室裡室溫極劇飆升……
雖然隔着厚厚的冬衣,可是青瑤還是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若是青瑤本尊,她鐵定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身爲穿越女紙,對於二十六個字母打頭的那類片子,多多少少也是看過的,自然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也正因爲清楚,青瑤才更加的不好意思,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趙天朗推開,趙天朗懷中驟失佳人,不由失落的伸手抓住青瑤的手,將她往自己懷裡拉,可是青瑤卻死命的往後墜,趙天朗又不捨得拉疼了青瑤,只得用那雙熱情似火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青瑤,看得青瑤覺得自己彷彿要化了一般。
趙天朗就這麼看着,然後悠悠嘆息一聲道:“瑤瑤,我現在真的是度時如年,每一個時辰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還有兩千五百九十八個半時辰,瑤瑤,還有這麼久你才能嫁給我,我心裡真的好着急!”
青瑤從來不知道趙天朗是如此熱切的盼望着和自己成親,都已經到了有些癡狂的程度,反正她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個時辰纔出嫁。趙天朗的癡情讓青瑤很感動,也很幸福。她主動走向趙天朗,將手環趙天朗的頸上,趙天朗立刻用雙手環着青瑤的腰,青瑤擡頭,看着趙天朗的雙眼一字一字的說道:“子綱,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你趙天朗是我韓青瑤認定的夫君,憑是誰,憑是什麼樣的力量都不能把我從你身邊帶走,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不再愛……”
青瑤沒有說完,便被趙天朗一個熾熱的吻封住了雙脣。
青瑤仰着頭,那脖頸間優美如白天鵝般的曲線讓趙天朗沉迷,他想沿着這曲線繼續探索,探索的更深更多……
幸好現在是冬天,青瑤身上穿的還是剛纔那件出風毛的中領袍子,趙天朗還沒有那個本事用自己的脣舌解開青瑤的扣子,青瑤的手不經意間觸到趙天朗腰間掛着的玉佩,冰涼的觸感讓青瑤的理智集體迴歸,她輕呼一聲道:“子綱,不可以……”
趙天朗的理智也被青瑤喚了回來,他喘着粗氣放開青瑤,別過頭去自責的說道:“瑤瑤,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
青瑤從後面抱住趙天朗的腰,靠在趙天朗的寬厚的背上,低低說道:“子綱,我喜歡你喜歡我,可是現在不行……”
趙天朗猛然轉過身子,看着青瑤急切的問道:“瑤瑤,你不生我的氣?”
青瑤臉上帶着羞澀,卻依然勇敢的說道:“你喜歡我,我應該高興,爲什麼要生氣呢。”
趙天朗緊緊的將青瑤摟入懷中,貼在青瑤的耳畔低低說道:“瑤瑤,我等,我會等到我們成親那一天的,我要讓你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青瑤輕輕的嗯了一聲,柔順的伏在趙天朗的懷中,她已經愛上了這種感覺,趙天朗的懷抱永遠是那麼的寬厚溫暖,永遠只爲她一個人敞開。
輕輕撫摸着青瑤柔軟亮澤的烏髮,趙天朗的心平靜下來,此刻他才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度了,對於青瑤,他的佔有慾已經強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皇上只是對青瑤流露出一抹欣賞之意,他便受不了了。
聽着趙天朗的心跳漸漸緩和下來,青瑤這才擡起頭來淺笑說道:“子綱,我原本心情不好,可是看到你來了,心情便好了起來。”
趙天朗低頭,在青瑤的瓊鼻上輕吻一下,亦笑道:“瑤瑤,我也是,和你在一起,我的心纔會安定下來。”
只這兩句便已經足夠,趙天朗和青瑤只是這麼相擁而立,便已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寧,一切的一切,和這種幸福安寧相比,都已經不重要了。青瑤在趙天朗懷中呢喃道:“唯願此生與君長伴,歲月靜好。”
趙天朗的身子一震,他低下頭認真看着青瑤的眼睛,虔誠的說道:“瑤瑤,我許你永生永世,世世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