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聽了陳國公夫人的話,心裡越發懊惱,可是頭腦卻從被嫉妒衝昏之中清醒過來。陳氏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什麼了,畢竟她剛纔說了那些話,已經是很不應該的,若再說下去,韓家的臉面可就快要被她敗壞光了。陳氏心裡清楚,現在自己在韓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在公公婆婆和丈夫的心裡,她已經是刻薄青瑤的罪人,只不過因着那層韓家的臉面,而且她還有一雙兒女,再者她的孃家兄弟如今都升了官,好歹也算是有點兒份量,所以韓家纔不能也不好撕破臉面將她休棄。陳氏只得低頭垂目飲茶,再不多說一句。
見陳氏收斂了些,韓老夫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將心裡的火氣硬壓了下去,與陳國公夫人繼續閒話家長。陳國公夫人素來長袖善舞,她同韓老夫人和李氏說着話,眼角餘光卻始終瞄着青瑤。青瑤自然感覺到陳國公夫人一直在看自己,她神情自若的陪在韓老夫人身邊,面上帶着嫺靜的淡淡笑意,聽着陳國公夫人說着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沒有一丁點兒不耐煩的意思。
陳國公夫人拉拉雜雜的說了有大半個時辰,話題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讓人摸不着頭腦,這會子韓老夫人和李氏都犯了糊塗,搞不清楚這陳國公夫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婆媳們只能笑着陪着,陳國公夫人見韓老夫人和李氏的眼中都漸漸浮起不解之色,可青瑤卻依然神色如常,和剛纔進來拜見裡一模一樣。陳國夫人在心中暗讚一聲,心裡隱約有了個新的想法。
已經換了三回茶,用了兩次茶點,陳國公夫人終於結束了她毫無重點的聊天,拍着青瑤的手背笑着說道:“老夫人,我瞧着瑤丫頭心裡愛的不行,等到三月三的時候,我是一定要請青瑤到我們家作客的,您可別捨不得。”
韓老夫人呵呵笑道:“那是夫人擡舉我們瑤瑤,瑤瑤這幾年很少出門,到時候還要請夫人多照拂瑤瑤纔是。”青瑤過完年便十四了,也該讓她參加京城貴族圈子裡的社交活動,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瞭解青瑤,進而給青瑤說一門稱心如意的好親事。自從青瑤跟隨韓老夫人學習功夫,韓老夫人便把青瑤當成了自己的心尖尖,自是處處都要爲青瑤考慮的。
陳國公夫人聽了笑道:“老夫人您就放一萬個心吧,我保證親自把瑤丫頭全須全影兒的送回來。”
李氏聽了立刻笑道:“陳伯母,您說話可得算數。您知道侄女兒向來個是潑皮破落的,若是我們家瑤瑤受了委屈,我頭一個不答應!”
陳國公夫人一指李氏笑着“呸”了一聲,只笑罵道:“瞧把你能的,趕緊數數,瑤丫頭有多少根頭髮,等去我們家赴了宴回來,你再數數,看能不能少一根!”
陳國公夫人的話將韓老夫人和李氏都逗的笑了起來,青瑤低着着抿着小嘴兒暗笑,陳氏不得不陪着笑,只是那笑容裡藏了太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青瑤一直在暗中留着陳氏的動靜,看到她那略顯古怪的笑容,青瑤沒由來的心裡一驚,本能的感覺到三月三那日,她出門做客的事情不會太順利。
來到大秦已經有三個月了,青瑤卻連一步都沒有出過韓府,雖然她是個骨灰級的宅女,可是主動宅和被動宅之間,有太多的不同,現在的青瑤就想出門,只有出了門,她纔有機會去尋找何田田,也不知道這些日子韓府大派新式點心,到底能不能達到她預期的,尋找何田田的目的。青瑤教給丫環們做的點心,都是何田田愛吃的,若是她也到了這裡,是一定會明白點心被後藏着的訊息,何田田一定會想方設法沿着點心的線索尋找青瑤的。
可是點心送出去已經七八天了,青瑤還沒有得到任何她想得到的反饋,這讓她心裡有些不安,難道何田田沒有穿越,而是……不,不會的,青瑤斷然否定了那一閃而過的想法,她相信何田田一定還活着,她們兩個也一定能夠重逢。
陳國公夫人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聊着,她忽然說起了永定侯府要和柱國公府結親的消息,還說那柱國公府的表小姐也是個身子弱的,聽說前陣子在尹家公子成親之後還病倒了,陳國公夫人嘆了一回說道:“這些小姑娘家家的皆是因爲平日裡少動彈心思重,這身子骨才弱,吹陣風兒都會生病,若是都能象瑤丫頭這樣多活動活動,想必身子會好些。”
李氏聽了輕嘆一聲說道:“聽說那柱國公府的表小姐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可憐她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竟要被嫁入永定侯府,唉……”
青瑤聽了心中暗自奇怪,一個國公府裡並沒有什麼根基的表小姐嫁入侯府,論理是高攀了,怎麼二嬸竟會有這樣婉惜的神色,難道是那永定侯有問題?青瑤只能在心裡猜測着,卻不能開口問。畢竟她是未嫁的女兒家,打聽這種事情是有失身份臉面的。在不久之後,青瑤才後悔今天沒有問清楚一些,若是當時多問上幾句,或許她就能猜出那柱國公府的表小姐已經換了瓤子。柱國公府的表小姐正因着那場大病,纔給了青瑤心心念念惦記的何田田一個機會,穿越到了大秦,她們這一對閨蜜也纔有機會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