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朗的確是命人做醒酒湯的,不過他沒有親自去送給慶親王爺,而是命人打聽世子妃這會兒在哪裡,當越天朗聽說世子妃已經回到軒華園之時,他的眼睛立時亮了,只吩咐人將醒酒湯送去小佛堂,自己便三步並做兩步趕回軒華園,裹脅着一身寒風衝進房間,撒着歡的叫道:“瑤瑤,寶貝兒……”
青瑤匆匆淨房中走出來,手上還在滴着水,青瑤靨生紅暈,嬌嗔道:“這般大呼小叫做什麼,嚇我一跳呢。”
趙天朗衝上前將青瑤捲入懷中,緊緊的抱着,帶着酒氣的喘息噴向青瑤,只叫道:“瑤瑤,我想你了。”
青瑤心裡甜蜜的偷笑着,她們兩個籠共也只不過三個時辰沒見,要不要這樣纏綿啊,可是行動上卻是伸手環着趙天朗的腰身,頭抵着趙天朗的下巴,囈語般的輕喚:“子綱……”
趙天朗低頭來尋那抹嬌紅,灼熱的氣息自他的鼻中噴出,薰的青瑤直皺眉頭,也不知道趙天朗剛纔吃的是什麼酒,都行了一路還沒有散氣,那濃烈的酒氣薰的青瑤直髮暈,不覺已經軟在了趙天朗的懷中,雙手撐到趙天朗的胸前,青瑤嗔道:“子綱,酒氣好薰人。”
趙天朗因着青瑤小貓兒似的嬌呼而心潮激盪,他一把抱起青瑤,大步向他最愛的那架雕花撥步牀走去。那裡可是他最想沉溺的溫柔鄉。
將青瑤輕柔的放到牀上,趙天朗便欺身壓了下來,佔據了青瑤全部的視線,許是被趙天朗的酒氣給薰的半暈,青瑤伸臂摟住趙天朗的脖頸,眼兒彎成兩彎新月,俏笑盈盈的喚道:“子綱……”
趙天朗原本就對青瑤沒有一絲抵抗力,如今又得了青瑤發佈的衝鋒號令,豈有不奮勇當先的,他急切的挑開青瑤的前襟,便立刻迷失在那抹蔥綠映襯下的雪白之中……
輕柔的撫摸,輕吻着那抹醉人的羞紅,看着它在眼中綻放出炫目的光彩,趙天朗本只有三分的醉意立刻變爲十分,款款壓上青瑤,長劍入鞘,侵入那抹溼滑柔潤之中,青瑤秀眉蹙起,雖然和趙天朗做夫妻已經近四個月,可是她還是不能完全適應趙天朗的強硬……
趙天朗立刻深深吻住青瑤,細碎的吻如雨點一般落在青瑤的眉眼之間,瓊鼻之上,最後攫住那雙櫻脣,細細的輕吻,直到青瑤適應後雙手攀着趙天朗的雙肩,向趙天朗發出無言的邀請,趙天朗才暢快起來……
趙天朗微薰的氣息讓青瑤彷彿身處雲端,飄飄乎似無所依,只能緊緊的攀附着趙天朗,隨着他的節奏舞動……
趙天朗好象一個神奇的魔法師,他在青瑤體內放了一把火,這把火讓青瑤無法安寧,胸口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叫囂着要衝破藩籬,青瑤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無助的緊緊抓住趙天朗,一聲聲的喚道:“子綱……子綱……”
趙天朗抱緊青瑤猛然翻身,將青瑤送到自己的身上,青瑤本身的往下一沉,又和趙天朗親密無間的粘在一起,趙天朗用魅惑的聲音在青瑤耳邊低低道:“瑤瑤,想要就來拿,我什麼都給你……”
青瑤俏臉嬌紅,額上鼻尖都滲出了晶瑩的汗珠,長至腰間的秀髮如瀑布一般垂下,黑與白的映襯投射到趙天朗的眼中,讓他飽覽無盡風光……
起起伏伏中秀髮飛舞,趙天朗強有力的雙臂是青瑤最好的支持,交纏的身體譜出亙古不變的樂曲,情到極致之處,趙天朗與青瑤緊緊的相擁,兩人同時逸出滿足的低吟……許久許久!
“子綱,我愛你!”青瑤伏在趙天朗的懷中,緊緊環着他的腰,擡起頭,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真如一潭秋水,讓趙天朗情願一生沉溺,青瑤輕輕吻上趙天朗的脣,在趙天朗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青瑤卻頭後很仰,從她的紅脣中逸出了讓趙天朗永生都不會忘記的這五個字。
“瑤瑤……”狂喜如錢江大潮一般拍打着趙天朗,青瑤一向羞澀,很難得說出這樣的話來,趙天朗趕緊乘勝追擊,緊緊抱住青瑤,在她的耳邊喃喃索求道:“瑤瑤,再說一次,再說一次……”
趙天朗的聲音彷彿有種魔力,他的吻更是神奇,讓青瑤忘記了一切,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滿足趙天朗的要求,青瑤窩在趙天朗的懷中,一遍又一遍的“我愛你”從她的脣中逸出,被趙天朗吞了下去,趙天朗只覺得就算這會兒讓他死了,他也死而無憾。
這一場大戰戰況很是激烈,而且又有趙天朗的酒氣薰着,青瑤很快便陷入沉睡之中,趙天朗卻睡不着,他此時格外的精神。他怎麼看都看不夠青瑤的樣子,不論她是睡着還是醒着,幸福的感覺圍繞着趙天朗,他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守護好自己的幸福,不讓任何人來破壞!
想起今日在越國公府,他的大舅舅有意無意的暗示於他,還和他父王說笑起從前慶親王妃想親上加親之事,若非慶親王爺拿話將此事岔開,只怕暗示就變明示了。
關於所謂親上加親之事,趙天朗很清楚,他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想法,越國公府的小姐們對他來說只是母親的侄女兒,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若是她們都出來見趙天朗,趙天朗只定叫不出這些個表妹們的名字。
原本的計劃是在越國公府多待一會兒,可是因爲越國公時不時的暗示,趙天朗心裡很不耐煩,而且他很擔心內院之中,大舅母和那些表妹們再對青瑤說些什麼話,所以用過午飯之後,趙天朗便忙忙催着要回王府,越國公也不好強留,只得按下心裡的念頭,打算等過年的時候再提了。
出了越國公府,趙天朗心裡到底有些不踏實,這纔有了剛纔這一場雲雨,趙天朗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他們彼此屬於對方,只屬於對方。
趙天朗見青瑤睡的沉,一時半會兒且醒不過來,便輕柔的替青瑤擦拭了身體,在吃了青瑤無數嫩豆腐之後,趙天朗纔給青瑤換好了乾淨的中衣,他抹了抹額上的汗,輕輕呼了一口氣,這對他來說可真是甜蜜又折磨的差事!
去淨房清洗了自己,趙天朗決定去和他的孃親說說話兒,只要他孃親不答應越國公府塞個女兒給他,那越國公府憑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到了安瀾園,慶親王妃瞧着趙天朗神清氣爽的樣子,便笑着問道:“天朗,酒都散了,回來的時候娘瞧着你眼睛都紅了呢,你舅舅讓你多吃酒了?”
趙天朗笑道:“舅舅倒沒讓兒子多吃,可是他們一個勁兒的敬父王,兒子見父王有些吃不消,便代父王吃了幾杯,娘您放心,兒子不妨事的。”
慶親王妃點點頭,卻仍嗔道:“以後再不許了,娘管不了別人,可能管着你,就是不許你多吃酒,酒大傷身子。”
趙天朗立刻笑道:“遵命孃親,以後兒子再不多吃酒的。”
慶親王妃方纔笑了起來,只說道:“天朗,這會子來找娘,可是有什麼事情?”
趙天朗點點頭,扶慶親王妃坐下,自己也挨着母親坐定,然後說道:“娘,您記得兒子從前說過絕不納妾的。”
慶親王妃點點頭道:“對啊,娘一直記得,我天朗真是個好孩子。”
趙天朗心裡鬆了口氣,便對慶親王妃說道:“娘,今天在舅舅家,大舅舅幾次暗示兒子,有意將紫雲表妹送進王府,大舅舅還向父王提起從前娘想親上加親之事。”
慶親王妃一怔,皺眉道:“當時那事你大舅舅沒有答應,便沒有再提了,怎麼他此時突然又提出此事?天朗,你父王是如何說的?”
趙天朗忙說道:“父王倒沒接大舅舅的話,只另提一事將話岔開了,後來大舅舅便也沒有再說。”
慶親王妃點點頭道:“哦,這倒也罷了。天朗你放心,你對瑤瑤的心思娘很清楚,只要你過的開心,娘什麼都依着你。別說是你不打算納妾,就算你有這心,娘也不會讓你紫雲嫁過來的,紫雲的性子刁蠻,娘還怕我天朗委屈着。從前娘是有親上加親的意思,可是那時候你大舅舅大舅母沒有同意,娘也就冷了心,再沒這個想法的。”
趙天朗忙說道:“娘,我不要納妾,我和瑤瑤兩個人很好。”
慶親王妃笑笑道:“好,不納妾,你想做什麼娘都支持你的,娘只盼着我天朗平安喜樂,快快活活的過一世。”
趙天朗攬着慶親王妃的肩膀,慶親王妃靠着趙天朗的肩膀,笑着說道:“今兒你外祖母說娘是有後福的人,天朗,你就是孃的福氣。”
趙天朗正要說話之時,卻聽到窗下有人重重的乾咳幾聲,趙天朗和慶親王妃擡頭去看,只見雕花玻璃窗外站着臉色很有些陰沉的慶親王爺。
趙天朗見他父王臉上的表情似曾相識,對了,當日在梅苑之時,他傅大哥,現在得叫傅妹夫了,看到玥兒妹妹妹和青瑤親親熱熱的摟摟抱抱,臉上就是這樣的神色。
“父王在吃醋!”一個念頭後知後覺的涌上趙天朗的腦袋,趙天朗只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大腦忽然有點兒不夠用。他父王這壺醋吃的可真是莫名其妙,難道說是吃他的醋不成?
慶親王妃並不知道慶親王爺在吃醋,她只看見慶親王爺在窗外甩臉子,便淡淡說道:“天朗,娘累了,先進屋去休息,你招呼你父王。”
說完,王妃站起身來,在慶親王爺以爲她要出來迎接自己的時候,人家一轉身繞過歲寒三友的紅木鑲螺鈿落地大插屏,徑去了內室。
趙天朗沒奈何的出來迎接他的父王,慶親王爺黑着臉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趙天朗躬身道:“兒子過來看看孃親。”
慶親王爺悶聲道:“你孃親很好,用得着你一天三五回的過來看麼?”
趙天朗心道:“得,這股子邪火全衝着我來了,那是我娘,是我親孃,我一天看八回都應該。”只不過這腹誹之語趙天朗沒有當面說出來,只是想想罷了。
吃醋的男人有多麼的不理智,趙天朗可是有切膚之痛的,上回在梅苑,傅城垣的那一拳可讓疼了好幾天,後來傅城垣還以切磋爲名,着着實實把他修理了幾次,趙天朗細想想,還真是哭笑不得。
瞧着趙天朗不說話,慶親王爺的臉更黑了幾分,只粗聲說道:“不在你軒華園待着,只往安瀾園跑象什麼話,不是給你娶媳婦了麼,還象沒長大的孩子一般粘着你孃親,也太沒出息了。”
趙天朗心道:“完了完了,父王你慘了,就憑你這話,這輩子娘都不會再理你。”
果然不出趙天朗所料,避到裡面的慶親王妃聽到慶親王爺竟然這麼吼她的寶貝兒子,一股子無名火蹭的從腳底板兒躥到頭頂心,她立刻快步走出來,將趙天朗往後一拉,鳳目圓睜的瞪着慶親王爺,怒不可遏的說道:“天朗怎麼沒有出息了,難道關心自己的母親就是沒有出息,寵妾滅妻纔有出息?”
慶親王爺被慶親王妃噎的幾乎透不過氣來,這話說的,太誅心了。人家都已經知錯了還不行麼,慶親王爺心裡有個小人兒嘴裡叼着個帕子眼淚汪汪的自言自語。不過他那雙眼珠子卻死死的釘在慶親王妃的臉上,盛怒中的王妃如能怒發的牡丹花,美,真是太美了!
“愛妃,本王不是……”慶親王爺剛要解釋,卻立刻被王妃打斷了。
“王爺請自重,王爺的愛妃是柳姨娘,請你不要把這個稱呼加諸於妾身身上,沒的污了妾身的耳朵!這樣的稱呼,王爺只說給那些願意聽的人,妾身不想聽。”慶親王妃聽到那個刺耳的聲稱,便立刻憤怒的叫了起來。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而此刻,便已經到了慶親王妃忍耐的頂點。
慶親王爺的臉色由青轉紫,由紫轉白,由白轉黑,到了最後,慶親王爺的臉色黑如鍋底,只沉聲怒道:“王妃,你……你太過分了!”
慶親王妃也是氣急,只冷聲道:“妾身過分?妾身當了二十年的笑柄?妾身過分?妾身整日裡防賊似的防人加害天朗,費盡了心思才保得天朗周全?王爺,這些都是妾身過分?”
慶親王爺一滯,他想到自己這一世不過就是個大大的笑話,到頭來他只有趙天朗這個兒子,只有慶親王妃這一個爲了養他的兒子而受了無數委屈的妻子。想到這些,慶親王爺便象被扎破了的氣球一般,什麼心氣兒都泄了。
趙天朗此時才反應過來,他家爹孃吵架了!真不怪趙天朗這半天才反應過來,實在是這二十年以來,趙天朗是頭一回見父母打破冰封模式,發生這樣激烈的衝突。
“父王,娘,您們……娘,您先歇着,兒子送父王回去。”趙天朗沒有應付父母吵架的經驗,想了一會兒才撓着頭皮笨笨的說了一句。
慶親王妃平日裡一向溫和,可是這一回卻被慶親王爺挑戰了她忍耐的極限,平日裡壓抑的滿腔怨忿都爆發了出來。她只說道:“不必,天朗,你退下,我倒要和王爺說說清楚,他憑什麼說我兒子沒有出息,倒要請教王爺,什麼樣的才叫有出息?”
炸了毛的王妃戰鬥力很驚人,她雙眼炯炯的瞪着慶親王爺,臉色通紅,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慶親王爺卻在吼了一聲之後,便再沒了氣焰,慶親王妃說一句,他的頭便低一分。從趙天朗的角度來看,怎麼看怎麼象是他家父王在向他孃親低頭認錯,這個認知讓趙天朗心中暗爽不已!
然後慶親王妃的怒火卻不會因爲王爺的低頭而平息,這是累積了二十年的怒火,如同被一直被強行壓制的火山,岩漿一但衝破束縛,便會噴薄而出。
“請王爺明示,天朗要怎麼樣纔算有出息,妾身如何行事才叫不過份!難道我們得象王爺的柳姨娘和趙天賜一樣麼?”慶親王妃毫不留情的問道。
慶親王爺吶吶不能言,他再也無法提起自己的氣勢,聽到王妃提起那兩個他這一世都無法抹去的污點,慶親王爺心如刀絞,他痛苦的搖着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天朗知道所有的內情,他一見此等情形心知不好,便上前扶住慶親王妃,在她耳旁低語道:“娘,您息怒。”
兒子的低喚讓慶親王妃的理智迴歸原位,她長長出了口氣,緩了聲音說道:“天朗,送你父王回去。”說完慶親王妃便轉身就走。這時慶親王爺忽然叫道:“王妃留步。”
慶親王妃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淡淡說道:“王爺請回吧。”
慶親王爺推開要上前攙扶自己的趙天朗,沉重的說道:“王妃,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慶親王妃背對着慶親王爺,搖搖頭道:“王爺,您什麼都不用說,妾身什麼都不想聽。”
趙天朗忙對慶親王爺說道:“父王,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兒子先送您回去。”
慶親王爺看到慶親王妃已經進了轉過屏風進了內室,方纔長嘆一聲,無力的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