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離開後,顧梓菡看着莫少聰道:“今日之事謝謝你的幫襯,便當我欠你一恩。他日任何事,便是我能做的,定然全力以赴。”
今日如若不是莫少聰,以她和離愁恐是無法如此悄然無聲地進入軒轅愴府裡帶走婉兒而不被發現。所以不管他是爲何幫她們,她歷來是有恩便還的。
莫少聰看着顧梓菡道:“本君不過是喜看熱鬧,順手而已。不過你雖然帶回了南宮家的小姐,軒轅愴和其的流言蜚語已然傳遍了整個東城。這局你亦未解。”
她能求自個幫忙帶回南宮婉,便是不想讓事情鬧開如了軒轅愴的意。但如今便是他們帶回了南宮婉,但流言已出。要平息恐難。
顧梓菡眼簾微低,她自然知道。便是如此,她纔會讓離愁去找花無涯。正想着,花無涯推門進來。
見屋裡的莫少聰微愕,而後走到顧梓菡跟前道:“你找我?”方纔她放在四爺府外的細作說見菡妃在後院給了信號。
“今日東城所流傳的關於南宮婉和軒轅愴的流言你可聽說呢?”顧梓菡問道。
花無涯微微點頭,“我是得了些消息。”和她想的一樣,菡妃是爲此事找自個。南宮婉和菡妃甚親密,如此的消息對南宮婉不利,菡妃自然不會不聞不顧。
顧梓菡神情嚴峻地看着花無涯道:“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你說。”花無涯道。
“二爺府李夫人與侍衛有染,今日夜裡被二爺發現。二爺一怒之下殺了李夫人,侍衛見狀欲求自保刺傷二爺逃走卻落崖身亡。如此的消息,我要明天早上傳遍整個吳越的京城。”顧梓菡道。如此的事他人恐難做,但花無涯卻辦得到。在金秀樓裡除了三教九流之徒,不乏吳越的大官。只要花無涯讓人將消息傳出。明日定然能傳遍整個京城。
花無涯眉頭緊蹙微思,而後道:“此事不難,不過要蓋過南宮婉和軒轅愴的流言還差了一點。”菡妃是想以其他的傳言讓衆人輕淡了對南宮婉和軒轅愴的留意。
顧梓菡沉思,的確差了些。王府夫人有染,和吳越皇子爭奪南宮家嫡女比是輕了些。
顧梓菡眼簾微沉,沉默稍許後道:“三日後是昔日顧太師和顧家衆子的忌日。”
花無涯微愕,菡妃此刻提起,是想加以利用。
顧梓菡道:“你讓消息流傳出去,便說與李夫人有染的侍衛乃靖國之人。”
花無涯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十年前尤城一役,顧太師和顧家衆子命喪尤城,不僅如此,顧太師帶去的二十萬顧家君被靖國活埋。便是過去了十年,在吳越人心裡卻也是極痛的。
如若與李夫人有染的侍衛被傳言是靖國之人,衆人必定會浮想聯翩,比如那無中生有的侍衛是否是靖國派來的細作。靖國是否有在窺覬吳越。
再加之顧太師忌日之期,每年此時,京城有許多民衆自願爲顧家和被埋的二十萬將士祭奠,衆人的目光定然會放在此事之上,而南宮婉和軒轅愴的流言蜚語便會在如此的熱潮中被忽略。
菡妃此番是想借衆人心裡對靖國的憤恨而幫南宮家的小姐度過此劫。
稍許,花無涯離開去辦顧梓菡交代之事。
一直無言的莫少聰突然道:“原來你在那傢伙屋裡刺他一劍時便是想好了應對之策?”
他以爲她不過是氣憤所致,未想她心思卻能轉得如此之快。軒轅愴被刺傷,那她讓花無涯傳的流言便是有跡可循,更加大了其可信度。能有如此精巧的心思,不愧是那人的女人。
顧梓菡看向莫少聰道:“刺他不過是順手而已。”當時她並未想到如此遠。但在帶婉兒回來的路上,看着婉兒驚恐的神情,她開始細想了今日之事,纔開始思量如何佈局破了軒轅愴的計謀。
軒轅愴不是個守諾之人,便是答應了她與婉兒之事不外傳。但以其奸詐之心,也不過是爲保命敷衍她而已。而如軒轅愴所言,她不能殺了他。軒轅愴死,景帝必然會讓人調查此事。
她不怕爲了婉兒擔個刺殺皇子的罪名。也不怕因此連累了四爺,果真查到她頭上,她便擔了所有的罪便是。牽連不上四爺。不過便如軒轅愴所說,她怕牽扯出婉兒。如此軒轅愴的死便違了她要護婉兒的心思。
所以她纔想了此計。
而聽顧梓菡說不過是興起之舉,莫少聰眉頭微揚,這份隨性倒是自個喜歡的。
莫少聰拍了拍手,起身道:“今日的戲本君看完了,也該回去洗洗睡了。”
說着雙手交叉放在後腦勺往窗戶處走去。
“莫少聰,你來吳越究竟是爲何?”顧梓菡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入莫少聰耳中。
莫少聰腳步停了下來。
顧梓菡靜靜地凝視着莫少聰的背影,莫少聰——絕命谷谷主。在江湖上,絕命谷是個極其神秘之地,其傳言和苗族一樣。但不同的是,苗族之人這百年來常走動與江湖。而絕命谷卻一直隱世。
此番莫少聰出現在此,當是有所圖的。只是不知他所圖的,是否會和自個的利益有所衝突。
她不是個愛管閒事之人,他人之事從不過問。但莫少聰幾次三番出現都是在自個有事之時,這不得不讓她考慮莫少聰來此的目的。可是和她有關。
莫少聰嘴角微揚,淡淡一笑道:“本君便是無聊久了,見這吳越有戲可看來看看戲而已。”
說完,莫少聰腳尖輕點,墨綠色的聲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輕柔的夜風拂過,從窗戶處灌入房內夾着淡淡的花香。
顧梓菡凝視着窗外,莫少聰未說實話她知道。但卻也未說假話。他來的確是爲吳越這煩亂的局勢而來,但爲何卻未說。
顧梓菡深深地嘆了口氣,吳越的局勢,不知不覺間她卻亦然被牽扯進了其中。本只是抱着復仇的念頭而回的。未想會牽扯這些事。
命運似乎走了自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