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這話卻是容易讓人誤會,本宮且是沒這番空閒卻瞭解一個外人,不過單是四爺對本宮有些用處,所以本宮卻是讓底下的人好好地瞭解了四爺一番。”她略帶玩笑的聲音道。
他的臉猛地寒了下去。
他不在出聲,屋裡顯得詭異般的安靜。
她扯了扯嘴角,沒得談,那便好好演她此刻姑姑的角色給他搓背。
屋內燭火緩緩地跳動着,四周都放了炭盆,整個屋子裡倒暖得有些過了。至少她這做勞者額頭都滲了寒。
“朕的後背已經很乾淨,洗前面。”他低冷的聲音在空寂的屋裡突然響起。
她臉微抽。
拿着帕子訕訕地繞道他前面。
孃的!
她想罵些粗魯的話,只是平時裡聽十二罵沒怎麼進心,當下還找不到其餘的詞兒。
她眼睛撇到一處,伸手拿着帕子在他胸口胡亂的搓着。
“朕這後宮裡的姑姑當沒有如此伺候主子的。”他清冷的聲音傳來。
她猛地轉頭看向他,卻在他眼裡看見一抹挑釁的眼神。
她嘴角冷揚,他倒是當她這魔宮宮主是吃素的。
她拿着帕子的手緩緩在他胸口擦拭着,手指仿若不經意地在他胸口滑過。
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度,黝黑的瞳孔冷冷地凝視着她。
她絕傲地與之對視,手緩緩而下。
突然,手腕被一道力氣給抓住。
他低冷的聲音道:“看來朕似乎會錯你的企圖呢?”
她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明白。
手腕處突然一用力,她整個上半身被他撤入了懷中。
臉隔着面紗靠在他冷硬的胸口。
他不急不慢起伏的呼吸眼中臉龐傳了過來。
她愣了愣,欲起身,然腰間一麻,才發現自個被他帶了穴道,內力被止了。
如此,她不過一個柔軟的女子,便是力氣大些與他相敵卻也算是雞蛋碰石頭。
她穩住心思,微微擡頭,眼裡劃過一抹佯裝的魅惑道:“原來四爺是好這一口啊!”
說着緩緩摘掉臉上的面紗,面紗後一張猙獰的容顏露了出來。
他瞳孔微緊,然卻是一瞬間便掩藏在了冰冷之中。
他的頭緩緩低下。
她心裡一緊,她這底牌都出了,何以對他無用。
他的脣越來越近,她身體猛地僵硬了起來。
他的氣息吐在她脣間。
“你很聰明,但不要太自作聰明,否則當下作繭自縛。”他低冷的溫度傳入她耳中。
而就在她慌神之際,他突然放開她,而後猛地起身出來木桶。
她失去支撐力,整個人撲入木桶之中。
她爭執了兩下,爬了起來。
木桶外他裸着身子,這該砍不該開的她都看了。
他緩緩地回頭,不知是故意還是不經意地與她瞳孔對視,嘴角微微一揚。
那表情仿若在問她可否滿意自個看見的。
她臉猛地一燙,不過還好臉色的人皮面具掩蓋了她所有的侷促。
“德井!”他低冷的聲音一喚。
德井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德井見軒轅痕一身溼淋淋地站在那,趕緊轉身叫了人進來。
兩名太監小跑了進來,一人拿起一張帕子趕緊幫軒轅痕擦身上。
擦乾後,兩人熟稔地伺候軒轅痕更衣。
這王公將相、他國皇上沐浴更衣都是婢女、丫鬟、宮女伺候。便是軒轅痕似乎都是太監。
然她此刻沒有心思去管這人的癖好。
雖然進屋的德井跟小太監似乎將她當成了透明人,但她卻不能將他們當做視而不見。
她從木桶裡爬了出來,而後往屋外而去。
禮也難得去行,反正她已經知曉她的身份,沒必要再裝。而以德井和這兩名太監被訓練的伶俐,也不會去管她此刻做法的不得當。
德井微微側眼看了眼走出去的“謹欣”,心裡有所疑惑。
畢竟一進屋見自個主子光着身子站在那,而在本該伺候的姑姑卻泡在木桶裡甚爲奇怪。其實從一開始皇上點名讓這姑姑伺候沐浴更衣,他心裡就有疑問了。
但——
雖然是匆匆一瞥,但這猙獰的面容便是他這在宮裡頭待了幾十年的老人都心裡滲得慌。
所以,應該是自個想多了。
她出了房門。
一陣寒風襲來,身體不由地打了個顫。
而這個顫抖和寒意卻也讓她的心恢復了平靜。
她緩緩地走到院子裡。
又下雪了。
她攤開手,雪花落到手心裡,遇見溫度化成了水。
她便如此站在,目光無神地看着手心,心思放空。
“姑姑,您怎麼在這,小主正四處找你了。”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
她回神,便見蕭云溪屋裡的宮女簡梅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
她微微回首,猙獰的面容在月色下映入宮女簡梅眼中。
宮女簡梅大大地抽了口氣,雖然依舊知道“謹欣”姑姑毀容了,但如此夜裡見了卻還是嚇人。
她瞳孔微動,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臉。
看見她的動作,宮女簡梅以爲自個的反應傷害了她,立馬道:“姑姑,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眼簾微動,“行了,我不在意。”
容顏而已,她從來都不屑。
宮女簡梅低頭不語,心裡暗忖那能有女子不在意自個的容貌的,且別說以前謹欣姑姑的容顏雖比不過小主,但在這宮裡頭卻也算得上的美的。而如今卻變成了這般,難能如此輕鬆過去。只是佯裝堅強吧。
宮女簡梅見“謹欣”姑姑轉身,似乎欲去見小主,心裡有了那般想法的簡梅對其有了憐憫,出聲道:“姑姑,似乎是方纔你此話皇上惹了其不悅。你小心些。”
她腳步微停,眼眸微眯。
她先回了自個無換了身衣衫,畢竟這溼衣服大雪天穿身上冷得凍人,加之她方纔被軒轅痕點了學,內力是暫時無法用了。
爲了自個不冷,衣服還得換的。
換好衣服,她重新回到蕭云溪寢室內。
屋裡的木桶已經被擡了出去,整個屋子也收拾了一番。
軒轅痕和蕭云溪都只傳了內襯坐在暖塌上。
她進屋,中規中矩地行禮,“奴婢見過皇上,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