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一左一右,將喬眉莊的胳膊捉住,令她動彈不得。
謝如琢在主位落座,眉宇之間竟有些當家主母的風範,她只微微看了一眼喬眉莊,便開口問道,“喬家指使你這樣做的?”
喬眉莊連連搖頭,她不過是想要討好喬家罷了,若是真能與喬家對話,反倒是美事一樁。
只是她的否認太過於蒼白,無論此事是否喬家指使,在謝如琢眼中,就是喬家那幾個不安分的在從中作祟,方纔有了今日之事。
不就是將喬景陽變成個傻子麼?命數自有天註定,喬景陽不過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罷了,倒是連累了謝如玥平白受了驚嚇,即使被正名,這事兒也會成爲一塊揮之不去的影子,終究會存在心裡。
“喬家倒是好手段呵,你且回去告訴那人,就說謝家日後與喬家再無來往,不要再自找沒趣,否則,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着,謝如琢讓人將喬眉莊攆了出去,喬眉莊夾着尾巴灰溜溜地回了綢緞莊,又是好一頓發脾氣。
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難不成,她真的要去告訴喬大夫人,將謝如琢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述一遍嗎?
當然不!
若是她當真去了,恐怕喬大夫人會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她一人身上,到時候且不說是榮華富貴,恐怕連現在的生活都保不住了。
只是紙包不住火,此事還是很快就傳到了喬大夫人的耳朵裡面。
啪!
聽聞此事,喬大夫人憤怒地摔碎了一個瓷杯,瞧瞧自己手底下這些人辦的蠢事!
本就已經不太平了,偏生還去招惹謝如琢,那個姑奶奶也是他們這些人能開罪得起的嗎?那丫頭回了謝家,若是將今兒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上一遍,日後喬家豈不是更加沒有活路了?
這些時日,喬家當真是流年不利,原本她想要使些手段將謝如琢娶進來的,可是誰曾想,自己的一雙兒女竟然瞞着她在外面胡作非爲,到了最後,不但什麼都沒落到,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起初她還有些興奮,這折的兵是二房的嫡子,這樣一來,日後喬家偌大的產業就都歸到了她家喬景鴻的名下了。可是隨着謝家的這一道封殺令下來,喬大夫人卻徹底的傻了眼。這可如何是好?
念着,喬大夫人又不由得唉聲嘆氣,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原本以爲謝家會看在喬夫人的面子上,好歹爲喬家留些情面,如今看來,竟是不可能了。
也許,只有求饒一條路可走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喬家和謝家好歹也結着姻親,謝家總不至於將事情做絕了。
喬大夫人與喬大爺商議許久,終於下定決心登門致歉,雖說喬景陽傻了,可此事和喬大夫人又沒有甚多幹系,左右傻的又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兒,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讓謝家放喬家一馬纔是正經。
若是沒有了銀子花,就算兒女們各個機靈古怪,又有哪門子用途呢?
隔日,喬大爺就讓人將喬眉莊從自家的鋪子裡拎了出來,他想要謝罪,自然要師出有名,否則,他可拉不下來這個臉,喬家好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說不比謝家,卻也不能失了身份。
喬眉莊自知倒黴,昨兒她想過要跑路,可是一想到若是能將此事抗過去,許是會苦盡甘來,輾轉了一夜,她終究是沒有逃跑,乖乖地讓喬大爺捆了帶到了謝家。
不過是會受些皮肉之苦罷了,喬眉莊想着,她也算是有些姿色之人,若是喬大爺看上了,也許能讓她做個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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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日日辛苦,還不是爲了日後的前程?女人不過只有這幾年光陰,若是青春不再,晚景必然淒涼。
看到喬眉莊的時候,喬大爺不禁怒火中燒,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多事的女人,也許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般地步,因而讓人捆得結結實實,丟在了馬車的後面。
就讓她隨着馬車走到謝府吧,也算是做給旁人看了!
喬眉莊雖然委屈,到底也是不敢說什麼,誰讓她自己倒黴呢。
謝府。
喬大爺本欲求見謝晟禮,畢竟謝晟禮德高望重,此等小事在他眼中,許是根本不值一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豈不美事一樁?
只可惜,就是因爲事情太小了,謝晟禮根本不屑於接見喬大爺,反而讓謝慎言出來相見。
雖說謝晟禮並未親自出來,喬大爺也不好將情緒表露出來,他是來道歉的,可不是來找茬的,如今人家高高在上,他只是來求口飯吃。
待得看見謝慎言出來,喬大爺頓時便踹了喬眉莊一腳,惡狠狠道,“還不給謝大爺磕頭?”
喬眉莊被人捆着,本就行動不便,冷不丁被喬大爺踹了一腳,竟是再也起不來,只得眼淚汪汪地看着謝慎言,“此事是眉莊的不好,亦和喬家無半點干係,都是我一人所爲!”
雖然喬眉莊說的是實話,只是落在衆人的耳中,竟是不被人相信,謝慎言冷眼看着,也沒有打算讓人扶她起來。
是她一人所爲也好,是喬家指使也罷,總歸是個禍根,這樣的人,怎麼能值得同情?
“謝兄,如今人我也帶來了,你要殺要剮,如何都好,只盼着從此謝家和喬家還能和從前一般,萬不要因爲這個女人而壞了我們的感情纔是。”
喬大爺裝糊塗,謝慎言也不着急拆穿,原是謝家封鎖喬家在前,喬眉莊搶料子在後,這樣的順序都搞不清楚,喬大爺竟在這裡言之鑿鑿,談論起謝家和喬家的感情來了。
他也配!
謝慎言十分不屑,他揮了揮手,“喬兄不必說了,此事的來龍去脈,想必你我的心中都有數,日後,我們且做遠親,如若無事,就不要走動了!”
聽謝慎言的意思,竟是要斷了這門親戚了!
喬大爺心中不由得暗道不好,若是得了這樣的結果,他回去可不好向母親交待。
“謝兄這話倒是說笑了,我們兩家平日裡交情是極好的,如今左不過是有小人挑唆,謝兄可千萬不要被矇蔽了雙眼纔好。”
喬大爺上前一步,他實在是着急得很,沒有了謝家這棵大樹,日後喬家定會在風雨飄搖中度過了。
那些對喬家虎視眈眈的人,豈會錯過這樣的好時機?
謝慎言冷哼一聲,端坐於上首紋絲不動,“這一樁不過是小事,之前喬家做過的那些齷齪事兒,我心中自有計較,想來我謝家待你們不薄,誰料你們竟是恩將仇報!”
說着,一向養氣功夫極好的謝慎言也不由得動怒,謝如玥一向是他極爲看重的女兒,竟是險些落入喬家的圈套,如若不是上天眷顧,有貴人出手相助,恐怕謝如玥的清白就這麼被毀了!
念及此,謝慎言一拍桌子,道,“送客!”
喬大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何時被人這樣羞辱過,可是對面的那位那是謝家的大爺,因此喬大爺只得悻悻然離去。
逐客令已下,謝慎言獨自離開會客堂,這空無一人的客堂內待着也是無趣,喬大爺心有不甘,卻又只能離開。臨行之前,他又不自覺的望了一眼琳琅閣。好在夫人已然去了喬氏的琳琅閣,這喬氏好歹也是喬家的人,是他的親妹妹,想必會給周雪蘭幾分面子纔是。
只是,喬大爺想得未免太過於天真,既然謝家言明不再與喬家往來,其中必然是經了喬氏同意的,今日一去,豈不是自找沒臉?
琳琅閣內,喬氏屏退了一衆小丫頭們,讓喬大夫人落了座,按輩分,喬氏也該稱呼喬大夫人一聲嫂嫂,可是喬氏卻是打心眼兒裡面看不起這位嫂嫂,喬家沒落至此,其中也少不了周雪蘭的禍害。
一時之間兩人無話,喬氏雖然心中明鏡一般,卻也不打算主動開口,半晌,周雪蘭只得諾諾地張了嘴,“聽聞妹妹因了兩家的事情茶飯不思,面容都憔悴了許多,真真是罪過!”
罪過?
喬氏嘲諷一笑,的確是喬家的罪過,近來的事端,有哪件不是因爲喬家引起的?
只可惜,喬家卻是絲毫不知道悔過,今日來的目的,只怕是要興師問罪的,畢竟,自己曾經也是喬家人呢。
“不勞喬大夫人勞心,有這功夫,喬大夫人莫不如勸勸喬二夫人,免得她平白生了許多事端出來。”
喬氏心裡面清楚,喬景陽已然變成了一個呆子,羅翠蓮又捱了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日後可是還要指望着他養老呢。
如今,羅翠蓮的如意算盤算是落空了,恐怕後續還要生出什麼幺蛾子呢。
“既如此,我便直說了。”周雪蘭搓着手帕,陪笑道,“妹妹也是喬家的人,怎能眼看着喬家如此處處被謝家打壓?還望妹妹可以高擡貴手,放了喬家吧。”
言下之意,是喬氏鼓動着謝家打壓喬家了!
周雪蘭不說還好,如此一說,喬氏的火氣更盛,平日裡的時候,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便罷了,只是如今欺負到她女兒的頭上,她這個母親是萬萬不能作罷的。
雖說謝如玥並非她親生,喬氏卻是一直將她當作親生女兒,當作她的心頭肉,試問,有哪個母親可以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受欺負呢?
“喬大夫人也不必這樣說,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份上,並非我一己之力可以改變,與其如此,莫不如回去改改喬家的做派,也比在這裡搖尾乞憐的強!”
平素喬氏從未如此咄咄逼人過,只是長期對孃家的不滿和失望積累到了一塊兒,今日算是發泄到周雪蘭的身上。
“你……”
周雪蘭顫抖着身子,她萬萬沒有想到,平日一向知書達禮柔柔弱弱的喬氏會出口傷人,因此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妹妹,你可別忘了,你是喬家的人,如此不知感恩,不懂回報,若是被母親知道了,可不知該如何傷心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