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雲嬤嬤關在哪裡?”
“姑娘……”青玉疑惑的看了看寧雪煙,不自覺的壓低聲音。
“快去!”寧雪煙用力推了她一把。
這次青玉不再遲疑,轉身鑽入人羣,跑沒了影。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寧雪煙勾起嘴角。
雲嬤嬤可是淩氏的幫兇,知道的事情也多,她怎麼會讓她這麼簡簡單單的死了呢!
護國侯府在辦喜事,內外院的席面都安排在靠二門處,內院這邊己亂成一團。
誰也沒注意到外院靠近二門的一處樓閣上,有人也在看着這場鬧劇,而且還看的津津有味。
極盡寬大奢華的客廳裡,男子憑欄坐着,如玉雕般俊美的臉,膚色玉白的幾乎透明,脣色殷紅,墨色衣裳上開着大片血紅色的彼岸花,拉扯出一片詭譎和妖邪。
整個人俊美到極致,卻又森寒到極致,幾個侍衛遠遠的站在樓梯口,一動也不敢多動。
舉起手邊的琉璃盞中暈紅的酒液,緩緩的飲了一口,那雙漂亮之極的美眸中折射出妖異的寒茫,在他的周圍,溫度生生的比周圍的低了幾度。
此時,他的目光正饒有興趣的落在寧雪煙瘦弱的身上。
“真是有意思,想不到護國侯府內還有這麼有意思的小丫頭!”
絕美的眸子閃過詭異的幽冷眸光,那語氣似乎發現好玩的獵物一樣。
從他這個角度望去,正巧可以看清楚寧雪煙的動作,方纔寧雪煙那一系列連貫的動作全落到他眼裡。
真是意外,原本還以爲只是一個嬌滴滴,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弱丫頭,卻想不到這丫頭一副柔弱嬌憐的模樣下,竟然象狼一般果斷狠辣。
那一口下去,鮮血直流,竟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這世人都知道,對別人狠不難,對自己狠纔是真的狠!
護國侯府的五姑娘是吧,倒真是有意思!
夜色己深,護國侯府裡燈光己暗,花園的一角,一盞燈籠昏昏暗暗的,照着主僕二人往太夫人的祥福園而去,方纔太夫人見召,韓嬤嬤提着燈籠跟在寧雪煙身後急匆匆趕過去。
“姑娘,太夫人這時候找您過去做什麼?會不會因爲方纔的事斥責您?”韓嬤嬤頗爲不安,心內焦急,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嬤嬤放心,她們這個時候不會拿我怎麼辦的!”寧雪煙脣角一絲冷笑,在夜色尤爲寒洌,她當然清楚太夫人的目地,這時候恐怕不只太夫人,淩氏在祥福園,連自己那位便宜爹也在。
那麼多人在一起,目地唯有一個,軟硬兼施,想逼自己認下此事!
可惜,今天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們如願的。
“可是,姑娘……”韓嬤嬤還是不放心。
“嬤嬤,你一會把我送進祥福園後,先等在外面,看看時間差不多再進來,照着我方纔教你的做。”垂下眼眸,看着腳下的路,神色堅毅果斷,眉目清冷,知曉他們的目地,來之前她就己做好準備。
看着自家姑娘胸有成竹的樣子,韓嬤嬤心頭一鬆,用力點了點頭:“姑娘放心,老奴不會忘記的。”
來到祥福堂的時候,整個祥福堂燈火通明,丫環婆子在外面站了一大堆,一個個戰戰兢兢,動也不敢多動,生怕惹到屋子裡的主子。
屋子裡太夫人端坐在榻上,面目冷凝,邊上坐着的柳太夫人也皺着眉頭。
寧祖安沉着臉坐在太夫人右手邊,淩氏站在他椅子邊上,低着頭。
寧雪煙才進來,座上的太夫人己經滿眼怒火的盯着寧雪煙,手中的柺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幾下,恨聲道:“孽障,還不跪下。”
整個祥福堂的氣氛越發的緊張起來。
寧雪煙眼眸微轉,不慌不忙,進來的時候,己經看清楚了全場,知道淩氏必然說了自己什麼壞話。
太夫人這時候也想借此強壓自己一頭,眼底一絲冷笑,如果自己還是那個軟弱的寧雪煙,就這麼被太夫人一喝斥,估計接下來太夫人她們說什麼是什麼了!
伸手接過丫環送進來的一杯茶,上前幾步溫言柔聲道:“祖母,您的身子可好些了沒,有什麼氣事,您慢慢說,可不能傷了身子。”
她這麼一說,太夫人的臉不由的和緩了幾分。
柳太夫人更是在一邊點頭,這丫頭看起來並不是存心的,倒是一個心善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着自己祖母的身子,卻是和淩氏說的完全不同。
“五丫頭,你這次是不是故意要把事情鬧到前面?”
柳太夫人搶在太夫人開口前,被柳太夫人這麼一打茬,太夫人倒是不好再說讓寧雪煙跪下的事。
“姑祖母,煙兒和護國侯府一榮俱榮,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孃親去世,煙兒傷心難過,再加上一天沒進食,覺得頭暈目眩,可若是煙兒有事,又有誰能爲孃親守靈,沒奈何才帶着韓嬤嬤去廚房拿些吃的,墊墊飢。”
寧雪煙目光誠懇中帶着幾分悲意,不避不閃,再加上她哭的紅腫的眼睛,讓人清楚的明白她說的是實話。
“淩氏,到底是怎麼回事,明霜院爲什麼連個侍候的人都沒,而且連飯也不送?”
太夫人臉上陰雲密佈冷冷的道,幾乎是同時寧祖安也瞪眼看向淩氏。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淩氏是真想不到,一向膽小懦弱的寧雪煙竟然會還嘴,而且還說的有條不紊。
這時候見太夫人瞪過來,連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侯爺也是一臉冰寒,嚇得身子一顫,狠狠的瞪了一眼寧雪煙,忙叫起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