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晴,你敢耍本王?”明王慢慢走近,一腳踩在了冷意晴身邊的椅子上,周身散發着凌厲的氣勢。
冷意晴倒了一杯水,推了過去,緊張之色已經完全消失了,“王爺先喝水,消消氣,小女子一介女流,怎會耍了王爺您呢?”
明王漸漸發現,在冷意晴面前越久,自己那點威嚴越弱,似乎全然不在她的眼裡,“你遲遲不帶本王去取黃金,莫非黃金不見了?”
冷意晴持杯的手一滯,擡起秋水剪瞳,冷然問道,“既然王爺已經知道爲何還要明知故問?”
“晴兒……”冷元青忽然不能呼吸了一樣,黃金不見的事情萬萬不能被明王知道,這話說不得呀。
“外祖,丁墨早已經把黃金丟失的事情告訴明王了,您再瞞也是瞞不住的。”
冷元青聞言,怒目看向了丁墨,“晴兒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太爺,冤枉啊,大小姐這是欲加之罪。”丁墨撲通跪在了地上,稀稀拉拉的頭髮散下來,樣子很是狼狽。
冷意晴一聽,把那茶盞狠狠地扔了過去,咚地一聲,準確地砸中了丁墨的頭,茶水滑落,滴滴答答。
“狗養的東西,還敢狡辯?”這一句話便是把明王也給罵進去了,他便是那隻狗,養得就是丁墨。
“夠了!”明王踩翻了椅子,挺身而立,斂着寒氣問道,“不管是誰告訴本王的,黃金丟失是事實,給你們兩條路,一是上京告訴父皇,玉琪私貪黃金,二是等着秋後處決吧。”
冷元青聞言,一口氣提不上來,暈了過去。
冷意晴大驚失色,望着毫無聲息的外祖父,驚慌失措。
裘元帥到底是老持穩重,他用力按住了冷元青的人中,直到滲出鮮血,人有了氣息才放鬆。
“王爺,老臣先扶冷公進屋,”裘元帥不等明王點頭答應,便扶起了冷元青,隨後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冷意晴,這才進了內室。
冷意晴領會,朝明王一福身,跟進了內室。
“晴兒,明王來者不善,你切莫硬碰硬,”冷元青虛弱地說道,明王出現時他便知道,之所以沒出去,就是想知道冷意晴是否有那份勇氣。
現在,他放心了!
“外祖放心,明王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您先養病,等他走了,孫女給您請郎中,”冷意晴掖好錦被,朝裘元帥點了點頭,“裘爺爺,外祖就勞煩您照顧了。”
“一切小心。”
冷意晴挑開簾子,看到明王正悠然地喝着茶,既然窗戶紙已經捅破了,那麼丁墨也不必在裝了,正哈着腰在一旁等着吩咐。
“怎麼樣?冷公沒被我氣死吧?”明王心裡多少有些擔心,要是冷元青被他氣死,可是難以向皇上交待了。
“託王爺的福,我外祖一定福大命大。”冷意晴面無表情地應道,對於明王,她並無卑躬屈膝的打算,因爲她的外祖選擇了琪王,那便是代表了整個冷府的立場。
“那就好,”明王瞬間釋然了,“黃金的事情,你準備給我一個什麼樣的交待?”
交待?冷意晴覺得那根本沒必要,因爲任何承諾都會成爲約束冷府的繩子,“王爺,您想知道爲何黃金會不在府裡嗎?”
“你說說看。”明王顯然很有興致地和冷意晴聊天。
“因爲府中有他這樣的吃裡扒外的奴才,所以才把黃金轉移他處,不然,小女子很是擔心黃金會被偷走。”
“胡說,”丁墨被點名,急躁地跳出來,反駁冷意晴的說辭,“明明黃金丟失了,大小姐還在這裡強詞奪理。”
“你看看,小女子說得沒錯吧,”現下,丁墨這一舉動無疑是愚蠢的,冷意晴正好有了由頭。
“你……”丁墨氣急敗壞地先辯解,可是明王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你給本王閉嘴,本王到是要看看冷公的嫡孫女能說出個什麼道道來。”
冷意晴一抹明媚的笑容含在嘴角,孰不知這若隱若現的笑意格外的嬌豔,勝似春天裡的杜鵑花,明王見了,眼睛一亮,似乎嗅到了獵物的味道。
“明王,您一定聽說了琪王給我們的期限了吧,三天,他給了三天的時間,外祖之所以答應下來,便是胸有成竹了,要不是黃金被他老人家藏起來,又何來的自信呢?”
“冷大小姐的意思是黃金不是丟失,而是被藏起來了?”
“不錯,黃金的確是被藏起來了,”冷意晴從容不迫地應了明王的話,若是他相信,至少還有兩天時間可以找,若是不相信……
“嘩啦”一聲響,明王揮手推掉了桌上的杯盞茶具,而另外一直手如鷹爪一般地箍住了冷意晴白嫩如玉的脖子。
“你還想騙本王?啊!”明王只要稍稍一使勁,這纖細的脖子就會被折斷了。
冷意晴面色如常,明王出了名的毒辣,要是她害怕便不會把他激怒了,他的盛怒不正好說明了一個問題嘛,冷府已經陷入了兩王鬥爭的漩渦之中了。
“不說話?嘴可真硬!”明王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這讓冷意晴的呼吸極爲壓迫,難以喘息。
“王爺,只要殺了她,府裡變沒人做主了,您看……”丁墨陰險地在一旁出着注意。
“啪”地一聲,明王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便甩出了空出來的那隻手,這耳光打得可真是脆,聽得冷意晴心裡莫名地興奮。
“王爺,您打得好,這種奴才,你要是放在身邊也不會放心的,打死了最好,”冷意晴說話十分費盡,但是這麼痛快的一個巴掌,她不吐不快。
明王見冷意晴還有心情嘲笑丁墨,手突然收緊,讓冷意晴直接無法呼吸了,她以爲這條命今天就斷送在明王的手中了,嘴邊的笑容變得十分的詭異,生死有命,她不入地獄誰如地獄。
“想死?那本王成全你,”明王眼眸一片冰冷,毫無垂憐之色。
難怪,外祖會支持琪王,明王這樣的人要是成爲皇帝,那便是人間之禍。
“皇兄,你堂堂王爺,居然會這麼對一個嬌弱的小女子,身爲弟弟的我想想都替你慚愧。”
冷意晴發懵的耳朵聽到這聲音,頓覺有了生的希望,來人是琪王!
明王一扭頭,看到琪王快步而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朝明王擋了明王的手,冷意晴這才得以離開禁錮,這一鬆手,瞬間讓她呼吸順暢起來,“多……多謝琪王救命之恩。”
琪王顧不得迴應冷意晴,因爲明王已經朝他下手了。
兩兄弟飛身下地起起落落,招招像讓着對方又像置對方於死地,四掌糾纏變幻莫測,桌椅擺設連連遭殃。
冷意晴不能見着聽濤閣毀在這兩人的手中,加上兩人的打鬥直接影響了冷元青的休息,想到這,右手不由自主的撿起了地上的鞭子,緊接着朝地上的瓷片甩鞭而去。
俗語說得好,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其中一個王爺傷是上了,卻是被瓷碎片所傷。
琪王及時住手,望着明王額頭上的鮮血,抿緊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鮮血覆蓋了明王整隻右眼。
此時,發着紅色兇光的左眼狠戾地盯着冷意晴,讓人不寒而慄。
“黃金的事情不會就此罷休,三日後本王要看到十萬兩黃金一釐不少地擺在眼前,今日的賬也不會就此算了,本王一定會連本帶利要回來。”說完,怒目橫了琪王一眼,才離開。
丁墨見明王離開,急着要跟出去,冷意晴再一次發揮了她神鞭的作用,湯盅的底座打得他當場昏了過去。
“好厲害的鞭子,”琪王忍不住鼓掌喝彩,可冷意晴卻虛脫地坐在了地上,她是徹徹底底得罪了明王,“王爺,您可真會說風涼話,你們皇家可是把我們冷府推在了風口浪尖,今後生死存亡,時難預料了。”
眼下之後,便是琪王害得冷府。
琪王墨眉一挑,神色十分輕鬆自在,猶如剛剛和明王的相鬥只是冷意晴的錯覺似得,“小丫頭,不然你求本王,或許本王會開恩,拯救你們。”
“求你,管用嗎?”冷意晴纔不會把冷府賭在琪王身上,之前廚房那水煮魚一事,她還沒忘記呢。
“管用!”琪王眉眼一展,輕輕地笑了出來,“只要你成爲本王的女人,府中的一切本王都包了,就算是黃金真的丟失了,本王也是有辦法找父皇解釋。”
他的女人?
冷意晴一臉鄙夷,問道,“您是想小女子成爲您的丫鬟,侍女,侍妾,還是王妃呢?”無論是哪一種身份,都算是琪王的女人。
“隨你,”琪王自信滿滿地露出一排潔白的皓齒,這笑顏倒是有幾分憨實。
“王爺品味好獨特,小女子一無貌,二無才,三無德,如何能擔當這份殊榮。”
“當得,當得,”琪王緋紅色的舌頭不由地舔舐了一下嘴角,饞嘴道,“就你做的那份魚丸就足以成爲本王的女人了。”
“廚娘?”
“那倒不至於……”
冷意晴手一揚,打斷了琪王的話,正色道,“說句不中聽的話,小女子不削成爲您的女人,我外祖支持王爺,小女子一定不會違揹他老人家的意思,但是,還望您大發善心,護我全府。”
言盡於此,琪王聽不聽得進去,那便不是冷意晴控制得住的。
琪王震驚地望着冷意晴去內室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這小丫頭實在是太特別了,沒有那個女人膽子這麼大的。
明王是誰啊,是男人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琪王是誰啊,是女人都想嫁的人物。
裘元帥在裡屋看得一清二楚,連他都不得不佩服冷意晴的勇氣。
冷元青得聞花廳裡的一切,頗爲欣慰,嘆道,“裘兄啊,或許我冷府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