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堂姐恭喜你喬遷大喜。我這也沒什麼好東西可送,一點心意,還望二妹莫要嫌棄。”
李清歡被她這刻意壓低的尖細嗓音給嚇了一跳,特備是李小梅今日的裝扮和舉止。
一身的花花綠綠也就算了,還一臉塗的跟猴子屁股一般紅的顏色,那嘴巴更是塗的如同血盆大口一般的恐怖。還有那頭髮上,也不知在那買的便宜貨髮飾,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花,鮮紅鮮紅。頭髮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抹的油亮油亮,像是打了髮蠟一般,像是十天半個月沒洗澡了一樣,再加上她故作扭捏的姿態和滲人的妝容,令李清歡腦袋中頓時蹦出了當年給她做媒的劉媒婆樣子。
她不知道李小梅到底什麼審美觀,不過這副樣子令她實在不覺得美觀,反而從心底生出一陣惡寒來。心想着,自己最近遇到的這些人,怎麼都跟腦子被驢踢了一樣,難道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嗎?
司馬越和言如玉的看李小梅的眼神也與李清歡差不多。言如玉更是看了一眼,便將頭趕緊的扭向一邊了,生怕自己會被李小梅糾纏上。
然李小梅卻仿若未見,依舊笑呵呵的看着衆人。精明的目光掃視過衆人一圈後,最終停在了司馬越身上,臉上的笑意也愈加深了。
李清歡無語,不過人家既然來了,又不是找茬,還帶了禮物。她這也是喜慶日子,自然不好直接趕人家走。所以她琢磨着等會趕李小梅走的時候儘量溫婉點。
然她還未開口,便突然發覺李小梅看向司馬越的目光有些猥瑣。
至於爲什麼要用猥瑣這個詞,大家可以大致想象一下,一個十幾年沒開葷的人,突然看到一頓好肉的目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清歡突然想起,自己這麼久以來怎麼把李小梅這麼好的擋箭牌給忘了?
“哎呀!堂姐怎麼這個時候纔過來呢?來來來,快坐,坐這!”說罷。李清歡站起身來,熱情的迎了過去,並將李小梅引向司馬越的旁邊坐下。
李小梅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李清歡不但沒有趕她走,還主動讓她留下,更是將她引至司馬越的身邊坐下。這可是她此行的目的啊!她沒想到這麼輕鬆就達成了。
司馬越和言如玉則面色黑沉了下來。因爲他們兩剛好坐一塊,而李小梅這一插足,剛好就在他們兩中間。特別是言如玉,立即將自己的座位往李青身邊挪了挪。
司馬的另一邊是阿桃,阿桃坐着不動,他自然不好挪過去,便只能憋紅了臉,順便剜了李清歡一眼。顯然,他是知道李清歡打的那點小算盤。不過李清歡卻裝作視而不見,反正她也不介意得罪司馬越。
李小梅坐定後,看着滿桌子豐盛的菜色,險些沒直接流出口水來,對李清歡一笑道:“二妹真客氣,我還以爲你會不歡迎我呢。”
“怎麼會呢!就算我們兩之前有什麼恩怨,之前你也還的差不多了。再說了,我這房子的地還是從你那裡買的呢!今兒個又是喜慶的日子,我怎麼會趕你走呢!”
李小梅聽聞她這段說辭,心頭稍安。本來她還怕李清歡又會像上次一樣捉弄她,現在看來,李清歡倒不像是假意。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李清歡便以天冷爲由,表示大家先喝酒吃菜。
原本好好的一頓飯,因爲李小梅的加入,讓大家都覺得有些不自在,唯有李清歡和李小梅覺得挺好。
特別是李小梅,難得吃上這麼一頓好的,早就忍不住的大口吃肉了。再加上她那塗的如同血盆一般大嘴脣,那吃相實在有些滲人。到後來,看的李清歡都渾身不自在了。
她在想,自己莫不是算錯了?難道李小梅真的只是爲了來她家蹭一頓好飯吃?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老李家現在的情況雖然餓不死人,但也絕對吃不飽肚子。
李清歡想到此處,正腹誹着李小梅不知道把握時機,便聽李小梅忍不住打了一個嗝問道:“那個,二妹做的果酒可真好喝,不知道還有嗎?我還是第一次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呢!呵呵”
衆人無語,最後還是阿桃指着後院的左側,告訴了李小梅廚房的方向。
李小梅也不客氣,表示自己過去拿便是。
李清歡見此,氣的暗罵李小梅是豬。卻不知李小梅雖然貪吃,但也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說是去拿吃的,其實不過是暗中作祟罷了!
李清歡瞧着被李小梅吃完後一片狼藉的桌子,胃裡沒有多少食慾了。阿青和阿桃也只選了兩個李清歡沒動過的青菜勉強應付了些。
那兩人便更加不用說了,恨不得立即起身告辭。而就在他們準備告辭時,李小梅抱着一罈子果酒回來了。瞧她一笑,牙齒上還沾染的有菜葉,就知道她方纔一定是在廚房又偷吃過什麼了。
“呵呵,這果酒的味道真是不錯。二妹以後得了空閒,可願教教我?”
李清歡自然是道好。不過心裡卻在腹誹,也不知李小梅這一趟來到底是想作甚?
李小梅傻笑兩聲,如同沒事人一樣,先是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果酒,然後一個勁的誇李清歡心靈手巧,又轉身去問司馬越是否嚐嚐她手中的果酒?
司馬越自然是搖頭,避讓不及。可李小梅卻仿若視而不見,直接倒滿了一杯果酒給司馬越遞了過去。還不忘笑眯眯的對司馬越道:“越公子,大家相遇即是緣分。今日難得相聚,我,小梅想要在此敬越公子一杯,以示敬意,還請越公子給賞個臉。”
司馬越正欲拒絕,便聽李清歡不懷好意的笑道:“這既然是堂姐的一番心意,越公子便接了吧!左右這果酒也是喝不醉的。”
司馬越狐疑的看了李清歡一眼,又見李小梅一臉賊兮兮的模樣,總感覺這二人是在故意耍他。
“既然如此,那大家便一起喝吧!”說罷,他提起酒壺正準備給大家斟酒,李小梅臉色不好了。
“這,越公子。小梅其實,其實是想單獨敬公子一杯酒,還望越公子賞個面子。”
這下衆人的目光皆朝那二人看去。
李小梅雖然厚臉皮,但也因爲心虛,所以面色有些羞怯。不過衆人看向司馬越緊皺的眉頭時,一直隱忍的一抹笑意,卻忍不住的化開了。特別是李清歡,好似突然發覺了什麼,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司馬越沒有言語,不過他的沉默卻讓李小梅心中忐忑不已。她怕司馬越再出言拒絕,便狠狠心端起酒杯道:“小梅先乾爲敬,公子慢飲。”說罷,一飲而盡。
李小梅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又已經把酒給喝了,司馬越自然不好再推脫。雖面色難看,但還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跟着一飲而盡。
李小梅見他喝了,心底彷彿是送了一口氣。便又給自己倒了幾杯喝下,當是壯膽了。
酒過三巡,衆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李清歡見時辰不早了,便收拾了桌子,準備送客。
這期間,李小梅對司馬越那是步步緊跟,看在衆人眼裡無不鄙棄。不過李清歡卻彷彿很樂見,還主動成全了李小梅一把。說是夜黑風高,讓司馬越前去送送。
李小梅沒想到李清歡居然會幫她說話,心頭正雀躍着,便聽司馬越冷冷的拒絕道:“我一個陌生男子前去相送只怕不好。屆時毀了姑娘名聲,本公子實在擔當不起。”
李清歡卻冷笑。“我怎麼記得某些人在我家莫名其妙的待了數月,也沒說考慮考慮我的名聲?”她說的某些人,自然是還包括言如玉在內。
二人面色尷尬,迫於李清歡的淫威,司馬越只好勉強答應一送,卻要求言如玉也跟着去。
李清歡假笑。“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我堂姐吃了你不成?再說了,這人我還要留下替我收拾桌子呢!”
言如玉自然不願意留下收拾什麼桌子,不過難得看司馬越吃癟,他自然是要成全成全。於是兩人一個鼻孔出氣,非逼的司馬越一人前去相送不可。
司馬越心中冷哼,他哪裡看不出來言如玉和李清歡的損意。不過他自信對付李小梅還是綽綽有餘的,等回來再跟這二人好好算賬。
李小梅沒想到這事竟這般容易就成了。本來她還以爲自己要花好一番功夫才能達到目的呢!這下可謂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她自然是欣喜不已,微眯着眼,一副癡醉不醒的模樣。
司馬越自然沒想過要扶住李小梅,只是冷冷的道了句“走吧!”人便已經出了院門。
李小梅暗自腹誹司馬越不懂憐香惜玉。不過機會難得,她自然不肯放過。於是雙眸一睜,精神百倍的跟了過去。
司馬越人高腳步寬,不一會便消失在了暗夜之中。李小梅只能在身後窮追不捨,正想着自己放下去的那藥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發作?她便覺得自己身體慢慢的涌上了一股灼熱之感,看向前方那抹暗影的神色也變得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