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又乖順的點點頭,擡首映上她的眼眸。
“清歡啊!真像立即將你娶回家。”
李清歡一怔。瞪他道:“誰說要嫁給你了。流氓!”
他也不氣她說話不算數,只道;“那我嫁給你可好?”
李清歡又一怔。“司馬越,你還要不要臉了?”
司馬越終究只讓李清歡送他到鎮上,便吩咐手下護送李清歡回去。
李清歡瞧他並沒有去沈氏鋪子的意思,不由疑惑。
“你不要那些衣衫了嗎?”
“你送的,肯定要。我昨日便叫人拿着了。”他指着一名像護衛模樣的年輕男子道。
李清歡瞧過去,不由驚歎司馬越的仗勢欺人果然用的賊好。
司馬越以爲她在看那馬上的少年,頓時抱住李清歡,順利的擋住她的視線不滿道:“只能看我。”
李清歡被他孩子氣的一面給氣笑。故意惹他道:“眼睛長在我的臉上,我愛看誰便看誰,你管得唔!”
他又吻住了她。不過這次沒有早上那般瘋狂,只是蹂躪了片刻,便懲罰性的輕咬了她一口才放開。
李清歡驚痛出聲,頓時大怒。
這麼多人看着呢!
“司馬越,你不要臉!”
司馬越便點頭。“我本來就不要臉。清歡還是第一次知曉嗎?”他疑惑。
李清歡便轉身就走,不再理會他。
司馬越也沒有再去追。他知道她臉皮薄,自己再去說些什麼,她反而更抹不開面子,而自己也只怕會更捨不得走。
“好好護送回去,不得出任何差錯。”司馬越對身旁的男子交代道。
李清歡回去時,天色還早,不過還是被家裡人都發現了。特別是她那嫣紅腫脹的脣瓣,無疑是揭露了自己之前和司馬越乾的好事。
李清歡覺得自己沒臉見人,氣的連飯也不想吃了。
他竟然敢咬她。
痛死她了。
可她也咬了他,而且還似乎咬出了血
如此一想,又似乎平等了。
可吃虧的不是她嗎?
李清歡剛取回了冬衣,天氣便驟然轉涼。剛好碰上甄畫生辰,大家都提前穿上了新衣。
李清歡做了一桌子好菜。大家都興高采烈的圍着桌子,只有甄畫好似心不在焉。
李清歡心中明瞭。孟夫子到現在還沒來,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忙。
“大家開席吧!”甄畫突然道。面色失落。
李清歡便道:“再等等吧!”
衆人心中亦是明瞭,反而令甄畫有些難堪了。幸好這時孟夫子及時趕來。
他一進門便向大家告罪,最後纔對甄畫解釋道:“近日學生們的學業重,我才一直忙到現在,你莫要生氣。”
甄畫面色明顯好看了許多,也不好意思在衆人面前說什麼,點點頭道:“大家坐下來吃吧!”
飯後,衆人自覺找藉口早早離席。
甄畫和孟夫子不似司馬越那般沒臉沒皮,所以大家都十分放心二人獨處。
兩人也只是說了些貼心的話,便互相告別了。
甄畫將那日替孟夫子做好的新衣贈出,然孟夫子卻猶豫了一下,才接過手中。不自覺的看向自己身上所穿的一件半新舊布衫,雖無補丁,卻十分輕薄,早已不適合這個季節所穿了。
只是學生供給他的束脩只夠日常開銷。偶爾能買一件夏衫便十分難得了,更別說是保暖的嶄新冬衣。
他心中微微刺痛,自己一個大男人,竟要靠一個女子贈衣,才能穿暖。若是甄畫跟了他,以後的日子,只怕會更加清貧。
他看向甄畫。她姣姣面容白皙瑰麗,十指如蔥,身形纖瘦,舉止端雅。一點也沒有落魄小姐的失意禿廢。
“畫畫,你能送送我嗎?”他這樣稱呼她。
甄畫先是一愣,隨後點頭笑道:“好。”
甄畫便與李清歡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去門口送別孟夫子。
他們行走的很慢,孟夫子不時的看向甄畫,心中彷彿有愧。
甄畫知道孟夫子在她面前有些莫名的自卑,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兩人便不知怎麼聊到了阿青,以及他的身世。
當然,甄畫是不會提及的。而令孟夫子失望的是,甄畫對於阿青的身世什麼也不知道。
“你爲何突然想到了阿青的事?”甄畫疑惑道。
孟夫子怕甄畫誤會什麼,立即胡亂的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前幾日聽聞我的一個遠房親戚說起他們那兒曾走失過一個五歲左右的男童。而之前清歡妹子也在四處打聽阿青的身世,想必是希望替阿青找到他真正的親人,所以我便想順道問問。”
甄畫本就對孟夫子家有哪些舊親毫不知曉,所以對他所說的話也沒有任何疑慮,反倒覺得孟夫子好心。
“既然如此,你到不如直接去問問清歡姐。她應當比較清楚些。”
孟夫子卻搖頭。“還是不必了。我瞧他們姐弟感情深厚,應該不希望有什麼事改變現狀。再者,阿青長的器宇不凡,想必也不會是什麼鄉野家的孩子。”
甄畫點點頭。可聽着孟夫子的後半句話,怎麼都覺得有些怪異。不過仔細想想,阿青長的的確氣度不凡,就連從小是公子爺長大的阿恆站在一旁都能明顯看出優劣,孟夫子會這般說也就不無奇怪了。
遂甄畫沒有多想。
孟夫子見問不出什麼,便以天色太晚,擔憂甄畫回去看不清路爲由,讓甄畫先行回去了。
甄畫點點頭,但心裡不知爲何,總覺得孟夫子今日有些奇怪。但哪裡奇怪,她又一時說不上來。
李清歡看着甄畫回來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免問道:“怎麼了?”
甄畫想着孟夫子所說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便將孟夫子談論阿青身世一事告知了李清歡。
李清歡倒是沒有多想。只是笑道:“孟夫子也是好心,不過我們姐妹三人已經決定不再去查訪阿青的身世了。”
甄畫頷首。這點倒是與孟夫子所說十分吻合,所以她也不再多想。
轉眼又到了年底。
今年難得風調雨順,雖去年大災導致許多民衆困苦飢餓,也引得流民四竄,造成許多傷人事件。但由於年初時,司馬越及時免費發放的番薯,解了不少人的燃眉之急。
而到了下半年,李清歡又主動將自己上半年所種的糧食,除自己培育的雜交稻種以外,悉數捐出。因此獲得了不少的民衆的稱讚,也令不少人有了活着的憧憬和希望。
這不,下半年的天氣好。民衆跟着李清歡一塊學習經驗種田,到了冬季時,還意外收穫了滿倉的糧食。
只是官府又不要臉的前來徵收了大半糧稅,頓時令人們怨聲載道,有苦說不出。
李清歡知道民衆困苦,無米下炊,所以下半年的稻穀又悉數的捐了出去。
有人說李清歡傻。當然,更多人讚頌李清歡。一時間,李清歡的威望,甚至比官府還要響亮。
李清歡並不在意這些虛名,也知道衆矢之的的意思,所以依舊低調的做着自己的事。
不過這點時日有件喜事讓她十分開心。
那就是甄畫與孟夫子。
他們如今來往愈加親密,幾乎是夫唱婦隨,所以李清歡總是調侃甄畫,問她打算何時與孟夫子成親?
甄畫被調侃的無奈,只能低頭求饒。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孟夫子打算什麼時候娶她。可這種事,原該由男方提出,她作爲女子自然不好催促過問,顯得自己十分在意心急。
李清歡也十分疑惑,孟夫子明明很歡喜甄畫,卻爲何拖了這麼久都不肯提及成婚二字,哪怕他們的行爲總是受外人對說三道四。
孟夫子作爲一名夫子被人說這種事,名聲本就不好聽了,更何況甄畫是名女子,之前被李二娃猥褻過。
但若他們二人成婚便不同了。誰敢說兩口子感情好的事?
李清歡便想着,孟夫子是不是教書教傻了,要不要再去推敲他一下?
可有了上次的適得其反,李清歡又有些退縮起來。畢竟這便是兩個人的事,她一個外人插手確實不太合適。
甄畫也好似不太在意的樣子,李清歡便更加不好說了。
這幾日,李清歡已經開始準備年貨了。心裡想着,再有幾日便是自己的生辰,也就是說,她又年長一歲了。
細細算來,自己竟在這個時代待了整整六年的時光。而她與司馬越,也相識了整整六年。
不知她過生日,他是否能準時趕回來?
應該不能。那人總是喜歡遲到,也總是喜歡讓她牽腸掛肚。
真是可惡。什麼時候,她纔是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便好了。
李清歡想。
然後她便看到了司馬越。
李清歡有些難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可眼前看到的還是司馬越那張俊逸的臉龐。
“你,你你”
“想我嗎?”他很自然的問。
這一去,又相隔了三月整。
李清歡下意識的想要點頭。可轉念又想不對,不由癡癡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因爲想你了。”還是那句老話,不過李清歡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