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李清歡便又背上了揹簍,準備好了工具打算趁着那兩名纏人精沒到來之前,先進山再說。由於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她還特意多帶了一捆繩索,打算先去將母株找到再說。畢竟要培育的話,不是幾株就可以的,而且還要三年以上的母株。
她一遍走着,一遍盤算着若是培育,是自己建大棚培育呢?還是野外樹上培育呢?還是懸崖石壁上培育呢?
這三種方法皆可,不過大棚培育花費高,雖然長的快,但需要除草施肥,而且容易滋長病菌病蟲災害。對溫度、土質、排水、空氣流通等等氣候條件問題也都十分的嚴苛。在沒有先進的消毒殺菌和除蟲的情況下,這種培育花費最高,風險也最大,所以她覺得不太適合她現在力所能及的條件。
至於野外樹上培育,效果雖然最簡單便捷,既不用施肥也不用除草,還不用怎麼打理,防禦病蟲的抵抗力也強,但是在樹上卻最爲明顯,容易被人發覺。說不定她才一種下,明天就被人給挖走了。
上次她用幾株鐵皮石斛賣了好些銀子的事,大家可都知道,也都認識這種藥草。所以她種樹上,就等於送人了。
這山頭也不是她的,這個時代的山林也不興分撥給農戶,所以即便她想花銀子租賃都沒辦法,因此這種辦法也是不可行的。
那麼就只剩下的石壁種植了。這種辦法也是最便捷,最有利的環境種植。一但成功,不但不必擔心被人採了去,而且空氣好,溫差適應,排水性好,病蟲防禦能力強,幾乎接近野生,各項指標都能達到李清歡培育石斛的標準。
不過這種辦法在培育和採摘的時候比較危險,一不小心就連命的都沒有了。可李清歡想了又想,如今好像也只有崖壁培育最爲適合。
她一邊想着,人便已經進入了山林。本來她是想再去上回那崖壁的,可是一想到司馬越和言如玉來了指定會入山找她,她便不打算再去那處崖壁了。反正現在還早,而且若是要培育鐵皮石斛,上次發現的那些母株也不夠她培育,所以還不如再去找找其他的。
念此,她腳步飛快,身影朝更深處的茂密林子裡鑽去了。
司馬越來時,見李清歡大門緊鎖,農田和屋子四周都不見她,又直接跳進了院子查看一番。見李清歡經常揹着的揹簍和柴房裡的柴刀和鐮刀以及繩索不見了,便猜測到了李清歡的去處。
他想起李清歡上次差點被風吹下懸崖的樣子,心頭頓時一跳,連言如玉正欲問出口的話都沒理會,便直接一個飛身,又跳出了院子,並疾步朝屋後的虎牙山快速掠去。
言如玉正暗自嘀咕這人奇怪。人家都從外面反鎖了門,怎麼可能還在屋子裡,便見司馬越的白袍在風中翻滾,人已經漸漸的只剩一個白點了。
他心想,這人朝山上去做什麼?難道李清歡在山上?那他跑這麼快做什麼?想趁機甩掉他?念此,他眉毛一豎,不要臉的像條小尾巴一般跟着身後去了。
兩人不一會便去到了那處崖壁,只可惜,那裡絲毫不見李清歡的蹤影。
這下,司馬越的面色更加黑沉了。
言如玉卻不以爲意,還喃喃道:“你不是經常說那小妮子有多麼厲害嗎?她又經常出沒這些山林,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你擔心什麼?”
司馬越瞪了他一眼。飛快的身軀一邊在山林間快速穿越,一邊冷言道:“你知道什麼!這山林間野獸衆多,這外圍也就罷了,那裡面可是豺狼虎豹什麼都有。她老爹去年就是被這山林裡的豺狼給吃了的,聽說當時找到時,也就剩一隻破草鞋了。你以爲靠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能鬥得過……”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自己不說還好,一說便越發的擔心了。想着那丫頭該不會真的傻到往林子裡頭拼命的鑽吧?
言如玉聽他這麼一說,也是嚇了一跳。若是真的,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玩笑不得。念此,他反而忍不住的怨懟了司馬越一句。
“那你怎麼也不早說?”言罷。腳下的步子如同生了風一般的跟着司馬越朝更深處的林子裡頭鑽去。
司馬越面色微變,卻在這時並未發作,因爲他急於找到李清歡。
而此時的李清歡卻站在一處半山腰上凸出來的巨石之上,一副瀟灑至極的模樣,嘴裡叼着一根野草,哼着小曲,興致勃勃的擡眸觀望了一下地形後,這纔看清去年她採藥的是哪一條途徑。
這裡她少有來,上次若不是被逼的慌了,她也不能一頭鑽進這麼茂密的林子,方位感差的人,她敢說若非運氣是絕對鑽不出去的。就連她上次都是幸運,一頭亂竄給竄出去的,所以這次她覺得自己還是認清了方位再走比較安全一些。
她伸手拿出了自己嘴裡叼的草。先是指了指西南方的一處斷崖,再東南西北各指了一處,又看看了豔陽高掛的火紅太陽,以及樹木生長的方向和一些古老枯樹生上的青苔,最後點點頭,算是認清了自己回來的路,這才一口氣跳下了巨石,怕怕手掌,一頭朝更茂密的林間扎去了。
她走後不久,司馬越和言如玉也趕到了她方纔所站的那座巨石。
言如玉見司馬越不走了,反而去爬什麼石頭,面色不由急了。“我說你又不是猴子,李清歡也不是猴子,你爬那石頭上去作甚,不趕緊找人了嗎?”
他語氣急促而透露着一絲擔憂,可見是真的在乎李清歡的那條小命。雖然李清歡無良的整治過她多次,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兩人的關係才昇華的比一般人的要快些。
司馬越不予理會言如玉。他站在最高的石頭上先是觀望了一下地形,然後就開始分析李清歡會往哪個方向而去。
那丫頭不傻,不會吃過一次虧再吃第二次。所以他才朝這邊較高處尋來,想在這塊岩石上,看清林間的方向,也好大致料想李清歡所走的路。
“喂!你看完沒有啊!”言如玉有些不耐煩了。特別是想到司馬越方纔所說的那些話,他就覺得心驚膽戰的。唯恐自己到時候晚去了一步,李清歡就剛好被豺狼虎豹先一步給撕成了一堆碎肉。
司馬越點點頭,正欲跳下岩石時,卻在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岩石上有一根草。那是李清歡方纔在嘴裡叼着的小草被她順手扔在石頭上。
這裡有風,而這小草還沒被吹走,只能說明那人剛走不久。司馬越一直緊繃的神情終於輕鬆了一點,不過腳下的步子依舊沒有停息。
言如玉還想再問他,下一秒便被好友丟了一根草在懷裡。他正咕噥着好友無聊,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叼草丟他身上,便突然想起了什麼。
司馬越一直急的連尿都沒撒,哪裡有時間叼什麼草啊!再看那草還聽新鮮的,他頓時也猜到了是誰人留下的。
只聽他“嘿嘿”一笑道:“還算這小妮子聰明,還知道給我們指條路。”
司馬越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人家是巴不得甩掉我們,哪裡還會特意指什麼路啊!要不是他聰……算了,這會子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蕭風一路拂過山林間的草木,涼爽的氣息打在李清歡的身上。她這一路奔波,背上冒出的汗水也頓時被這涼風給吹乾了,只覺得舒暢無比。
終於行至一處懸崖時,她站在風聲鶴唳的山石上,不由的張開了懷抱,俯視一衆羣山美景,只覺得心胸都變得寬廣起來。之前那留在心底唯一的一絲鬱結,也頓時被這蕭風給吹散開來了。
她嘆,還是農村的生活好啊!山美水美,處處美。重活一世,雖然沒有降臨在什麼大戶人家,也沒享什麼清福。不過她此時的自由,頓時讓她感覺到普通的好處。
她先是伸了伸懶腰,然後從身後的揹簍裡拿出了水囊,打算先補充一點水,再下這處的山崖。
事先,她還觀望好了。這處斷崖陽光交錯,氣候溫潤潮溼,植被茂密,有水又青苔,正是鐵皮石斛生長的好地方,而且她上次還在這一帶採過幾株鐵皮石斛。
李清歡喝完了水,將繩索繫好後,正欲下去。忽然想起這林子裡野獸衆多,她隻身一人下去也不安全。便又趕緊的從懸崖旁尋了幾根藤蔓,在四周下了幾個不顯眼的套子,然後自己身上又帶了一把柴刀撇在身上,這才滿意的點頭,打算下山崖去了。
“啊!”
李清歡剛下去沒幾步,便聽聞一聲尖叫,嚇的她腿腳一軟,還好這會子正踩在一塊凸出來的岩石上,纔沒被那聲音給驚嚇的滾落山崖去。緊接着,她便又聽聞一陣呼救聲,那聲音還十分的熟悉。
“救命啊!救命……艹,這是誰給老子使的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