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哥……”這一聲越哥哥語調簡直酥到了人骨子裡,還帶着些許委屈。
李清歡聽了都有些受不了,也頓時明白了這兩人與司馬越的關係。她心底方纔還對司馬越存有的一點柔軟,頓時消散殆盡。
她甚至有些嫌惡自己方纔竟然對司馬越有一絲動搖。
她怎麼忘了,司馬越可是有三個妾室的人,追女孩子肯定也有一套手法。否則以他的功夫,能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去都完好無缺,又怎麼會被李青打成那樣呢?
還有他今日爲何來的這麼巧,連言如玉也在?
她不願再想下去,當即帶着弟妹和兩個破木桶離開鎮子,連散落在地上的柿餅都沒撿。
一回到家中,李清歡便倒坐在了門口,她覺得她今天也忒倒黴了點。
阿桃不明緣由,只當阿姐還在難過魚的事。
“阿姐,你別難過,大不了像你說的,把這些魚都做成魚乾,存着冬天吃。”
李清歡愣愣的點頭。
她在難過嗎?
李青比阿桃要細心一些,他總覺此事與司馬越有關係。
李清歡並沒有浪費多少事在這件事上,她覺得這次看清了司馬越也算是好似,免得她傻乎乎的一時被感動,最後落得了室友的下場。
況且她的事還多着呢!根本沒時間想司馬越的事。
這些魚只能留着做魚乾,所以她還要殺魚,除鱗,用鹽醃製,再掛起來,事情可多着呢!可當她整理起來,才發現方纔在鎮子上走的匆忙,她鹽米醬料什麼都沒有買,還有張大糧的木桶也被她弄壞了,這下子可怎麼好?
魚沒有鹽醃製可是會臭的,難道再上鎮上一趟?
……
“二丫頭,你怎麼又去鎮上啊?”李大爺問。趕集天,李大爺會多跑兩趟,他這趟去,就是最後一趟了。
李清歡臉色燦燦,她哪裡好意思說那檔子事。“我今日回來時走的急,有很多東西忘記買了。”
“你那魚好賣嗎?”李大爺又問。這會子牛車上沒什麼人,李大爺也就不用替李清歡掩掩藏藏的。
李清歡聽聞,臉色更加尷尬了。要不是爲了魚,她這會子也不會再跑一趟。畢竟那麼多的魚,要是壞了就可惜了。還好今天的銀耳賣了不少銀子,也算是彌補了魚的損失,要不然她非得心疼死不可。
李清歡始終不提今日發生的事,隨意的敷衍了一句,便以爲此事就算過去了。
哪知道當時因爲就在鎮尾上,上鎮上的人多,不一會便將消息傳來了。才短短一天的功夫,不但鎮上鬧翻了,鄉下也鬧的人盡皆知。
這不,回去的路上人多,就開始在牛車上當着李清歡的面小聲議論起來了。那些聲音雖小,可李清歡耳朵不背,李大爺耳朵也不背,自然是將這些婦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嘖嘖嘖,你們說,她一個黃花閨女,是咋知道男人那地方最脆弱啊?”說話的李家村的丘嬸子。
“有啥不知的啊!你沒聽說她之前找了幾個婆家都沒嫁出去啊?估計是因爲……呵呵!”有人冷笑道。
“這下子我們整個李家村的名聲都臭咯!看來錢婆子趕她出去是趕對了。誰家有這種孫女還留家家裡壞名聲啊!”
“可不是嗎?之前還覺得她挺可憐的,沒想到卻是這種人。”
丘嬸子立即接着道:“這算什麼。昨天大雨,我怕我家的地沒放水淹了稻子,就冒雨出去田裡,你們猜我看到了啥?當時我還以爲是自己眼花呢!現在看來……嘖嘖……”
“看到什麼?看到了什麼?……”衆人頓時來了興趣,默契的圍攏了過去。
李清歡心一沉,想着這婦人昨日莫非是看到了她讓司馬越拉她的手,還有她拽着司馬越的場景,誤會了什麼吧!
“嘖嘖……”待丘嬸子說完,衆人朝她投去鄙夷嫌棄的眼光,看來她是猜對了。
“丘嬸子,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前幾天啊!我幹活回家,剛好和錢婆他們一路,結果看到老李家門口站着一個俊俏公子,好像是在打聽什麼,然後還給了錢婆子一筆銀子。我大概瞥了一眼,那公子手中捧着一把碎銀子,我看起碼有十兩呢!”婦人故意誇大其詞道。
又有人又趕緊接着道:“那公子是不是長的高高瘦瘦,十分的英俊,還喜歡穿一身的白衣?”
“對對對!就是那個公子。”
“哎喲,真是巧了。今天在街上幫她撿魚的就是那個公子爺呢!不過後來那公子的祖母和妻子來了,就……”
“嘖嘖,還真是不要臉啊!連有婦之夫都勾引上門啊!我說她怎麼那麼理直氣壯的急着要分家呢!還去一趟鎮上就有銀子買那麼多的東西回來,只怕不是嬸嬸給的,而是情夫給的吧!”丘嬸子接着笑道。
“嬸子說這話怎麼也不怕閃了舌頭?”李清歡眼神冰冷,再也忍不住的道。
那婦人見李清歡這麼瞪她,聯想到李清歡今日在鎮上打人時的樣子,多少有些膽懼。不過這會這麼多的人在,她又是長輩,也不怕李清歡敢對她怎麼樣。
“哼。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個知道。那公子五六天前的傍晚打聽了你的住處。我昨兒個上午親眼看到你兩在小林子摟摟抱抱。又這麼多天在你家,你敢說你們兩沒啥?不是我做嬸子的說你呀!你一個姑娘家好好的拒絕親事,又鬧着要分家,還在廟子裡當着弟妹的面幹那種見不得人的……”
“啪!”
丘嬸子話還沒說完,便被李清歡突然一個巴掌甩過去,聲音遏制。
“你,你你你……”丘嬸子氣的吐血,緊接着就大哭大鬧起來。”哎喲喂!小賤貨打人咯!自己不要臉幹了見不得人的事,還不準人說,真是沒天理啊!老天爺怎麼不收了這小孽障喲!連長輩都打,以後可叫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喲!嗚……”
李清歡纔不管這人說什麼,既然她打都打了,名聲也徹底的被這些人弄壞了,也不怕再多兩條末無須有的罪名。
“嬸子要是再亂嚼舌根,清歡也不介意打你第二下!”李清歡再次狠狠威脅道。
丘嬸子見此,臉上果然有些懼意,雖然喊痛,卻不敢再罵什麼小賤貨了。
“你,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清歡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什麼天打雷劈。倒是在坐的各位嬸子,明明知道名聲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來說有多麼很重要,卻因爲清歡靠自己的能力保護了自己和弟妹,便要因一點小事抓着不放,還多次出言中傷。這又是何意?難道因爲清歡是孤兒,便要憑白受此委屈和傷害嗎?”她的一字一句說的皆是鏗鏘有力,無一人能說出半個字的反駁。
李清歡頓了頓,又接着道:“嬸子當時既然在街上看着,想必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既然時同村人,而你又是長輩,爲何看着李家村的晚輩在鎮上被惡霸欺負連句話都沒有?清歡今日若是不反擊,就會被金大牙帶走,下場如何嬸子難道不知?我奮起反抗難道也有錯?還有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名公子。有些人應該知道一點,他就是我阿奶要將我賣去的那戶人家。我都被逼的分了家,可他自己不死心,要來尋我,難道也是我的錯?我阿奶見財起意,告訴了他地址,難道還是我的錯?”
她說的委屈至極,不等丘嬸子反駁,又繼續接着道:“那日他來我家,我阿弟以爲他是賊人,便一棒子把他差點打死,這事村裡的獵戶張大糧也知道,你們一問便知。難道我們打了人不救,直接把人扔出去纔是對的?”
她刻意提到張大糧,是想讓她們誤解那幾天司馬越都是住在張大糧家養傷。
衆人聽的啞口無言,只有被打的丘嬸子,有些不甘的道:“張大糧就挨着你做鄰居,誰知道他的話可不可信。”
李清歡徹底怒了。“那嬸子以爲清歡要如何做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婦人哼哼。“誰管你清白不清白。”
李清歡氣惱,真恨不能再拍一巴掌過去。
“既然嬸子也知道不關你的事,還操心操到清歡身上來,就不覺得累嗎?如果你們一定要逼我,那清歡今日就在此發誓好了。若我李清歡與任何人有過不清不楚的關係,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輩子都嫁不出去,孤苦一生!”
衆人又是一怔,這毒誓可發的不輕啊!若李清歡真像方纔她們口中所說的那樣,豈不是在自己咒自己嗎?
這事恐怕只有傻子纔會幹。而且李清歡方纔那麼信誓旦旦的讓她們去找張大糧對峙,也不像是有假。再加上張大糧平時給人的印象,頓時就讓衆人相信了李清歡的話。反而爲自己之前所說的那些話感到不好意思了。
因爲那些話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確實是太過惡毒了。
丘嬸子見風向突轉,頓時感到孤立無援起來,雖然李清歡所說的話確實是有幾分道理,可別人說了那麼多也沒被打,憑什麼她就要被打啊!而且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讓她以後在村裡臉面往哪裡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