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臉色燦燦,卻也有人不服氣。特別是李二嬸,本來就還在記恨李清歡上次的事,這會子見自己又沒招惹李清歡,李清歡作爲一個晚輩卻來將她們說了一通,頓時氣惱起來。
“我說二丫頭,我們這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嘴長在我們身上,我們愛說誰就說誰,你管得着嗎?”
李清歡冷冷的看着李二嬸道:“嘴巴長在你們身上,我自然管不着。不過人家一個十三歲的小婦人被你們一羣長輩在此說的如此不堪,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嘴巴惡毒嗎?還詛咒人家兒子,這話要是傳到楊大娘耳朵裡,只怕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李二嬸氣的一噎,不過想起那楊寡婦的潑辣勁,不得不說誰要是敢說她兒子什麼,非得提着菜刀找人拼命不可。可她一想到李清歡幾次三番的與她作對,便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我看你是自個不堪,便不準別人說吧!”
李清歡不再理會李二嬸,她覺得跟這種人較勁,簡直是浪費口水。
然李二嬸見她如此,卻認爲李清歡是無話反駁,便也更加得意了起來。嘴巴又開始不乾不淨的唸叨。
李清歡依舊是不惱不怒的樣子。“李二嬸,聽說你們家今年收成不太好啊!我看你有時間在這裡說人是非長短,還不如想想這個冬天一家人怎麼過活吧!”
一句話,把一車子上的人都堵的說不出半個字來。最後李二嬸還不服氣的道:“還不知道誰過活不了冬天呢!”
李清歡不再說話,她不想每次都在李大爺的牛車上鬧的不可開交。前兩次要不是別人招惹她,她也不會如此。這次她要不是心疼鄭秀兒一個好好的姑娘家,被這些長舌婦說的那般不堪,也不會出言反駁。
終於到了鎮上,李清歡下車拿了車錢便直接朝不遠處的酒樓而去。身後的李二嬸依舊不服氣的在背後指桑罵槐道:“也不知道賣什麼東西能賣那麼多的銀子,我看是有老相好幫襯着吧!”
李清歡懶得去理會,她現在只想賺自己的銀子,那些人喜歡說便讓他們說好了。
她去時,正是中午人多,掌櫃的不在,小二又忙的招呼過來。她覺得自己站着挺尷尬的,便想着一般館子裡送菜什麼的都是直接去廚房後院。
她看了一下,便想幹脆直接繞去酒樓的後院,反正她也來過一次了,人家應該不會爲難她。
後院的人都不認識李清歡,見她揹着揹簍,還以爲她是鄉下人來送菜的。
李清歡見大家都忙,也沒好意思主動問誰,便在院子裡把揹簍放了下來。站着無聊,她就想去看看上次她賣的香料包,炒菜的廚師是怎麼放的。
她去時,一名廚師剛好在煎魚,她等了一會,見整道菜都出鍋了也沒見着放什麼香料,還以是上次送的賣完了,便上前問道:“大哥,你們這煮魚不是有香料嗎?是不是不夠用,所以就沒放了?”
掌廚的男子看了李清歡一眼,隨意道:“你說的是前兩天掌櫃的從一名鄉下女娃子那裡買的一小包香料?”
“是啊!”
“咯,在那呢!”男子指了指一旁的垃圾堆,又道:“我看留着也是佔地方,就丟那裡了,你要是需要就拿走吧!”
李清歡愣在原地,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香料包,賣出去了卻被人當成垃圾一般的丟進了垃圾堆裡。可既然掌櫃的既然不用,又爲何要出那麼貴的價錢收購她的香料呢?
“大哥,你們掌櫃的爲何買回來又不用啊?”她問這句話時,連呼吸都跟着一緊。
男子依舊是不以爲意的樣子。“誰知道這種東西能不能吃,我看掌櫃的估計是看那姑娘可憐才買了回來,所以根本不敢讓我們加在菜裡。萬一把客人吃壞了,我們可賠不起。”
李清歡頓時如同五雷封頂。
她與掌櫃的無親無故,這裡也不是慈善基金會,掌櫃的不可能會因爲看她可憐就收了這些香料。除非……
“大哥,你知道你們東家是誰嗎?”李清歡又問。
男子覺得這小姑娘的問題真多,他又不是來回答人家問題的,而且他今天可忙裡,頓時就沒有了耐心。
“不知道,不知道。你問完了快走,別再這添亂。”說罷,還推搡了李清歡一把。
李清歡呆了,她怎麼都沒想會是這樣的結果,連想到那日她背來的柿餅,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哥,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她走了過去。“請問上次掌櫃的一起收來柿餅放哪裡了?”
男子被纏的沒辦法,不耐心的揮手道:“那東西都發黴了,自然是直接丟了。”
李清歡氣的吐血,萬萬沒想到自己和弟妹日日夜夜辛苦做出來的柿餅,手指頭都削破了好幾根,最後卻被人買來丟了。
她腳步有些踉蹌,當即也顧不得揹簍裡的東西了,跑去招待客人的大堂裡,剛好碰到從外面回來的掌櫃。
她一想到這人雖然給了她銀子,卻糟蹋了她的東西,李清歡心口頓時如同燃燒着一把烈火。
她上前去一把扣住掌櫃的衣領,惱怒道:“你們東家是誰?叫什麼名字?”
掌櫃的見李清歡突然發了瘋一般,再看她怒火重生的樣子,心中突然感到不妙。東家可是交代了,不能讓這姑娘知道他。
“李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李清歡不想與他廢話,一看掌櫃的這樣子,就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直接去後院背起一簍子滿滿的柿餅,朝司馬府而去。
掌櫃的一看李清歡這勢頭,便頓感不妙,去後廚一問,才知道了方纔發生的事,於是大罵了一頓掌廚的男子不會說話。
李清歡雖然揹着一揹簍笨重的柿餅,腳步卻十分的快,這會子她心中正燃燒着一團怒火,恨不能立即去找司馬越算賬。
可誰知剛到門口,就碰到了朱雙兒。
朱雙兒依舊是一副嬌媚的樣子,小小年紀,亭亭玉立,說不出的風韻柔骨。
她一聽說李清歡是來找司馬越的,也不論是什麼原因,一邊展示着自己的風姿卓越,一邊諷刺了李清歡一頓。
李清歡不想理會朱雙兒,聽聞司馬越不在府中,正欲離開。朱雙兒卻還不死心的追了出來,就在司馬府的門口,當衆嘲笑李清歡道:“人呀,要有自知之明,就你這樣的,我們家公子是看不上的。我看姑娘以後還是不要再幾次三番的上門糾纏,否則傳出去對姑娘的名聲也不好。你說,是嗎?”
李清歡冷笑。有些人還真是給臉不要臉,越忍讓便越得寸進尺。
“我說這位姑娘,你到底是那隻眼睛看到我上門糾纏了?倒是你,不知姑娘是司馬府中的什麼人,口氣說的這麼大,也不怕閃了舌頭。還有本姑娘的名聲好不好關你什麼事呢?我又不是找你的,你不是司馬府的女主人,好像也無權過問吧!”
“你……”朱雙兒沒想到李清歡敢這麼反駁她,當即氣的一噎。“看來姑娘是想給臉不要臉了?”
李清歡懶得理會她,直接走下了階梯。
朱雙兒見此,大怒。“來人,給本小姐抓住這個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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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歡皺眉,看着朝她包圍的府衛,正想出手,便聽聞人羣中傳來一聲怒喝:“住手!”
李清歡聽這聲音像是司馬越的,回頭望去,果然見司馬越從人羣中疾步走來,英俊的臉上帶着一抹子怒氣。
朱雙兒一改之前的凌厲,頓時化作無骨小白兔,柔柔弱弱的上前想要惡人先告狀。
誰知她那柔弱無骨的身體還未挨着司馬越,便聽司馬越怒道:“朱雙兒,如今這司馬府變成你們朱家了不成?”說罷,目光掃視了圍着李清歡的府衛。
府衛們見此,嚇的立即退了回去。朱雙兒則一臉委屈的道:“越哥哥,雙兒不是那個意思,雙兒方纔……”
“朱姑娘不必解釋了。你是三嬸的客人,留在府中多日,我看在三嬸的面子上沒有多說什麼。但如今你的做法已經涉及到了司馬家門庭的事,我身爲司馬家家主,絕不能容不下你這樣的客人留再司馬府中胡作非爲。今日我會去找三嬸說明緣由,所以還請朱姑娘自便。”
他說的這些話,明顯是在趕朱雙兒離開司馬府了。
“越哥哥,我……”
朱雙兒話還未說完,身後便有兩名府衛上前來做出請的姿勢。
司馬越也懶得再理會朱雙兒,回頭望去,李清歡早已不知所蹤了。
他心中一急,生怕朱雙兒之前說了什麼渾話,讓李清歡再誤會什麼,當即衝出了人羣。
李清歡還在暗道自己倒黴。這會子再找司馬越,指不定要被鎮上的人傳成什麼樣。她不想再和司馬越有任何關係,可一想到自己辛苦做的香料和柿餅,她心中頓時倍感委屈。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倒黴,穿越過來備受欺負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分了家還老是被錢婆子他們瞎惦記,現在又遇上司馬越這個有錢有勢的主,連她想討口飯吃都被他這麼戲弄成這樣,實在是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