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由感到好笑,想着孟夫子身爲夫子,對一些他從未聽說過的歷史感到好奇也不足奇怪。反正也沒事,她便從古代的秦良玉開始說起了。
“秦良玉乃是女將,自幼隨父習文練武,善騎射,通經文,智勇雙全。丈夫死後,她便繼任其職……曾有皇帝爲她寫下四首詩來誇讚她一生的豐功偉績,並御筆親譽相賜……”
“宋慶齡也算得上是女中英傑了。她在國家當難之時,丈夫死後,依然不顧衆人反對,堅決維護原則使命……她爲歷史改寫了篇章,被人們稱讚擁護,尊爲國母。”
孟夫子聽聞,不由沉思起來。雖然他從未聽說過李清歡所說的這那名人物,以及國家。但李清歡所說的話,卻無疑是令他震撼的。
小小女子尚不畏艱難,某有大志,而他堂堂七尺男兒,卻因幾次失意,便一蹶不振,實在深感慚愧。
李清歡並未注意到孟夫子的臉色,見老夫子終於講完了課,立即起身等着那兄妹二人出來。
孟夫子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一路沉默不語的離開了。送完了飯菜,李清歡想着上次鄭大娘答應幫她介紹男子的事,便又順道去了鄭大夫家。
她平時只要有空閒,都會來鄭大夫這坐坐,所以早就熟悉的像自個家一樣了。再加上鄭大夫夫婦又是和藹可親的人,早就把她這個徒弟當女兒一樣的疼愛。
說到介紹男子的事,李清歡還真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她是個姑娘家,而且這兒只怕也沒聽說過黃花大閨女主動問自己親事。
她臉皮薄,拐彎抹角了許久,見鄭大夫和鄭大娘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舔着臉道:“鄭大娘,上回您說爲清歡介紹親事的事……”
鄭大娘聽聞這話,又見李清歡滿臉緋紅,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你丫頭是問這事啊!你怎麼也不早說。”鄭大娘笑道。心想着,這丫頭上回還一副老大不願意的樣子,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李清歡要是知道,肯定會心想,她能不想通嗎?再不想通,說不定哪天就被司馬越那個衣冠禽獸吃幹抹淨了也說不定。
“……”李清歡不知如何接下一句,見鄭大娘笑的高興,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鄭大娘依舊笑道:“你這丫頭也不小了,這是好事,有什麼好害羞的。不過說起這事,也怪大娘近日忙,一直沒尋着機會問人家。”
這就是還沒譜的事了……
“不過你放心,我今兒個有空就去問問。”鄭大娘接着道。
李清歡滿臉通紅的搖頭。“鄭大娘,我其實也不是很着急,我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老婆子是過來人,還能不知道你姑娘家的想法。你放心吧!這事回頭我問了,便去只會你一聲。”鄭大娘笑呵呵的道。
李清歡本還想解釋,不過想到她現在確是有點着急,便也沒有多說了。只是不知道鄭大娘打算給她介紹什麼人。
瞧着鄭大娘喜笑顏開的樣子,她也沒好意思再問下去,便起身告辭回了家裡。
傍晚學生們都下課以後,鄭大娘特意的站在了學堂門口等着。一見孟夫子走出來,便立即朝孟夫子招手,示意他過去。
孟夫子不知所以,面色心事重重,還在想李清歡今日與他說的那兩個故事。
“鄭大娘。”他拱手,十分的謙和有禮。
鄭大娘笑道:“孟夫子,老婆子找你有些事說,不知可否耽誤你一些時間?”
孟夫子點頭。“鄭大娘請說便是。”
鄭大娘瞧着周圍沒什麼人,這纔將自己想介紹親事給他的事說了一遍。
孟夫子有些驚愕,沒想到平時與他並無什麼交集的鄭大娘會突然的給他介紹什麼親事。
“鄭大娘,多謝您的好意了。只是晚輩從小家中就給定了親事,這會怕是……”
鄭大娘沒想打一向獨來獨往的孟夫子竟然定了親事,而且看他的年紀也不小了,既然定了親事又爲何沒有成家呢?
孟夫子見鄭大娘疑惑,也不相瞞。
“鄭大娘,晚輩家道中落,而當年定親的又是大戶的小姐,所以這事還說不定。”
鄭大娘聽聞,明白過來了。她不但沒覺着可惜,反而高興起來。這李清歡也退了一門親事,若是孟夫子也退了親事,不是剛好湊一對了嗎?而且看孟夫子溫和有禮,
“孟夫子,你也不要氣餒。那大戶小姐嬌生慣養的,一般脾氣不好,與你也不一定性格相投。依老婆子看,若是不行,還不如早早退了,再另尋親事,也好兩方都不耽擱。你說是吧?”
孟夫子不可否置,不過他現在對自己的親事並不怎麼上心。再者,像他這種孤苦伶仃的窮酸書生要是被退了親,只怕也沒人看的上,所以他當即也沒把鄭大娘的話放在心上。
晚上,李清歡做了好些吃的爲李青祝賀生日。
這個時代沒有工具她也做不成什麼蛋糕,她便乾脆用雞蛋和麪,做了一大碗滿滿的長壽麪,還雞魚肉各做了一些,整個飯桌上擺滿像過年一般的豐盛。
阿桃也記着阿哥的生日。她沒錢買什麼禮物,也不會唱什麼生日歌,便畫了一副畫送給了李青。
畫上畫的是三個人一起站在山頂賞雪賞梅。剛好是大年初一他們三姐妹一起去山上的樣子。雖然畫功不怎麼好,但阿桃卻畫的十分細緻,也算是有心了。
李青心中感動,幾近落淚,這世上只怕也只有阿姐和阿桃對他最好了。心中也暗暗的發誓,以後一定要記住阿姐阿妹現在對他的這份親情。
吃過飯,李清歡早早的便歇下了。這段時日難得有機會早睡,想着明早上還要早點起來,順道去問問鄭秀兒的事商量的怎麼樣了?因爲她實在無法忍受每次遇到司馬越都要被他輕薄一番的事。
翌日,她剛架着牛車下山來,就瞧見了鄭秀兒夫妻也正揹着包袱準備出門。
鄭秀兒臉色不怎麼好看,不過看到李清歡來了,她還是努力的揚起了一抹笑意。
“清歡妹子,你來了?”
“嗯。秀兒姐,你們今日便隨我去鎮上嗎?”她見他們夫妻二人一人抱着一個孩子,身上還揹着一個包裹。
鄭秀兒點點頭。“不知道妹子今日方不方便?”
他們能早些去,她也好早些教會脫手,自然是好的。
“你們都說好了嗎?”
鄭秀兒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長生,面色有些爲難。正欲點頭,便見李美麗走了出來,打着哈欠冷哼道:“嫂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娘可是答應我了,你今日要是跟着這個騷,跟着她走了。以後我們家的大門,你可就休想再踏入半步。”
李清歡明白了。看來李美麗是不捨得家裡可欺負可奴隸的嫂子走了,所以在楊寡婦面前說了壞話,這才讓他們鬧的不歡而散。
鄭秀兒果然猶豫了起來,不過她身邊的丈夫李長生聽聞這話,卻是越加的堅定起來。
他惱怒的瞪着自家妹子道:“你嫂子以後回不回來,還輪不到你做主。我看你也不小了,娘也不能留你一輩子,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人家媳婦吧!”
李清歡在一旁聽聞這話,就差給李長生鼓掌了。
她沒想到李長生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樣子,可硬氣起來,還是有幾分男子氣概。一旁的鄭秀兒聽聞這話,眼中也閃爍着感動的淚光。
李美麗聽聞這話,面色卻難看了起來。惱道:“阿哥,我看你就護着她吧!跟什麼人學什麼,你可別回頭後悔!”
她這是在暗指李清歡不是好人,鄭秀兒跟着李清歡,回頭也會學的不三不四,四處勾引男人。
李清歡瞪了李美麗一眼,正欲反駁,便聽李長生又道:“我自己的妻子,我想怎麼護着都行,不管變成什麼樣,她都是我妻子。”
這句話說的,令李清歡都不由欣賞起來。
李美麗則面色黑如鍋底。
這時,楊寡婦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本就不滿兒子一直以來對妻子的維護超過娘和妹子,這會子又聽兒子這般的維護鄭秀兒,頓時忍不住了。
李美麗一見自個娘走了出來,更是立即上前的委屈道:“娘,您看阿哥都怎麼說我的。他現在眼裡只怕只有嫂子,早就沒有我們母女兩了。”
楊寡婦聽聞這話,面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長生,她不過是個賤骨頭,生了兩個賠錢貨不說,還鬧騰我們母子間的感情。依娘看,你就該將這狐媚子休了,大不了娘再重新給你取個媳婦回來。”
鄭秀兒聽聞這話,面色驚變,手指不由的捏緊起來。她現在要是被休棄了,那她們三娘母無疑是沒有了活路。
李長生卻安慰的拍拍妻子的手背,正欲說話,卻聽李清歡道:“這事我看着不錯。秀兒姐自從嫁你們家,那是當牛做馬,無怨無悔,還要被你們母女兩欺負打罵,連我這個做外人的都看不下去了。你們可倒好,還不讓兒子疼媳婦,這算是哪門子的規矩?不過楊大娘您說休棄這話可就過分了。秀兒姐並沒有犯七出,如果您實在嫌棄秀兒姐三娘母,那便同意了他們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