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安賓館已經是後半夜1點多了,我們哥倆累得不行,我是因爲元氣大傷身子虛,何陰陽是因爲揹着我跑了大半夜差點吐血,我們兩個臉都沒洗,倒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欄杆了,我只覺得渾身骨頭都散架了,努了努力愣是沒爬出被窩,最後只能把何陰陽踹下去牀去,讓他去給我買羊湯。
羊湯是好玩意,補充陽氣,昨晚流了不少血,現在急需補補。
“羊湯要什麼樣的?”
“要**青年那樣的!”
“妥了!我去買!”
我倆這對話只有我倆自己能聽明白。
這是爲啥呢?
這要從我倆當初在地府過奈何橋的時候說起。
這過奈何橋就得喝孟婆湯吧,誰都不能免俗,當時正好遇到三個小青年排在我們前面,普通青年接孟婆湯的時候說,“再見了,我的鄉親們!”;文藝青年接孟婆湯的時候說,“多麼美好的一個世界啊,永別了!”;輪到**青年上前擼了擼袖子,對着孟婆道:“給我多放點蔥花和香菜。”
當時感到十分好笑,所以以後喝羊湯的時候我們總要來這麼一句。**青年指的就是蔥花和香菜。
何陰陽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披上衣服嘟囔着出門了,我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一會兒房門又開了,我心想這小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腿功見長啊!
丫的磨磨蹭蹭的上了我的牀,我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接着睡覺,沒想到丫的竟然拖了拖我的被子,一股寒氣刷的一下直戳我的脊樑骨,我噌的一下坐了起來,“誰!”
房間裡空空如也,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尼瑪的,什麼破賓館,大白天的你鬧鬼!
我連忙開啓了劉伶眼,呆住了,只見,一個身穿清宮服飾美女半跪着坐在我的牀上。
她穿着淡粉色的華衣,內透白色紗衣,顎下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青絲束起,頭插蝴蝶釵,雙頰緋紅若隱若現,如花瓣般嬌嫩可愛,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我不禁呆住了,這可比什麼護士服學生妹的制服誘惑強多了,這是一種古典的美,若是這個美女還活着該多好,多好!
我竟然開始可恥的想入非非了。
婉顏格格俏臉微紅,甄首漸漸低了下來,“你們這個時代的男子都是這麼看女孩子的嗎?好沒禮貌!”
我尷尬地笑了笑,何止啊,我和何陰陽一般都用透視符看…
“額,婉顏格格?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坐在我牀上身穿奇裝異服的女孩兒竟然是婉顏格格,額,也不叫奇裝異服,她是清朝人,穿衣服當然是清朝風格了。只是我沒想到她穿上正裝竟然這麼漂亮,昨個她從筒子河逃出來還略顯邋遢,這會兒竟然女大十八變了!恐怕在我遇到過的美女之中,輪嫵媚和氣質,恐怕也只有肖晚晴能與她一拼了。
婉顏格格展顏一笑道:“我是鬼,想找到你們還不容易麼,怎麼,聽你這意思是不歡迎我咯?”
“不不不!”我連連擺手,故作虛跪道:“小民拜見格格!”
婉顏被我逗得掩面‘咯咯’笑了起來,旋即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又漸漸黯了下去,“我現在已經不是格格了…”
那哀怨的表情果真是我見猶憐啊,看她不高興,我也沉默了,這種結果我和何陰陽早就料到了,如今百年過去了,朝代更替,故宮不再是皇家別院而是博物館了,她進去能找到什麼?只能追尋一些往昔的記憶罷了。
“我的皇叔,姐姐,還有我們王府,全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她坐在牀上呆呆道,臉上露出一絲沒落。
顯然她這一晚去了不少地方,臉上都有些憔悴之色。
我抿了抿嘴淡淡:“格格請節哀,如今你已經是魂魄之身,與前塵並無關聯,還是儘早投胎去吧,重新來過,要比承受這些思念和痛苦要好!”
婉顏臉色怔了怔,點了點頭,“我這次來就是爲了跟你們道別的!”
我心裡多少有些欣慰,最怕她放不下生前的錦衣玉食,看來她比我們想象的要豁達。
“哦對了!”婉顏格格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道:“昨兒我在河邊聽說你們要在皇宮留宿?”
我點了點頭,沒有否則。
婉顏格格見我點頭,連忙拉住了我的胳膊連連搖頭,“不行!太危險了!”
婉顏格格的手很涼,碰到我的胳膊,本就虛弱的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她見狀連忙尷尬地拿開了手,臉頰飛上兩朵羞紅。
我不禁苦笑了笑,那時的美女還真是矜持啊。
“你說故宮危險?”我皺了皺眉頭道:“你都見到了什麼?”
原本若不是我受了傷,本打算今晚就要去故宮的,看來要等一等了,不過既然婉顏格格已經去過故宮,能從她嘴裡得知一些故宮裡的情況,那是再好不過。
婉顏格格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之色道:“皇宮裡面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皇族的天下,有兩大鬼仙守在裡面,統治着整個皇宮!”
兩大鬼仙?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實在太讓我吃驚了,那日清風和煙魂說將軍令在一個鬼仙手裡,並沒有說故宮還有其他的鬼仙,這一個鬼仙是色天王,那另一個是誰?
“他們都是誰?”我連忙問道。
婉顏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不知道她昨晚遇到了什麼,竟然怕成了這樣。
她喘了口氣,這才道:“其中一個是皇妃,珍妃娘娘,她不知道修煉了何種鬼法竟然成了一代鬼仙,深不可測!”
珍妃?跳井那個?
“那另一個鬼仙呢?”我眼神閃爍道。
婉顏抿了抿嘴,“另一個更可怕!是前朝的錦衣衛頭領!”
我眼睛一黑差點沒暈過去!這都什麼跟什麼?前朝錦衣衛?婉顏嘴裡的‘前朝’指的當然就是明朝咯,故宮是明朝興建的,裡頭有明朝的鬼魂並不奇怪,至於錦衣衛…也只有明朝纔會有這麼個‘二椅子’部門。
“他是個太監,聽說曾經是東廠提督!”婉顏嬌羞道。
哦,原來還是個太監,自從看了《太極張三丰》,在我們印象裡,明朝時候的廠衛太監一般都是武功高手,就是七八個大內侍衛都撂不倒的那種,若是此人生前便是個武功高手,那還真是了不得,難怪能成爲一代鬼仙。
“他手下有多少人?”我對着婉顏問道。
婉顏格格搖了搖頭,吐了吐舌頭道:“很多!”
“那珍妃呢?”我又問。
婉顏歪着腦袋想了想道:“珍妃娘娘只有幾個貼身宮女和太監。”
婉顏見我一副思索的模樣,想了想道:“昨晚我進宮的時候,被錦衣衛追殺,誤打誤撞跑進了娘娘的府邸才幸而得救!”
我臉上露出一絲奇色,“這麼說來,那太監頭子挺怕珍妃咯?”
婉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逃進了寧壽宮,他們就不再追了!”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着另一個問題。
珍妃、錦衣衛頭領,這兩人到底誰纔是色天王?
我更傾向於錦衣衛頭領,額,就是那個東廠太監。一是因爲他手下衆多,而且都是錦衣衛,實力必然不俗。再一個,這個太監頭子是明朝時候的鬼,明朝距今起碼有五百年曆史了,而珍妃是清朝時候的人,若論道行的話,那顯然太監頭子應該更勝一籌。
而且那天晚上清風和煙魂說,色天王的修爲遠在他們之上,清風和煙魂也有五百年道行,如此一來,太監頭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色天王是男是女這個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有一點讓我感到費解,太監怎麼會是色天王呢?莫非斷了男根、絕了**反而更能領悟出‘色’的真諦?
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個世上任何事物都不能以常理來解釋,就像那美國老頭說的,物極必反嘛!
“你想什麼呢!”婉顏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牀上還坐着一隻漂亮的女鬼。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我面露喜色道。
婉顏眼睛睜得老大,“莫非你還想去?你醒醒吧,別做傻事了,雖然知道你有些身手,可是那錦衣衛頭子是鬼仙!連外面那些道士都十分忌憚他,你卻硬要往裡闖!”
我撇了撇嘴,再厲害還不是個太監!更重要的是將軍令有可能在他的手裡,我們必須奪回來。
婉顏格格見我一臉堅持的表情,抿了抿嘴,不再規勸,而是關切道:“若是你們在裡面遇到危險的話,就去寧壽宮躲一躲吧,雖然她也是鬼仙,但人很好的,我臨走的時候去幫你打聲招呼。”
“額,你跟珍妃很熟嗎?”我納悶道。
婉顏不禁咯咯笑了起來,“怎麼會熟!我是清末的人,那珍妃娘娘乃是雍正爺的妃子!不過我們都是皇族子女,同命相連,她自然不會爲難於我!”
哦!原來如此,此珍妃並非彼珍妃,如我所料的話,婉顏口中的這個‘珍妃’,並不是跳井的那個珍妃,應該是叫‘甄妃’纔對!
聽說這個‘甄妃’在電視上挺火啊,幾乎哪個臺都播,沒想到她竟然真得存在。據說跟果親王有着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砰!就在這時,何陰陽提着羊湯風風火火的回來了,我朝着婉顏格格笑了笑道:“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吧,火車上沒吃的。”
何陰陽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冬哥,你跟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