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陰陽臉色灰暗的退出了昇天殿,白眉老道的離去令我們心頭沉重,我們雖然沒有過多的交情,但是卻有師徒之意,再者,他是一位讓人敬佩的長者。
“真陽子死了?”
離開的時候路過接天殿,臭道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他捋了捋跟黑貓警長一樣的鬍鬚,有些陰陽怪氣。
我倆對這個玩世不恭的道士沒有什麼好感,而且這小子玩得挺深,直到現在我倆依然對他看不太透。
“你認識他?”我問。
臭道士掀了掀嘴角,“當然!他們師兄弟兩人在茅山誰人不知不曉!”
“真陽子道長還有師兄?他在哪?”我和何陰陽頓時激動起來,若白眉老道真有師兄,那我倆可真得好好拜訪一下,像這樣的高人,都如同山中野鶴一般,那可不是隨意就能見到的。
臭道士撇了撇嘴,神情有些不屑一顧,“他師兄玉陽子,本是茅山八代中最爲傑出的弟子,可惜當了半路道士又去出家當了禿驢,荒廢了一身好道行,當真可惜!”
臭道士語氣惋惜至極,說出的話也是讓人萬分驚訝,沒想到真陽子的師兄竟然出家當了和尚。
這年頭道士也有想不開的事?出家當和尚?這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他當真以爲佛家比道家更能耐?”臭道士冷哼一聲,“由佛入道不過是一個捨本逐末的笑話罷了!”
我們對臭道士說得這些不甚了了,不過看樣子這臭道士似乎知道地還不少,我忍不住問道:“那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會當了上帝廟的道長?”
臭道士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貧道乃散人一個,半道半鬼半神仙,嘿嘿嘿!”
瞅他那猥瑣樣,我和何陰陽就忍不住想揍他一個熊貓眼,嗎的,2888的賬還他媽沒算呢!
汪汪!
就在這個時候,大黃歡叫着從接天台冒了出來。
我臉上一喜道:“臭小子!你不是投胎去了嗎?怎麼回來了!”
剛纔我和何陰陽與白眉老頭戰鬥的時候,明明看到大黃隨着亡靈們一起進入了鬼道,沒想到這小子這會兒居然又回來了。
大黃親熱地在我和何陰陽身上蹭了蹭道:“汪!投胎的人太多了,鬼差說我是畜生,排號起碼得等到幾年以後,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我和何陰陽恍然大悟,看來這畜生還真不吃香,就衝這點,還是當人要好一些。
本來打算要把大黃領走的,可沒想到大黃竟然不肯走,說是要留在上帝廟跟臭道士學本領。
“你跟這臭道士能學到什麼好玩意!”我不屑道。
大黃汪汪叫了兩聲,兩條爪子竟然立了起來,丫的竟然可以兩條腿走路了!
“你看!這就是道長教我的!”大黃揹着手,得意地在我面前走了走。
我不禁好氣又好笑,這臭道士訓狗的本事倒有一套。
“他還教你什麼了?”我問。
大黃一臉崇拜道:“他還教我泡妞,給美女看手相!”
我頓時無語了,這纔是它肯留下的主要原因吧,眼瞅着一隻天真善良的大黃狗,要被無良道士拉上一條不歸路,我只能嘆了口氣表示惋惜。
我又勸了大黃兩句,可丫的已經心意已決,竟然得意洋洋地跟我說:“道長可是號稱茅山第一道!我跟着道長我驕傲,道長帶着我我自豪!”
聽它這麼說我和何陰陽只覺得一陣胃酸涌動,可惜肚子癟得很,就是想吐都吐不出來了。
大爺的!還茅山第一道,這臭道士也不怕說話把舌頭閃着了,就他這熊樣也只能在狗狗面前吹吹牛逼。
臭道士臉色有些尷尬,沒想到不諳世事的大黃竟然掀了他的老底。
臭道士撓了撓頭道:“也不是茅山第一道,但前百還是能排進去的!”
我和何陰陽聽了直翻白眼,誰不知道茅山嫡傳之人不過一手之數,這小子一看就是濫竽充數的,充其量也就是旁門左道,而且還是因爲好色被逐出師門的那種。
我和何陰陽暗暗揣測着臭道士的履歷,說實話,拋出他那猥瑣樣,這廝倒的確是有些本事的,先前接引亡靈的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起碼我和何陰陽沒這麼大的本事,這也是我倆沒找他算賬的真正原因。
我和何陰陽已經兩天兩夜沒吃飯了,在天外天裡還能忍着,這會兒一出來,已經餓得不行,胃口差點讓胃酸給燒穿了。
何陰陽還惦記他的紅燒肉呢,可這城關連個像樣的飯店都沒有,上哪去找勞什子的紅燒肉,等捱到了市裡咱倆不餓死纔怪,乾脆就在廟門口支攤的地方吃了碗羊肉泡饃。
我倆狼吞虎嚥的時候,大黃這傢伙饞得在地上直打轉,我連忙跟老闆又要了一碗,放在地上。
“怎麼?你的道長師父怎麼不給你飯吃啊?”我嘲笑道。
汪!大黃一邊舔着碗一邊道:“冬哥!我已經兩天莫吃飯了,道長說我要想泡妞的話就得先減肥,他說狗妹妹都喜歡精壯漢子!”
我倆不禁笑了起來,這騙三歲小孩的話它居然也信,真不知道這臭道士到底給大黃灌了什麼迷魂湯。
吃完飯給了錢,攤主挺厚道的,看有一碗泡饃沒動,就只跟我們要兩碗的錢。
我連忙擋了回去,這錢怎麼着都得給,這東西已經被大黃吃了,雖然凡人看這碗中的泡饃沒什麼變化,可是其中真正的精華已經沒有了。
這就同家裡供的供果是一個道理,凡人看不到仙家吃了供果,但供果中的精華確實已經被吸取了,被吸取精華的供果比一般的果實腐爛得要快,大夥不信可以回去試一試。
書歸正傳,我和何陰陽酒足飯飽之後,告別了大黃回到了市裡。
我消失了兩天,週二的大查也沒去上課,回去說不好又要挨沈悅一頓臭罵,可是如今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白眉老道臨終之託依然在我們耳邊盤旋,“找到煉獄與人間的缺口,毀掉它!”
想起老道說得種種,我們心頭異常沉重,凡間即將面臨大劫,而這個消息機緣巧合之下又讓我們兩個初出茅廬得知了,這也許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倆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不爲了全人類,也爲了咱們自己,我倆都還沒娶媳婦呢,世界暫時還不能滅亡。
可是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一道難題,煉獄的缺口在哪?老道沒說,或許他本人也不知道,這可難壞了我們。
“冬哥!你不是有《伏羲卜算》嗎,不如卜一卦吧?”何陰陽一臉期待地看着我。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伏羲卜算》上確實有卜算之法,但那本書已經毀壞的不成樣子,我只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推演,而且天書上說,卜算和推演不單單需要深厚的道行,還需要用到一些法器,比如龜甲和銅錢。
上古時期龜甲占卜之風十分盛行,可那龜甲卻不是一般的龜甲,必須經歷千年以上的風雨洗刷,如今當世已不可見。
咱就說說這銅錢。我說的這個銅錢也不是一般的銅錢,許多算命先生手裡都掐着銅錢,可是真正能夠審陰斷陽的卻沒幾個,大都是一些江湖騙子忽悠人罷了。
天書上說,真正能夠推演的銅錢那都是需要吸足三百年的陽氣,經萬人之手輪轉,才擁有一絲卜算之力。
解釋是說只有吸足了三百年的陽氣,經過萬人的摸索,銅錢還能有溝通天道、窺知天機的能力,否則便沒有多大的效用。
可是我上哪去弄三百年、經萬人手的銅錢?以前咱家倒是也有不少銅錢,都是祖上留下來的,被我奶奶收着。可是我偷摸地看了,那些銅錢大多是清末的,而且根本就沒有多少陽氣,用處不大。
偶然在何陰陽家裡看到一枚元代的銅幣,只可惜也沒有經過萬人手,所以這條件實在太苛刻了,我當時也就放棄了。
直到現在,我也就是學會了伏羲卜算上的一些陣法符咒,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至於卜算這種折壽的事我確實不太上心。
大神通者能夠逆天改命,可我這點微末的道行,要真是踏足這一行,那真是嫌命太長了,冬哥我這麼惜命的人,斷然不會幹這等愚蠢的事,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我和何陰陽討論了半天,唯一能夠解決眼前這道難題的也只有一樣東西了。
陰陽鏡!
陰陽鏡那是神物啊!它的能力在這之前那是有目共睹的,特別是對於推演方位,這可是陰陽鏡的強項,上面的小羅盤滴溜溜一轉,任何妖魔鬼怪、綠野仙蹤都無處遁形。
何陰陽又把我領到了他爺爺的住處,那個幽靜的小四合院。
進了院子裡,何陰陽亮了亮嗓子,喊了兩聲‘爺爺’,屋裡半天沒人答應,老神棍竟然沒在家,簡直是天助我也。
何陰陽已經不是第一次‘引狼入室’了,套路十分清晰,用小鐵絲打開了他爺爺書房的門,我倆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寶貝在哪呢?不會是讓你爺爺帶走了吧?”我緊張道。
何陰陽搖了搖頭道:“不能!我爺爺最近忙着殯葬的項目,沒時間給人看事,不能帶陰陽鏡,八成在保險櫃裡鎖着呢!”
聽他這麼一說,我這纔看到,老神棍桌子底下鎖着一個銀色的大鐵櫃,大爺的,原來這玩意是保險櫃,前幾次來我還合計是電冰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