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我怎一個懊悔了得,雖然,這當真是心聲。他卻緩緩勾脣,長眉斜斜入鬢,偏偏臉上的微笑動人無辜,“不是答應阿狸孃親,不跟她搶我的嗎?這可是又在挖牆腳?”
這他都知道?我委實有些難堪,可他爲何就不知道魏芙暖是冒牌的呢?難道,是那個魏芙暖曾警告過他不許跟我有任何瓜葛?我百思不得其解,卻見他熟練地將野雞穿在樹枝上,然後放在火堆上方烤,動作乾淨利落,即便身陷此困境依舊不慌不忙,淡定如斯。
可我分明記得,當時,只我一個人,難道後來,他曾跟欲擄走我的人交了手,然後一路尾隨到此處?
“本道姑如此純潔,怎會挖牆腳,誤會誤會。”我打哈哈道,“對了,我們怎會在這裡?”
彼時,我方知,原來那日我正在撿貝殼撿田螺時被人擄走,他循着腳印找到我時,擄走我的人便跟他說,我躺在一個木筏上,而木筏,正朝瀑布漂去。他不急多想,便飛了過來。那人卻隔空打牛,讓木筏流得更快,最終,我和他,便墜入了瀑布。誰料,瀑布之中,竟別有洞天,便是眼下這個水簾洞。
洞外便是一大片的綠洲,一時間倒也餓不死,但卻難以再回到瀑布之上,因爲四周皆是峭壁。
我默默在心底畫了個圈圈詛咒那擄走我的人,“你知道擄走我的是誰麼?”
“不知道。”他答得倒是爽快無所謂。不知道還這麼淡定!可恥!
他又飄來一句,“他不過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還沒資格讓我知道他是誰。”
“……”頓了頓,“那幕後主謀你知道是誰嗎?是想阻止你繼續調查這個案子的人?至於是誰想阻止你調查這個案子,肯定是皇后和那吳老將軍,對吧?”
夜祈言笑了笑,“是那夜盜走屍骨,並欲毀掉屍骨的人。”
“小寡婦和那個神秘人?”這好生奇怪,爲何他們也要參和進來?
思及此,我猛地想通了一點,“不對,是你故意歪曲事實,你見我有危險就奮不顧身,是你喜歡我,挖我的牆角纔對吧!”
“你想象力這麼好,怎麼不去寫小言。”
“…………”
他一邊烤着雞,一邊跟我聊着天,“你覺得我會喜歡胸大無腦的女人嗎?”
“嗯,你品味不會那麼低的。”我努力撇開心中異樣的情緒,隨意答道。
“嗯,我品味有時候確實不咋樣,你看,我確實喜歡,對於身材好的女人,我着實找不到理由拒絕。這可怎麼辦?”他意味深長地感慨了這麼一句。
我原本墜到深淵的心,順便又躥了起來,他當真是要挖我牆角?
下一刻,他邪氣一笑,“不是說你。”
“…………”我默了一會,被野雞的烤香誘惑得默默朝他身邊挪了挪,“你是閒得蛋疼,纔跟我扯這麼多吧?”
誰料他竟點了點頭,這讓我頗受打擊,但聽他繼續道,“眼下被困在這裡,一時半會還回不去。”
夜祁言將烤好的野雞翅膀和大腿都掰給了我,“你昨夜壓得我到現在胸口還痛,我覺得你十分有必要減肥。”說罷,扣下了翅膀。
老子減你妹的肥!但有大腿已經很不錯了。
他吃東西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很是斯文風雅,我只要眼睛一瞄到他,就忍不住走神,好在他壓根就看不見。老實說,他的父親不過是個捕頭加仵作師,按道理說,他們家只是普通小士族,但他的身上卻無時無刻不透露着那種百年世家纔會有王謝風流。
我在這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啃雞腿,他不動聲色從袖子中掏出了兩個碩大的蓮霧遞與我,蓮霧粉紅晶瑩,靜靜躺在他修長白皙但卻有幾道血痕的手掌上,想來,那傷痕定然是他摘果子時被樹枝劃到的。
如此細心體貼,怪不得這麼招桃花。
我接下蓮霧,他欲抽回手,我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指尖,“等下,我有傷藥。”
他輕輕嗯了一聲,倒是大大方方讓我抓着,我臉一紅,連忙鬆開。然後跑去水簾洞口處洗了下手,這才掏出隨身帶的消炎藥拿出來,用指腹輕輕沾了些藥膏,輕輕塗在他的指腹上。從頭到尾,他一聲都沒吭,彷彿陷入了沉思一般。
上好藥之後,我舉起他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因爲我舉得略高,所以紫色的寬廣袖子順着他的手腕滑落了下去,我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竟到處是青色瘀痕,我遲疑了片刻,才問出聲,“你手上可是撞到了什麼?”
“不礙事。”他出聲,聲音暗啞,彷彿在壓抑着什麼情緒。
“不礙事。”他出聲,聲音暗啞,彷彿在壓抑着什麼情緒。
我想起昨夜我醒來時是壓在他身上,難不成,他身上的傷痕,都是爲了護住我不受傷,而被石塊什麼的撞傷的。我摸了摸耳垂,想說感謝的話,卻說不出口。末了,只從懷中掏出另一瓶藥,“那,把你的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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