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又在扒死人衣服,“師姐,你簡直喪心病狂!”
“我若不喪心病狂,死了連誰殺的怕都不知道。”利落的割開一個殺手肩頭的衣服,果不其然,又是一枚新月紋身。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不知道小包子他們可有順利到赫州?”
“眼下我們便在赫州城門前,進城一探不就可知了?”
也是。不知道爲什麼,離開時,小包子那種害怕失去的眼神,讓我連夜間都無法安然入睡。尤其是那夜我不過離開半晌,小包子便一幅被拋棄的小可憐樣,眼下分別四五天,小包子可會掛念我這個道姑娘親?
入得赫州城時,已是晌午十分。
大將軍吳言爲愛妻生辰宴請天下一事,已是滿城熱議的話題,連街頭巷尾的乞丐都會悄悄私語,“昏君當道啊,民不聊生啊!聽說昨夜一羣以丞相和太傅爲首的大小官員在東湖邊打算效仿屈原投河以鑑忠心啊!哎,國將不國,去他母親的將軍和妖孽,家將非家,靠他奶奶的情投和意合啊。”
“可不是嘛,吳王偏寵大將軍吳言,吳言又被一個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據說那狐狸精是周國派來的,故意離間我吳國和西禹的同盟之義啊。”
我將腦袋湊過去,興趣盎然問道,“然後呢?都淹死沒?”
那老乞丐打哈哈道,“眼下入秋了,這東湖之水着實冷,所以啊,他們又都爬了上來,決定今晚兒重新尋個湖兒投進去。”
“……”
嘖嘖,真是掃興。不過好好的一樁英雄美人花前月下恩愛有加羨煞天下的美談,眼下怎會演變成了國與國之間的陰謀論?
二月雪叮囑我不要多管閒事。可眼下我的錢財全都在打鬥時弄丟了,要我不要多管閒事,簡直是阻擋我賺銀子。阻擋我找人,好說。阻擋我賺銀子,請恕臣妾做不到。
打發二月雪去弄張將軍府的請帖,而我則在兩個老乞丐旁施施然擺起了攤子賺取晚上住客棧的錢。一張破桌子,一張破凳子,一個碩大無比的龜殼,一個火摺子,看姻緣,算前程,走過路過別錯過。
三炷香的功夫過去了,楞是隻有一隻狗跑過來聞了聞我的龜殼,然後被嗆到似的咳了幾聲,嗖得一下消失在人海之中。六柱香的功夫過去了,我的龜殼被好心的乞丐掀了個底朝天,然後,走過路過的人開始往裡面扔銅錢……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拜個師父學門手藝這般不靠譜。
正當我萬念俱灰時,一抹紫色身影停在了我的桌子前,生平最鄙視紫衣的我,此刻見這紫衣如同見到初戀一般。
然當我擡頭看清紫衣男子的容顏時,瞬間被驚豔得說不出話,芝蘭玉樹,溫潤如玉什麼遠遠無法形容眼前男子帶給我的震撼。但見他眉清目冷,鼻高挺,神色慵懶,脣角微勾,偶爾垂下眼睫審視着龜殼,偶爾擡頭靜靜看着我。
午後的陽光極爲刺眼,待幡然醒來,竟已是淚流滿面。
紫衣公子身旁的小隨從大抵是看不過我這花癡相,忍不住提點,“道姑,你眼淚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