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嗯了一聲,然後捏了捏莫名發燙的耳垂,非常自覺地將他的手抱在懷裡,一邊伸出脖子往下看,一邊將話嘮精神發揮到底,“小冒牌和小寡婦,還有你的手下已經走了,現在現場只剩下吳老將軍和他兒子,他們好像從那兩個死人身上發現了一個玉佩和一個令牌,至於,那個令牌……好像據說出自吳國皇宮之中。那個老將軍好奇怪啊,他竟然把玉佩和令牌全都一把奪走了,還跟吳言說,讓他當做從未知道此事。”
“小冒牌?小寡婦?”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問話。
我不知如何回答,有點囧,他卻笑道,“我一向以爲道姑都是端莊自持的,沒想到你這個道姑還真是孩子氣的緊。”說罷,他微微垂下了頭,視線朝我看來。
雖然知道他什麼也看不見,我還是低頭看了下自己是不是哪裡有異樣,瞬間,看見被我抱在懷裡他的手。
原來,我也會臉紅心慌,“誤會誤會。”
“無誤不相會。那日,還多虧道姑提點。”
明明上一刻,我們還非常愉快地談論着枯井黑屍的事,下一刻,我們卻變成了無誤不相會。饒是一向鎮定自持的我,此刻也忍不住心跳加速,這話題實在沒法子繼續下去了。半晌,我聽見自己很壞氣氛地傻笑道,“本道姑……內急……咱們改日再聊,眼下下去吧?”
“真巧,在下也是。”
“……”然而那時,我因爲過於羞澀,沒去留意他的神色,若我留意,定然會驚訝,饒是一向鎮定如他,竟也有語無倫次的時候。
二月雪飽暖思淫慾,總算記起我了。可彼時,我已經被我那便宜相公抱了下來,各回各家,各上各茅房。
宴席已是酒過三巡,我放眼望去,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小包子也已離去。來不及跟二月雪說一聲,我連忙擡步追人。
這廂剛出將軍府的大門,那吳言將軍卻追了出來,與我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在我耳邊輕聲道,“道姑要尋的女子,我這有線索,三日後,將軍府,不見不散。”
只此一句,如一聲雷在我心底炸開。這頓宴席,總算還有點其他收穫。但爲何定在三日後,眼下不能坦白說嗎?我着實不解。也罷,我剛好還要去追小包子。
長街盡頭,隱約有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不急多想,我便追了上去,那兩人左拐右拐,竟來到一片竹林。
竹影淙淙,蒼翠嫋長空,更襯得那紫衣男子身形頎長,一支玉簪挽盡三千風流。他安安穩穩地站在那,秋日的陽光高爽而又燦然,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竟讓人憑空覺得無限溫暖。他雙眸上挽了絲綢,似是望向我,但我也不敢確定。好在他手裡牽着的乖萌小包子先驚喜出聲,“父親,道姑姐姐真的一直跟着我們呢!”
我笑着朝小包子走去,誰料小包子竟將率先道,“父親,能否還是請你迴避一下?阿狸想單獨跟道姑姐姐說下心事。”
……三歲孩童也有心事?
紫衣男子卻是見怪不怪,從懷中掏出一個白底青瓷瓶,脣角的笑意卻縱肆,“阿狸方纔纔跟我說,他前往赫州尋孃親時,幸得道姑相救,道姑非但爲在下卜了一門好姻緣,更於我兒有大恩。若道姑不嫌棄,這生肌丸能治癒道姑臉上的疹子。”
這好姻緣我可以坦然接受,可這轉瞬從小包子的便宜孃親變成救命恩人?小包子見我滿臉不解,拼命對我眨眼睛,我想了想,壓住心底因方纔一幕導致的羞澀與囧意,從善如流答道,“公子客氣了,方纔本道姑險些失足跌落,還是公子相救。”
“原來父親和姐姐早已相識!”小阿狸長長的哦了一聲,十足的小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