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好敘。
“當今天下大勢未定,北方羣國無不以陳國爲首,比如周國,而南方諸國則是以西禹爲首,比如晉國。吳國尚且搖擺不定,未與二國簽訂同盟條約。眼下皆傳周國派出奸細迷惑吳國鎮國大將軍吳言。而以吳言、丞相等人爲首向來主張與西禹訂下同盟,但若是周國奸細得逞,吳言便有可能偏向陳國,以兵部尚書吳霖爲首主張與陳國訂下同盟這一派,便會佔據上風。”
聽他說了這麼一大堆繁複至極的事,我忍不住問道,“這又……與我何關?還有,那黑寡婦到底是什麼身份?”
“因爲你代表着師父的態度,天下間幾乎沒有人能活着進無憂谷後還能活着出來,眼下師父既派了你出來,大抵是想表態。那黑寡婦便是晉國二公主。”
竟然是一國公主?難怪!而且,我知道天下之人皆是覬覦師父的“溯魂”,但這只是傳言,我待在他身邊三年,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這就是個騙局,傻x纔會相信!沒想到天下人竟當真相信,委實可悲。不過,可師父只是派我出來尋一女子,從未說過什麼表態。
“今日吳言似乎與你密語過?”
“他說,知道師父讓我找的女子的下落。”
“他知道?”二月雪神色越發神秘莫測,彷彿隱瞞了我許多事。
“你不是一向沒有任何好奇心,不愛招惹是非麼,竟會去調查黑寡婦?還答應了相敘?”
“我是可以逃得走,你能?”
只此一句,我便啞口無言。一室燈火如豆,二月雪依舊低頭仔細擦拭着劍,他微微垂首,長髮如墨散落在玄衣之上,冷冽的五官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薄脣抿着,這個人向來對我冷嘲熱諷,卻也見不得別人當真欺負我,按照他的意思,大抵就是招惹是非的事都留給他去做便可,有什麼麻煩事也由他出面擋着。
我忍不住問道,“師父到底給了你好處,讓你死心塌地爲他賣命?”其實以他的武藝,分明可另尋一個油水豐厚的主子,倒也不至於淪落成我的保鏢兼搖錢樹,過着三餐不繼的日子。
二月雪擦劍的手頓住了,他擡起頭,望向我,雙眸深不可測,欲言又止,“你說的對,我爲何要整天跟你身後幫你善後。”
“就是,像個小媳婦似得。”我嘴賤,多加了這麼一句,他果然很不自在地別開臉,一把劍收進了鞘內,“我去叫店小二把飯端上來”。
望着那離去的身影,我忽然明白了,他大抵是覺得欠我一命,所以纔不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猶記得三年前,他暈倒在谷底時,胸口插着的正是他手中的這把驪虹劍。當時我見劍起了賊心,想把劍弄走賣上一筆銀子。但是他掛在劍上,沒辦法,只得把他也扛到谷裡,誰知道等他醒來後劍沒撈到,在谷裡的三年沒少挨他的揍。
往事不堪回首,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夜間十分,我輾轉反側,遂拿出那本《馭夫三十六計》苦苦鑽研。
一室燈火入豆,恍惚間,一抹黑影從我門前飛過,光看那身姿,我便知道是二月雪。倒不知道他半夜出去所謂何事,我是一向不愛半夜出去,最近鬼故事看多了,雖然真心不認爲這世界上有鬼怪一類的東西,但只要想起來心裡還是毛毛的。
可我剛打消了跟出去的念頭,誰知外面卻傳來了一抹詭異十足的女子聲音,這下子我坐不住了,於是我悄悄掩上門,小心翼翼朝聲音傳來之處走去。隔着一扇門,有些看不清,隱約可見一男一女,兩人似乎在密切交談什麼。
這時,我的肩膀忽然被誰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