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二月雪一眼,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滿臉慈愛地對阿狸道,“時候不早了,阿狸該睡了吧。”
小包子聞言,瞪大眼睛,連連搖頭,“阿狸不困,不睡!”可是他話音剛落,卻打了個哈欠。
我有些不明所以,卻瞥見阿狸緊緊抓着我的袖子,怯怯說道,“父親說,當年阿狸就是因爲在孃親肚中貪睡,纔沒來得急見孃親一面。阿狸怕睡着後再醒來,孃親又不見了。”
二月雪,“……”
我,“……”
改天見了小包子父親,定要好好說教他一番才行。
將阿狸哄睡後,我扯着二月雪出來後院涼亭閒聊。清風皓月,波光粼粼,我心亦悠悠,“師父說,我十五歲之前的記憶可能永遠都找不回來了。師弟你說,我是不是當真幹過拋夫棄子的勾當?”
良久沒有人回話,我回頭,險些撞進二月雪懷中,旬日倒沒注意過他竟高我那麼多,顯然,此刻他有些心不在焉,彷彿在想什麼想得入了迷,我踮起腳尖伸手在他眼前擺啊擺,他這纔回過神,認真道,“師姐想聽真話否?”
“別說廢話。”
“若說是師姐你挺着大肚子被拋棄,我覺得更加可信。”頓了頓,“若真有男人如此勇敢看上你,我敬他是條漢子。”
“我們的同門情分走到盡頭了。再見!”
我萎靡不振回到房裡,卻發現小包子不在牀上了,正奇怪,卻聽身後一抹軟軟的童音,我轉過頭,便看見穿着可愛睡衣,抱着小枕頭,繃着冰冷小臉,表情受傷欲哭未哭,“孃親果真是又想丟了阿狸嗎?”
說罷,小包子面無表情從我身邊走過,撅着屁股費力爬上了牀,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然後又拉上被子蓋住腦袋,冷冷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孃親就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不要給阿狸任何希望。”
我也不知自己怎麼了,鬼使神差走過去掀開被子,卻發現小包子正倔強地睜着大眼睛和眼淚做抗爭,我親了親他的臉頰,安慰道,“孃親方纔出去替阿狸做夜宵了。”
說罷端上了一碗還冒着熱氣的湯圓。
小包子楞了一會,扁了扁嘴又吸了吸鼻子,破涕爲笑,那笑容倒真真是極美極美,如此精緻玲瓏的五官,若長大了,可真是一禍害。
我舀了一顆湯圓,吹了吹,然後遞到阿狸嘴邊,阿狸咬了一半,撒嬌道,“孃親也吃。”
這一夜,小包子即便是睡夢中也緊緊抓着我的尾指,睡夢中也一遍遍喚着孃親……早晨起牀的時候,二月雪見我兩眼微腫,泛紅,問我是否哭了,我想也沒想否認了,可是看着銅鏡中紅腫的雙眸,這分明是哭過的痕跡?可是,爲什麼我竟不知道自己何時哭的?
二月雪冷眼看着我,“你還是抹點脂粉遮蓋下,不然,春秋越國的東施在你面前都是美女!”
我橫了他一眼,認真道,“你有所不知,我昨夜,大抵是被自己美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