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姿大概是見到了我頸項上的吻痕,臉色瞬間白得駭人,她極力保持着鎮定,嬌嗔道,“王叔,皇后姑媽說了,會替我和表哥做主的,就不勞煩王叔操心了,至於總粘着表哥的人,可不是阿姿呢。”
她話來剛落音,夜祁言已抱着小包子走了開,並且對秦姿道,“阿姿,你過來一下。”
秦姿喜上眉梢,連忙對夜琅華福了福身子趕緊追了上去。
可不是,敢情我辛辛苦苦親手坐了一桌的菜,便是便宜他們表哥表妹?真是老孃不發脾氣,真當老孃是肉包子隨意捏。
然而當我入了殿內,卻發覺氣氛好生怪異,那秦姿竟然連眼圈都紅了,她眼觀鼻鼻觀心,端端正正坐在圓桌的下位,見我來了,揉了揉眼,笑嘻嘻叫道,“沒想到嫂嫂這般厲害,做得菜真是一點都不輸宮中御廚呢。”
嫂嫂?她倒是改口的快。
看來夜祁言大抵是跟她說了些什麼。夜祁言的態度,我越來越不明白。我本以爲他不反對便是默認秦姿的話,但仔細想想,除卻秦姿主動鑽到他懷裡他沒有推開以外,從頭到尾,他委實都沒有任何僭越的地方,
難道他當真只當秦姿是表妹,是秦姿一廂情願?這樣想來,那秦姿倒也是蠻可憐的,但這可憐,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窈窕美男,淑女好逑,但你此舉若是會破壞別人的家庭,便是你的不是了。
一頓飯吃得有些尷尬,期間那秦姿藉口身體不舒服先行離開了,夜琅華笑着說了句,“小丫頭身體不舒服,我這個當王叔的也不放心,還是親自將她送回秦國舅的府上吧。”
說罷,他順手將在低頭認真扒米飯的阿狸也揪了走,小阿狸十分不滿,“叔公你這是作甚?”
“阿狸,燈泡當多了會遭報應的。”
“哦?”
“恰當的時候,我們便該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我,“……”
夜祁言,“……”
夜琅華和秦姿都離去之後,整個殿內的人也自動退了下去。我咬了咬脣,放下了筷子,然後對夜祁言道,“我不想吃了,二哥,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聊一聊。”
“好好聊聊倒不必,你慪了一宿的氣,委實是我該好好哄哄纔對,跟我去個地方?”他很自然地執起我的手,指腹有意無意摩挲着我的掌心。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但無疑,這樣很莫名其妙有沒有,我的意思分明是要與他好好聊一聊,可他的意思又是何?
殿門是用重簾隔開了三九寒氣,小豆角爲我們披上了厚厚的狐裘風氅,然後掀開重簾。他牽着我的手,一深一淺朝大雪中走去,走了好久,竟然來到了那日他撫琴的園子。
園子外面依舊有重兵把守,園內十里梅林開得風情多姿,梅花的清香更是撲鼻而來。
他帶我朝亭子走去,卻沒在亭子前停下來,而是繼續朝梅林深處走了進去。梅花的清香越發濃郁,我從未見過這般大的梅花花海,白的,粉紅的,紅的,各色都有,然後,讓我詫異的卻是,梅林之中竟建了一個暖閣,若我沒看錯,這個暖閣是的一磚一瓦皆是純金打造而成。
花團錦簇擁起了一座純金打造的暖閣,可真是好生俗氣,但,這就是我的菜。
我就是一個俗世的道姑,生來便帶着俗氣。
我繞着暖閣轉了一圈,連連抽氣,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二……二……哥……你這是做什麼用……”彼時,我早將不開心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心裡暗暗計量該如何讓說服夜祁言將他的小金屋借給我睡了十天半月的,讓我嘗試一下做富婆的快感。
夜祁言見我這般模樣,臉頰竟浮起了淡淡的粉色,沒有接話,而是伸手替我撣去這一路上髮絲上飄雪粒子,然後指腹又滑到了我的臉頰,癢癢的。我想他大抵是害怕我身上的雪粒子沾溼了他的小金屋,果真寶貝着呢,看來不好下手。於是我將自己從頭到尾拍了一遍,“我保證,一粒雪都沒了,快帶我進去坐坐吧。”
他輕輕彈了下我的腦袋,“果真不懂半點情趣。”
我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心思已經全放在了金屋內,倒不知這金屋內的用具是否也都是純金打造的。
但是他卻不肯讓我進去,而是道,“阿鳶,你可知金屋是用來做什麼的?”
“烤番薯?”
“……”他嘴角都有些僵硬了,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藏嬌。”
我忽然想到,那一日他的表妹可不是從這梅林深處跑出來,難道,這是爲她表妹所建造?這樣的猜測讓我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好冷。
我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對,我剛纔是有話與你聊的。”
不待夜祁言回答,我便道,“我不喜歡你和你表妹呆一起的感覺,更不喜歡皇后和聖上撮合你們,我確實……吃醋了,我昨天說要帶走阿狸都只是氣話……你到底還喜不喜歡我,如果不的話……”
明明天氣好生冷,我卻覺得胸口又燥又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大概很緊張,所以不由自主盯着自己的腳尖發呆,良久他忽地笑了,“不喜歡,爲何要牽着你的手?”
“可是……”
夜祁言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當,“以牙還牙罷了。”
“……”我委實沒想到夜祁言這麼丰姿玉華的人也會這般斤斤計較!還當真是以牙還牙!小氣鬼!
我擡起頭氣呼呼看着夜祁言,他低下頭,額頭抵着我的額頭,一字一句,像是誘哄小孩子一般,“你讓我吃了幾個月的醋,我不過讓你嘗下一宿醋的味道,你不覺得,我很大方嗎?”
我怔怔看着他,確實有些啞口無言,無法反駁。認真想想,那時,我確實絲毫未曾顧及過他的感受。我一直以爲自己將二月雪當作師弟,其他人便不該胡思亂想。可是那秦姿確實是夜祁言的表妹,我還不是胡思亂想了?夜祁言便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總是喜歡用循循善誘的方式,去告訴我如何經營一段感情。他成熟穩重,懂得適可而止,恰到好處。這樣的他,怪不得會引得陳國那麼多女子乃至男子的思慕。
可,我還是不爽,面子上自然不能示弱,“我想咬你!”
我當真撲上去了,他將我禁錮在懷裡,低笑出聲,“果然冷落兩天,便會乖巧地主動投懷送抱,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我又羞又囧,他已挑起我的下顎,柔軟炙熱的脣猛地就貼了上來。當我微微張開脣喘息的瞬間,他靈活的舌尖輕易便滑入了我的口中,不斷吮吸糾纏着我的舌,一點點加深着這個吻。
髮絲也被他解了開,身子莫名竟被他推到在了雪地之上,迷亂中,不知何時他的脣已經離開,沿着的臉頰,然後滑到了耳垂。然後,他竟壞心眼的輕輕咬了一口我的耳垂,酥軟的感覺頓時流遍全身,我情不自禁環繞住他的頸項。
這痛苦而愉悅的感覺太過美妙,簡直比泡溫泉更讓人恍惚。
“二哥……”我閉上眼睛咬着脣死活不讓自己發出那般羞人的聲音。
耳邊傳來他愉悅的輕笑聲,他誘惑地呢喃,“阿鳶……”宛若罌粟的聲音帶着極致的蠱惑,“你的第一次,便是在這片園子裡給了我。”
“什麼?”
我的衣衫已經半褪,意識也很是渾噩,幾乎是任他爲所欲爲,他又繼續道,“這陳國的半壁江山,都是我一手打下的。父王母后想讓我娶誰我便娶誰?那是不可能的。我會娶你,也只會娶你。”
這句話,讓我發自心底的愉悅,於是我主動奉上了自己的脣,一時間,雪地裡滿是旖旎風光……不知過了多久,他吃飽喝足後終於放開了我,然後打橫將我抱到了亭子裡,我說要去金屋內看看,他說還沒佈置好。
他命阿大阿二將他素日裡需要處理的案子搬到了亭中,亭子四面八方刻意被圍上了設有夾壁炭格的簾幕,然後留了個一個窗,以至於裡面溫暖如春,且很是光亮。
二哥處理案子,我便趴在窗前看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坦白說,我的目光一直瞄着那梅林中的金屋,然後腦海裡想的卻都是他的那句話:你的第一次,便是在這片園子裡給了我。方纔,他雖然沒有當真要了我,但我卻能感覺到,他很想很想要,若不是意志力足夠強,我現在定然已經清白不保。
只不過,按照小十一他們說的,當然是我對他霸王硬上弓,可我覺得我雖然好色,但向來是有色心沒色膽,那時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才一不做二不休將他推倒吃幹抹淨?我不敢多問,這話題太難開口。
大抵是白日裡意淫過多,我不但忘記將在皇后臀部有個胎記的事告訴二哥了,晚上竟也做了一個很是荒唐桃色十足的夢。
夢裡,好巧不巧,竟也是在那片梅林。
那是我的第一次,莫名其妙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