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五郎斷案

李曜忙道:“燕然兄弟來得正好,某未曾中毒,倒是某大兄三兄不知何故,似是中毒倒地了,方纔已然浪費了許多時間,你乃回春妙手,快幫忙看看是怎麼回事!”

王笉大爲驚訝,看了李暄和李晡一眼,一邊點點頭,朝他們走去,一邊道:“我還以爲是正陽兄你會中毒,今日之事……頗爲古怪。”

她剛要走到李暄身邊,李衎忽然一伸手攔住:“未知小郎君與某這孽子是何關係?”

王笉一愣,看了李曜一眼,卻見李曜忽然沉下臉來,卻不說話。她只好拱手道:“原來是李公,晚生太原王秦,先父生前與正陽兄有忘年之交,晚生也曾數受正陽兄大恩,此番前來本是順道拜訪正陽兄,不意竟遇此等變故……晚生家中自曾祖起,俱曾淺習醫道,二位郎君看似有中毒跡象,只怕耽擱不得……”

李衎冷笑道:“你太原王家世代望族,某家高攀不上,吾兒是死是活,也不勞你來插手!某家今日有事,不便待客,王郎君,你請回吧!”

王笉面色一變,還未說話,她身後書童打扮的小平已經冷笑起來:“好大的口氣!若非看在李正陽的面上,便是因你方纔這句話,代州李家便可休矣!”

王笉回頭怒聲低喝一聲:“小平噤聲!”

李衎卻是不懼,冷笑道:“某今日拼了三子俱喪又如何,代州李家存與不存,某倒要看看你們‘太原王’的手段!”

王笉深吸一口氣,心平氣靜地道:“李公言重了,‘太原王’的手段,不過是樂善好施,救苦助貧罷了,以代州李家之形勢,倒是不必救助。”

李衎心道:“這孽子不過我家中庶子,就算能跟太原王家搭上什麼關係,了不起也就是王家的某些偏方子侄罷了。難怪那書童胡吹大氣之後,這小後生見我不懼,便也不敢繼續打王家的招牌,想來也怕事情鬧大,被家中責罰。”

當下便冷然一笑:“王郎君若是恐嚇夠了,現在便可以走了。”

王笉就算再大度,這時候也有些慍怒了,剛要說話,李曜搶先道:“耶耶莫非是真欲二位兄長毒發生亡不成?燕然家學淵源、杏林聖手,比之代州的郎中高明不知多少倍去,耶耶不叫他看,只恐今後悔之晚矣。”

李衎冷笑一聲,這次卻沒答話。

王笉知道他是放不下臉面,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走到李暄身邊,看了看他的臉色和捧腹的模樣,問道:“可是腹痛如絞,猶如腸斷?”

李暄這時候已經疼得十分厲害,卻又巧不巧地出了這麼多事,也不好自己喊人送解藥來,正硬撐着,此時一聽王笉一口就說破所中之毒,忙不迭點了點頭。

王笉道:“別動。”然後伸手翻了翻李曜的眼皮,微微點頭,又問:“這位郎君也是一樣的麼?”

李晡當時想裝得更像一點,喝那羊腸湯比李暄更多,此時早已疼得打滾,而且全身無力,視線模糊,聽王笉問起,忙不迭撐起精神點了點頭,又開始哼哼了,但卻口齒不清,彷彿舌頭都大了似的。

王笉轉過頭,對李曜道:“正陽兄家中可有活羊?”

李曜對這個還真不清楚,當下就是一愣,看了李衎一眼。哪知道李衎也不清楚,一時也語塞了。這時候憨娃兒突然從旁邊冒出來,道:“有的,有的,活羊還有三口。”

李曜便朝王笉望去,王笉點了點頭,道:“宰一頭活羊,最好是公羊,放盡血,端來讓二位郎君飽飲。”

李曜愕然一愣,想想王笉不是亂說,當下對憨娃兒道:“憨娃兒,你帶張三去宰羊放血,速去速來!”

憨娃兒應了一聲,匆匆去了,他對李曜的話向來不打半點折扣,聽李曜說速去速來,那就是一陣風一般跑了去,絕不拖延半點。

李衎卻有些不悅,雖然關心二子安慰,還是忍不住沉聲道:“茹毛飲血……王郎君這是羞辱犬子不成?”

王笉搖頭道:“二位郎君所中之毒,乃是斷腸草之毒,當年神農嘗百草,便是誤食斷腸草而亡……此毒並無什麼特效之藥可以遂解,但其毒附着腸道之中,以羊血痛飲,可清除大部分毒液,之後某再用些……”

李衎依舊不放過她,又打斷道:“便非要做這等茹毛飲血之事不成?”他心中有了成見,聽什麼都覺得是故意針對他的一般。

李曜在一邊都聽得臉色一沉,王笉卻是風平浪靜,點頭道:“斷腸草此物頗有怪異,人食必死,而羊食則反而速見肥大,毛色鮮亮,且不懼羊瘟。羊血於斷腸草有奇效,此事某家中有長輩曾於札記之中記載多次,斷無錯理。”

既然是太原王氏尊長之輩曾經記載的醫道之法,李衎也無話可說,只好默認了。

但他只是稍微頓了頓,又冷笑起來:“這孽子費盡心機要毒死大郎三郎,你是他的友人,卻反而要救大郎三郎,就不怕救了之後,這孽子不與你干休麼?”

王笉奇道:“正陽兄要毒死二位郎君?”她搖了搖頭:“絕無此理,正陽兄君子之風,上承三代,絕非這等卑鄙小人。”

李衎冷笑一聲,將剛纔的事情一一說來,然後道:“便是這般情況了,現在,王郎君還覺得某這孽子是什麼君子麼?”

李曜剛要辯解,王笉卻道:“此事其中必有誤會,李公何不先查明真相,再來問罪?”

李衎哼了一聲:“如此清楚的事情,還有什麼好查的?方纔掌勺的張氏也說了,她沒有下毒……嘿,她與大郎三郎無冤無仇,自然沒有下毒的理由。可是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下毒,又有機會下毒呢?今日酒宴本就是在他這裡舉行,他想趁機一舉殺死二位兄長,以爲到時候某隻剩一個兒子,無論如何也是要保他的,是以此事有驚無險……王郎君,現在你明白了麼?”

王笉不僅不信,反倒轉頭問李曜道:“正陽兄何不辯解?”

李曜道:“人可以無證據而罪我,我不能無證據而自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等先將二位兄長救回,再做辯解不遲。”

王笉欣然點頭:“君子原當如此。”

李衎卻冷笑道:“裝模作樣……”

“羊血來了!”李衎一句話沒說完,憨娃兒已經扯着嗓子跑了進來,手裡提着一個木桶,裡頭裝了半桶羊血。還放了一個瓜瓢,用來舀血之用。

憨娃兒拿着木桶走到李暄身邊,李暄剛抖着手要拿瓢,李晡卻也顫顫巍巍地爬了過來,想搶那瓢。

這麼多人看着,李晡卻是這種表現,李衎頓覺面上無光,喝道:“你是怎麼辦事的,就不會拿兩個瓢麼?”

憨娃兒悶聲不吭。

李曜卻是哂然一笑,他今天被李衎罵得怒了,也不顧及什麼,當下便道:“光罵人不解決問題,憨娃兒,接着!”

說着,拿起一個瓷碗,將裡頭的剩菜倒在別的碗碟之中,朝憨娃兒丟了過去。

憨娃兒腦子不好使,手腳卻好使得很,順手接住,舀起一碗羊血遞給李晡,卻把那瓜瓢遞給李暄。

兩兄弟爲了解毒,顧不得其他,爭先恐後去喝羊血,這兩人中了毒,手又有些抽搐,直弄得滿臉滿身都是血,斯文全無。

李衎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對李曜這個“殺人兇手”恨不得抽筋剝皮,方消心頭之恨。

過了一會兒,兩人果然神志清楚了不少,身體也不那麼發抖了。李衎忙過問道:“大郎、三郎,可還疼麼?”

李晡面色痛苦,慘笑道:“這疼得,可不光是肚子……”

“五郎,某究竟是如何害過你了,非要置某與死地?”李暄見這次戲都演到這個程度了,而且兄弟二人也沒料到斷腸草吃下去威力如此了得,已然控制了分量,卻仍然差點弄巧成拙,一腔怒火都發泄到李曜頭上,一清醒過來立刻質問李曜。

李曜哼了一聲,轉過頭對張氏道:“張家娘子,這幾日可有平時並不與你有甚交往之人找你?”

李衎在一邊冷笑,張氏心中恐慌,忙道:“沒有。”

“那麼,可曾有不相干的人去過廚室?”李曜繼續問道。

張氏也搖頭:“沒有。”

李曜微微蹙眉:“也沒有?”

張氏忽然“啊”了一聲,道:“有!”

“誰!”李曜和李衎同時發問。

張氏道:“三郎君的幫閒蔡佳蔡大郎曾經去找過奴家那兄弟,不過他是爲了告訴奴家兄弟大郎君和三郎君的忌口與偏好而去的。”

李曜露出一絲笑容,剛要再問,李晡已然怒道:“莫非這也不行?某自幼衣食無憂,所食之物當然要自己喜歡的,難道有何不可?”

李曜淡淡一笑:“自無不可。”又問張氏:“那麼,今日你與張三下廚之時,可曾離開廚室?又是否有人在你們離開之時進入廚室?”

張氏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這時候王笉突然插話問道:“那位蔡佳蔡大郎,可是與你兄弟到過西街那新開張的酒樓喝過酒?”

張氏愕然:“這個……奴家不知。”

李曜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穎兒一眼,道:“穎兒,去叫張三來。”

趙穎兒應了一聲,連忙去了。

李曜又問道:“今日食材,都是從大廚室配送過來的嗎?”

張氏點頭說是。

李曜便道:“食材中可曾有……啊,燕然,那斷腸草生得什麼模樣?”

王笉道:“斷腸草並非只有一種,卻有一類草,都稱之爲斷腸草。通常所見之斷腸草,乃是藤狀,葉綠色,其藤呈褐紅色,有花,類似茶花。”

李曜蹙眉:“有一類都是?……那,這斷腸草有毒之處乃是什麼部分?”

王笉道:“此物性苦、辛,溫,全株劇毒,尤以嫩葉與根最毒,極少量即可致人死亡。如人聞其根或花粉,會出現昏迷感,毒性劇烈,如食含有其花粉的蜂蜜也可致中毒,甚至死亡,最是狠毒不過。”

李曜微微吃驚:“如此爲何大兄與三兄並無那般嚴重?”

王笉呵呵一笑:“二位郎君中毒甚輕,若果是有人下毒,這毒怕是下得太少了些……按中毒後的症狀程度來看,其份量約莫只有一兩片葉子,或者三四朵斷腸草的花。”

李曜恍然,又問道:“此物可能檢測出來?眼下這些菜食裡面,必然有些是帶了毒的,能不能用銀針試毒?”

王笉搖頭輕笑道:“正陽兄莫要聽無知之人謠傳,那銀針試毒並不是什麼毒都能試出來的,甚至可以說,有許多毒物都無法用銀針試探得出。”

李曜哦了一聲,心道:“你妹的,電視劇害死人啊,丟臉丟到唐朝來了……”當下乾咳一聲:“那這斷腸草的毒,到底能不能測出來?”

王笉想了想,苦笑道:“要是有猴子,倒是可以……”

李曜失望道:“這一時半會上哪去找猴子?”

忽然一人哈哈一笑:“要甚猴子,活人可好?”

李曜轉頭看去,卻見一位黑衣黑甲的青年,年約二十出頭,身高與自己彷彿,方面濃眉,英氣勃勃。他手中並無兵器,腰間倒是掛着一把橫刀,刀未出鞘,但李曜卻偏偏感到刀意,仔細感觸,原來那刀意竟然是從此人眼中透出!

李曜曾與李存孝見過一面,如果說李存孝眼中可以突然爆發出令人生出一種無可抗拒之感的煞氣,那麼眼前這人,眼中露出的精芒,便是至剛至鋒的刀意。他整個人站在這,卻彷彿是一柄隨時可以出鞘的橫刀,無堅不可摧,無物不可斬!

原來是他!

竟然忙得忘了!

李曜刀眉一揚,問道:“可是節帥麾下典義兒軍李嗣昭李益光將軍?”

李嗣昭面色不變:“正是。”益光,是他的字。

李曜笑起來:“難怪,難怪……益光將軍方纔之言,不知何意?”

李嗣昭心中一動:“此人身量與我相當,但看來並無甚殺氣,也不見有何神勇之態,原以爲那朱八戒所言有虛,然則此人在我全身刀意凝結之時,猶能言笑自若,看來倒是真有些本事的……不過,其人武勇如何,還須今後細看,今日想來無此機會了……也罷,來日方長。”

當下朗聲一笑,收了那種銳利之氣,道:“說來也是巧了,某此番領麾下三百黑鴉前來代州,路遇蟊賊剪徑,某瞧不過去,便出手將那十餘人擒下,本欲殺之,想到此處畢竟是代州刺史之境,便打算交給代州府處置。方纔又恰好遇到王……咳,王郎君,一時忘了這事,竟然將這些人帶了過來。既然這般趕巧,便叫他們來試這斷腸之草,倒也合適。”

李曜心中吃了一驚,忖道:“李嗣昭不愧是李嗣昭,居然親自出手擒下十幾人,那些人既然是剪徑的蟊賊,想來也是不怕死的人物,居然被他一概活擒,此人勇武,果然不假。不過,他居然要用活人試毒,這似乎未免過於殘忍了些……”

李嗣昭見他沉吟不答,微微不悅道:“李五郎莫非尚有婦人之仁?這些蟊賊手中哪一個沒有幾條人命,殺之何惜!”

李曜心道:“我若推託,必爲他所不屑,罷了,就當行刑的手法有所差別好了,反正這軍閥亂世,也沒什麼道理好說,只要不是殺戮無辜,我又何必拿後世的法律原則來套在這個時代、這些人頭上?”

當下便笑道:“李將軍誤會了,某隻是想,燕然說這毒藥下得有些少了,萬一他們吃了,死不痛快,卻叫得鬼哭狼嚎的,未免不美……不過既然是李將軍這般說了,那便請拿了人來,咱們一一試過便是。”

李嗣昭這才笑起來:“某便是說了,似李五郎這般能得存孝吾兄讚賞之人,哪裡能是那般懦弱之輩?……二郎們,把人揪過來!”

他手底下的黑鴉軍,個個如狼似虎,當下轟然應諾,立刻帶了十四個人上來,將李曜這間不算甚大的房間擠得人滿爲患。

李曜看了看自己的食案,又看了看李暄、李晡兄弟的食案,心中已然有了成算,笑道:“倒也不需要這麼多人,想來三個人便夠了吧……將這三碗羊腸湯分別叫三個蟊賊喝下。”

他這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但李嗣昭卻似乎很有興趣,聽他說完,也不等李家家僕動手,反而是他揮了揮手,背後自然閃出三個黑鴉軍軍士,去端了三碗羊腸湯出來,分別灌進三個蟊賊口中。

那三個蟊賊還不知道其中故事,莫名其妙喝了湯下肚,猶自不解其意。

李曜卻笑起來,指着其中一人道:“若某料得不錯,此人必然最先毒發。”

李嗣昭奇道:“李五郎爲何這般肯定?”

李曜哈哈一笑,王笉卻也笑起來,爲他解釋道:“將軍看來未曾看得仔細,方纔此人喝下的那碗羊腸湯,乃是正陽兄的那碗……那是一滿碗,正陽兄似乎沒有動過。”

李嗣昭這才恍然。

李曜則解釋道:“益光將軍有所不知,某素來不喜食內臟,尤其是肚腸之類食物,因而這碗羊腸湯,某從頭到尾碰都沒碰一下。”

李嗣昭“哦”了一聲,奇道:“可是,你又爲何確定問題便出在這羊腸湯上呢?”

“這個說來也簡單得很。”李曜指着他們三人的食案,道:“益光將軍請看,這三個食案,我這二位兄長吃過的菜食裡頭,我沒吃的有哪些?不錯,就只有這羊腸湯。二位兄長都中了毒,偏我無事,本顯得格外奇怪,但其實也不奇怪。”

李嗣昭剛剛聽懂,可到了最後一句,又不懂了,奇道:“爲何又不奇怪了?”

李曜呵呵一笑,面色坦然:“若是有人要陷害於某,自然要使得他們中毒,而某不中毒。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毒下在某不吃的菜食裡頭。某不吃他,自然不中毒,二位兄長卻是吃的,自然也就中毒了。”

李嗣昭恍然大悟:“難怪你方纔要問……啊,那個叫蔡佳的呢?他是不是打聽了李五郎對菜食的偏好與忌口?那個什麼……張氏,你說說!”

張氏哪裡知道,不過好在這時候張三已經被叫來了,只是剛纔沒人理他,這時候張氏連忙推了他一把,張三順勢滾出來跪好,帶着哭腔道:“是是是,有這回事。蔡大郎先是告訴某大郎君和三郎君的喜好,然後又問了五郎君的喜好與忌口……”

李曜笑了笑,道:“你不要怕,只管說來,他當時究竟是如何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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