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正歡喜,突然迎面而來一位妙齡女子,凶神惡煞地直接甩了冷筱一個巴掌,“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湯泉宮殿洗浴?!”
一個巴掌,打得冷筱一懵,嚇得一旁宮女具是臉色一白,連忙向那名女子行禮,“郡主吉祥!郡主,這位是冷一等公的千金,皇帝親封的公主,您不能對她無禮呀!”
“哦?”女子一個挑眉,睨了一眼冷筱的側面,不屑一笑,“冷一等公只是掛名在這兒,從來沒有現身過,他有沒有女兒都無從知曉。什麼一等公的千金,都是這個賤人騙你們的,她只是想借此接近皇上!”
說着,上下將冷筱打量了一個遍,原還想說些什麼,突然冷筱回了一個巴掌,直接將她的頭打偏過去,“什麼接近皇上、什麼賤人?你的嘴巴放乾淨一點!”
沒想到兩個主子打在一起了,宮女們面面相覷,具是沒有辦法,只能弱弱地勸架,“公主、郡主息怒。郡主,皇后召見公主,公主若是因爲郡主去遲了,皇后必定會問罪郡主,到時候郡主如何解釋?”
女子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本郡主能怎麼解釋?本郡主只是來揭發這個假貨而已,她爲了接近皇上,所以大老遠從南界趕過來。”
說着,轉而仇視冷筱,“別以爲本郡主看不出來,你也是仰慕皇上才能的人,與宮外那一幫女子沒有兩樣,一樣的賤種!”
聽冷伯諭說,榮親王只娶了榮王妃一個人,原以爲再沒有什麼其他情感。但聽這位郡主所言,宮外似乎有許多大家千金愛慕榮親王。
先前看了冷洵,雖然上了年紀,但雄姿英發,絲毫不輸年輕人。他與榮親王是孿生兄弟,想來他們的容貌相差無幾,榮親王亦是那般玉樹臨風。
相貌英俊、又不輸才能、且只對皇后一人鍾情,惹宮外那些女子仰慕,亦屬正常之事。
不過冷筱不會生了非分之想,畢竟是她的小叔,她也早有心上人,不可能做那種不禮之事。
清者自清,但被女子一說,清者也變得渾濁了。
冷筱實在聽不下去,啪地一聲又甩了她一個巴掌。女子的怒火徹底被點燃,狠狠揪了一把冷筱的頭髮。
冷筱更不是好惹的,瞧着凌亂在眼前的長髮,瘋了似地直接掐住女子的脖子,“你可知曉這個髮式綁了多久?!你這個賤人,居然把它弄亂了,你去死、你去死吧!”
“啊!”女子久在閨房,從來不懂武功內力,哪裡是冷筱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冷筱壓在地上。
好一頓暴打,直到女子沒有理智地一聲求饒,冷筱才罷了手,用內力直接將她甩出五丈遠。
打得出氣,冷筱也控制着力道,不然將她打死了,只怕他們家人要問罪。
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公主亦是逃不開罪責。若因一個賤人,反叫自己坐牢、害冷沐真擔心,那就很不值得了。
女子被打得喘不過氣,破了嗓音便朝冷筱大喊,“你想見皇上,等上八輩子吧!你在皇宮一日,我便叫爹爹拖着皇上一日,皇上看重國事,不會想要見你這個賤人的!”
原來冷耿臨時有事,是被這位女子的父親拖住了。
看來這位女子,對冷耿亦是一片熱誠,只是可惜,冷耿心裡只有一個女人。
可憐了這些女子,一片癡情卻沒能成全。冷筱一個白眼,再不瞧那女子,讓宮女扶着往中宮而去。
與冷伯諭在半路相遇,兩人的輦轎走在了一起,“聽說朝陽郡主爲難你了?”
原來那個人是朝陽郡主,他的消息也靈通,剛剛打完,他便聽說了。
冷筱沒有否認地一笑,也不知是誰爲難誰,他若看了朝陽郡主身上的傷,就不會這麼問了。
冷伯諭知曉冷筱修習過內力,卻不知冷筱是這麼暴力的人,所以斷定是朝陽郡主爲難她,心疼地望向堂妹,“你沒有受傷吧?朝陽郡主那個人,心思比較多,嫉妒心亦是極重。她見父皇重視你,曲解了這種寵愛,所以冒然中傷你,我已經找人教訓她了!”
“你找了人教訓她?”冷筱微微一驚。
冷伯諭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她誤會你,還惡語傷你,我是替父皇、替大伯教訓她!”
見冷筱面有驚色,冷伯諭才關心一句,“怎麼了?你不想教訓她?”
冷筱難爲情地笑笑,“她只是無心之過,不必太上心的。”
“還是你善良!”冷伯諭由心一誇,冷筱卻更加難爲情。
哪裡是她善良,只是她剛剛打了朝陽郡主一頓,如今朝陽郡主又要被冷伯諭的人打一頓。不過是幾句惡語譏諷,先後被堂兄妹暴打,那個朝陽郡主一定是前一世作孽了!
想着,已經到了中宮門口,太監們扶着主子下輦轎,小心將主子扶進了中宮。
因爲榮王妃的早早離開,所以冷筱並沒有見過榮王妃的真面目,連冷沐真亦是不知道。
當年爲了悼念榮王妃,榮親王爲她畫的畫像,也全部隨着榮王妃安葬,所以她的模樣後人並不知道。
冷筱一直很好奇,能叫冷耿爲之鐘情、爲之癡情、爲之專情的女子,究竟長的什麼樣子。
直到見到榮王妃千儀琳,她才明白了什麼才叫做傾國傾城、什麼才叫做母儀天下、什麼叫做儀態端莊。
先前見到夏玉羅,冷筱已經覺得足夠風韻,沒想到還有比夏玉羅更加美貌的女子。
雖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絲毫不輸冷沐真的年輕,簡單一襲常服,竟不失一分鳳儀。她的姿態,正如這座宮殿的名稱——鳳儀宮。
果然鳳儀宮,還是要住着最具鳳儀的人,纔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怪不得冷沐真生得美貌,原來她的母后,是這般美麗端莊的女子。
瞧着冷筱一愣再愣,千儀琳掩嘴笑笑,示意一旁的座位,“本宮看呀,你們都不必多禮了,直接賜座吧!”
聽到千儀琳那沉穩悅耳的聲音,冷筱纔回過神來,怔怔看了千儀琳一眼,又看了冷伯諭一眼。
每個看到千儀琳的人,總是會被她的美貌而呆愣,這樣的人不乏,冷伯諭只是習以爲常地笑笑,“母后讓我們不必多禮,咱們坐下說話吧!”
“是,多謝皇后娘娘!”冷筱呆愣着神情,鬼使神差地給千儀琳行了一個禮,跟着冷伯諭坐了下來。
冷耿才能出衆、一統北界,幾乎沒人配得上他。確實只有千儀琳這種優秀的女子,才配做冷耿的妻子。
這般想着,冷筱又忍不住去看千儀琳。她一襲淡紅色的常服,輕紗朦朧,看似隨意,卻不隨便。
原來真的有這種,不必打扮便美不可言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是怎麼與冷耿邂逅的?
正想着,只見千儀琳的鳳眸一轉,冷筱下意識避開了她的目光,尷尬地看向別處。
千儀琳則是微微一笑,“你不必稱本宮爲皇后,筱兒,本宮是你的嬸嬸!”
沒想到這麼仙姿玉貌的女子,竟這般平易近人,冷筱受寵若驚地一笑,“是,知道了,皇后嬸嬸!”
被這丫頭的可愛逗得一笑,千儀琳笑容燦燦,“真兒近來過得怎麼樣?還像以前那般,叫人算計不知反抗麼?”
想起冷沐真武功盡失,冷筱便是低頭愧疚,“侄女沒有照顧好堂姐,堂姐遭了圍殺,如今.......”
話還沒說完,嘴巴便被冷伯諭捂住,“噓!”
可惜爲時已晚,千儀琳嚇得從座位上站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