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聽到林冰雲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沒錯。當年老是因爲不想被人卸磨殺驢,所以才逃的。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林冰雲搖了搖頭,說道:“你做得很對。這也就是爲什麼你們羅家這些年來雖然看似是破落了,威風不如當年,可是卻一直隆恩不斷。你的孫女也成爲了皇后,你的孫成爲了司隸校尉、執金吾,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職位。”
不悔面色流露出異樣的表情,然後看下林冰雲說道:“那又如何?老已經是出家人了。”
“你身在佛門,心卻在朝堂。”林冰雲說道,“否則你也不會出現在這拈花寺了。”
不悔駭然,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了,他說道:“貧僧乃是和尚,和尚出現在廟裡,這有什麼奇怪的?”
林冰雲說道:“據我所知,你這個和尚應該是在西湖畔,靈隱寺出家爲僧的。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山越人叛亂,餘杭早是一片混亂,靈隱寺也不甚安寧,貧僧也是不堪其擾纔到這拈花寺掛單的,這樣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悔說道,他其實早就不在靈隱寺爲僧了,因爲他喜歡吃酒,喜歡吃肉,也喜歡看小媳婦……犯了清規戒律,被方丈請走了。
當然了,他也不喜歡約束,所以也很樂意離開靈隱寺。他這些年都是到處化緣的。不過他的化緣手法和別人是很不一樣的。
他這個化緣專門是化那些有錢人的緣。比如說。某富家的孩被強人綁了,他就會去那個富家去化緣,幫富家把孩從強人手裡救出來,然後在那富家那裡吃上一年半載的。這天天有肉吃,有酒喝的日可比在寺院裡吃饅頭和青菜要舒服多了。這也難怪,你讓一個大將軍不吃肉不喝酒,不看女人,這是絕對很難辦到的。
看到這個不悔大師果然是一個不喜歡說實話的人。林冰雲忍不住說道:“大師,你念佛唸了這許多年,可曾記在心裡?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小心死後被下拔舌地獄。”
不悔大師愣了一下,他不由說道:“貧僧何時說過謊話?”
林冰雲笑着說道:“你來靈隱寺可不是僅僅是掛單那麼簡單吧?恩,據我所知,你來靈隱寺已經有一年多了吧!”
不悔大師臉色有些難看地看向林冰雲。
林冰雲繼續笑着問道:“你應該和你的孫兒相認了吧?”
不悔大師當下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林冰雲肯定地說道:“你懂我說什麼。因爲周堅的武功是你教的,你爲何會教周堅武功,不僅僅因爲他是太吧!更因爲,他是你孫女的兒。”
“我想你是在替你的孫看守住這通往建業城的暗道吧!”
不悔大師駭然,他說道:“你說什麼我不懂。”
林冰雲冷冷地看向不悔大師說道:“我想,你比誰都要懂。你和你兒早就計劃好了,待我們圍建業到一定時間,最好是在新年伊始的時候,我們方便鬆懈,你們的人馬就會由密道偷偷地從建業城跑出來。然後給我們送上一場巨大的焰火晚會,將我們的糧草燒個乾乾淨淨,沒有了糧草,我們自然就沒有辦法圍困建業了,那建業之圍就解了。”
聽到林冰雲的話,不悔大師駭然,他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懂得密道的事情的?”
這密道的事情,除了國君之外,就只有自己知道,不。還有自己的孫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將這件事情捅出去的?
南平內部有內奸。
這個內奸一定就在自己孫身邊,或者就在皇帝身邊。
想到這裡 不悔大師全身冷汗了。
看到不悔大師這副樣,林冰雲達到目的了。
他繼續冷笑地說道:“表面上,你的兒讓人將水澆在建鄴城頭上,將建業弄出一個無法攻破的冰城。做出了一副堅守待援的假象。可是暗地裡,卻想要通過這樣一副假象來迷惑我們。好讓我們放鬆警惕……你們纔好暗中謀事。”
不悔大師駭然了,自己計劃的事情完全被對方看穿了。他此刻真的很想找出那個內奸。他的身份那麼的秘密,除非是當年和自己相交的好友,否則沒有人會認出自己就是羅允,可是認識自己的人,都死的死,廢的廢,根本沒有人可以認出自己的身份。
可是眼前這個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還將自己在哪了出家,底細摸得那麼清楚,這酒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通過自己人的嘴裡得知的。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除了自己的孫羅萃,還有太殿下,和太殿下身邊的謀士霧山,沒有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悔大師問道:“你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
林冰雲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能。”
不悔黯然了,他沒想到自己身爲一個帶兵打仗的大將軍多年四十年前沒有一戰之敗,四十多年之後竟然敗在了一個後生的手裡。
他感慨地說道:“後生可謂啊。”
這個時候,一箇中年人從營帳外走了進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徐蘇。徐蘇剛剛升帳派遣完任務,就過來一看究竟了。
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林冰雲正坐在不悔的身邊,不由對林冰雲說道:“如何?”
林冰雲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和我們推測的是一樣的。”
徐蘇忍不住說道:“太殿下果然是料事如神。”
不悔問道:“此事和你們的太有什麼關係?”
林冰雲看向不悔說道:“太殿下早就料到你們會用這樣一招。這就是爲什麼我們會這樣小心的原因了。”
徐蘇當下大聲看向不悔質問道:“羅允,你對我們使用的計謀我們看穿了。你覺得這不是天意嗎?你念了這許多年的佛經,應該明白什麼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難道想要違抗天意嗎?上天就是要我家主公來一統中原,將這四分五裂的中原歸爲一統的。”
“不悔你是出家人,慈悲爲懷,應該知道,這天下一旦一統之後,那百姓就能夠安軍樂業數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爲何你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不悔沒想到這個中年人的嗓門竟然這樣大,看起來像是一個書生,可是說話起來,尤其是罵人起來,那可是如同廟裡的晨鐘那樣響亮的。
他對徐蘇說道:“貧僧法號不悔!也就說貧僧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所以還請你不要浪費口舌來勸說貧僧了。如今貧僧落到你們的手裡,這也許是天意,那就請給貧僧一個痛快吧!”
看到不悔竟然想要求死,徐蘇看了一眼林冰雲,然後說道:“這人交給你了。”
林冰雲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軍師請放心好了,我在太殿下哪裡學到的東西,在我拿九個師父哪裡學到的東西不會白白浪費掉的。”
徐蘇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這個大帳。他不忍心看這個可憐的不悔和尚爲了他方纔說的話所付出的後果。誰人不知道,這冰雪銀城折磨人的手段,那可是厲害到家的,何況還加了自家主公的手段,那更是厲害到不能夠再厲害了。
很快的,林冰雲就從不悔的嘴裡得知了這密道的真正位置在什麼地方。
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後,林冰雲自然也給了不悔最想要的東西。他一刀結束了不悔的性命之後,不悔的嘴角竟然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這使得那些進來處理屍體的士兵們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因爲他們方纔還在外面聽到殺豬一樣的呼喊聲,現在竟然看到這個傢伙被殺還那麼高興,真的太讓人意外了。
從不悔的身上搜颳了一番之後,拿完他身上該拿的東西,林冰雲對進來的那兩個士兵說道:“這個人要火葬!”
那兩個士兵聽完這話,不由點了點頭,然後就將這具屍體拖了出去。
無言和孫波兩個人都很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軍師爲什麼要吩咐他們兩個人各帶着三萬士兵表面上是前往新都和會稽郡。實際上是行軍兩天之後折返回來。這樣的軍令讓他們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軍令如山,他們再怎麼疑惑不解,他們還得去辦的。
而另外一邊,疑惑不解的人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在皇宮裡的周珪,一個是在梅園裡的方知。
周珪派出的人還沒有回來,不過他卻在坊間聽到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流言,流言的內容很奇怪,這個流言的對象竟然是自家的皇后。
周珪和羅皇后那是患難夫妻,相互扶持走到的今天,他們夫妻的感情非常的深,在坊間裡的流言竟然說羅皇后根本不能生,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皇后沒有兒那就是犯了要“七出之條”了。可是皇帝卻顧念夫妻之情,不忍心廢后,就將自己和外面小妾生的兒抱了回來,作爲皇后所出之。
在傳言裡,皇后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年輕到時候到處惹下風流債,之所不能生娃,是因爲拿掉的孩多了,所以就不能生了。
這流言來勢兇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更讓人費解。